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鐵托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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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5月,亞歷山大國王被刺後,南斯拉夫進行了一次選舉,由米蘭·斯托亞迪諾維奇為首組成新一屆政府。新政府對共產黨的迫害並未放鬆。從1935年底到1936年3月,它在國內逮捕了大約1000名共產黨人,党的各個省委幾乎全體成員和共青團中央的領導人都被捕了,黨的特科被破壞。 鬥爭形勢加劇了南共中央委員會內部的分歧。中央重新出現了小集團活動。喬皮奇等人在維也納(後移到布拉格)開了一次秘密的中央全會,戈爾基奇和鐵托因在蘇聯,沒有參加。會議的決議表明了,南共對共產國際七大的精神沒有真正的理解,它還在堅持過去的關門主義路線。共產國際對這次事件進行了干預,廢除了全會的決議,並決定改組南共中央,任命了一個新的中央委員會,指定戈爾基奇為總書記,鐵托為組織書記。新的中央決定派鐵托回國,在國內為組建國內的領導班子創造條件,並對國內黨的工作負責。等待已久的機會終於來了。 但是鐵托心裡明白。要改造党,還有三項工作必須去做:第一,整個中央委員會都應回國;第二,必須擺脫共產國際的控制,不再盲目地、不加批判地接受它的指示;第三,必須擺脫外界在金錢上的援助。鐵托把自己的第一點和第三點想法跟季米特洛夫談過。對第一點,季米特洛夫贊同鐵托的建議,而馬努伊爾斯基等人則只部分同意,結果就讓南共政治局一半成員,以鐵托為首回國工作,以總書記為首的另一半成員則留在巴黎。對第三個問題,季米特洛夫完全同意鐵托的看法。鐵托認為,党的領導必須與黨員群眾保持接觸,如果從外界得到錢,從莫斯科拿津貼,只會使幹部墮落。党得到這筆錢不是用來搞宣傳,而是發工資,錢在上層就分掉了,工資還相當高,一個中央委員一月2000法郎。身居國外,拿著高薪,又不冒任何危險,這些錢成了黨內產生派別的根源之一。 鐵托說:「沒有一件事比從外面得到金錢更挫傷鬥爭銳氣的。」更具有深遠意義的是,斷絕外界資助,意味著南共擺脫了對共產國際的依賴。 4.清洗污穢 1936年深秋,鐵托取道波蘭回國。回國前他已經熟悉了黨內派別鬥爭的那一套,因此,他不能不提防來自同一營壘的暗箭。他回國的護照是戈爾基奇給他準備的。戈爾基奇早就跟他有分歧,因此,鐵托沒有用這個護照,也沒有按他指定的路線回國,而是自己另搞了一本護照,走了不同的道路回國的。後來,從戈爾基奇那裡得到護照的其他同志在過南境時被捕了。 回到薩格勒布,黨的處境仍然非常困難,整個克羅地亞地方委員會的一百五十多名委員全都被捕。鐵托的重建工作不得不與從貝爾格萊德召來的同志商議,密洛凡·吉拉斯就這樣被派到薩格勒布來與鐵托接頭。 吉拉斯回憶說:「我乘火車到薩格勒布,一路上提防著警探的跟蹤。我來到預先安排好的地方,中央委員正在那裡等我,他中等身材,瘦而結實,他的面孔堅強而鎮靜,同時還有些親切,他的眼睛是藍色的,溫和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因為地下工作習慣上是不請教姓名的。」 吉拉斯感到,這位中央委員的相貌好熟悉,但卻想不起來他是誰。 鐵托問了吉拉斯一些貝爾格萊德的情況,向他宣傳了自己的組織綱領。為了避免過去那種建立組織——遭到破壞——重建組織——又遭破壞的結局,鐵托指示,應該在工廠、車間、學校受到當局信任的人中選擇党的幹部。而不應該再在民主運動中知名的人士中培養幹部了。党的幹部工作重點應該放在青年工作上,青年人與過去黨內的派別較少有瓜葛。按照這條方針,在後來形成的以鐵托為首的領導核心中,除了鐵托本人外,其成員都是比他小二十歲的年輕人。 鐵托要吉拉斯從貝爾格萊德挑選一名同志來領導青年工作。 在返回貝爾格萊德的火車上,吉拉斯竭力回想從前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位中央委員。終於他想起是見過這個人的一幅畫像,對了,是莫沙·皮雅傑畫的一幅人物肖像,那是他們同時坐牢時畫的。皮雅傑曾告訴他,那個人叫約瑟夫·布羅茲。 吉拉斯在貝爾格萊德找到了蘭科維奇,與他一起商定,派一位學法律的大學生洛拉·裡巴爾去薩格勒布。洛拉·裡巴爾後來成了最受鐵托賞識的革命家之一。幾天之後,吉拉斯帶著洛拉·裡巴爾來到薩格勒布。 吉拉斯對鐵托提起畫像的事:「同志,我早就見過你。」鐵托一怔。吉拉斯繼續說:「那是你坐監獄時,莫沙·皮雅傑給你畫的一幅像,他告訴我你的名字是布羅茲。」 鐵托笑著,揮了揮手,表示不要談這些事了。他們一起討論了組織塞爾維亞志願軍赴西班牙。當時,佛朗哥在西班牙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南斯拉夫人民的憤慨,德國和意大利的法西斯威脅已逼近了南斯拉夫,人民把援助西班牙共和軍當做對法西斯威脅的回答。 組織大批人到西班牙去,不是一樁容易的事,為了直接領導輸送志願軍的工作,鐵托在1937年曾多次到巴黎,這裡是去西班牙的必經之地。 有一次從法國返回南斯拉夫的途中,他又一次險遭逮捕。這次是在德國: 離開巴黎之前,有人給他弄了個新的護照。由於太疲倦,他竟沒有仔細看看這份護照,熟悉一下自己新的「身份」,上火車便打起瞌睡來了。當火車離開斯特拉斯堡後,希特勒的邊防警察開始檢查護照。一個警官拿過鐵托遞來的護照,問他叫什麼名字,鐵托卻怎麼也想不起這個護照主人的名字。德國警察緊追不放,一再重複問他:「Ihr Name?(你的名字)」鐵托一時語塞,乾脆裝起傻來,聽不懂德語。磨了老半天,他終於想起來,那是個捷克工程師的名字。這才用捷克語問旁邊的一位乘客:「警察要什麼?……哦,我的名字……」就這樣總算過了關。 組織志願軍的動員工作相當順利。志願軍人數在不斷增加。但這給輸送工作帶來了很大壓力。總書記戈爾基奇決定花70萬法郎從馬賽租一條船到南斯拉夫跑一趟,接運滯留在門的內哥羅和達爾馬提亞的一千多名志願者直接去西班牙。戈爾基奇請管道工出身的阿道夫·穆克負責輸送工作。這實際上是一次偷渡,可又一點沒注意保密,在馬賽,這條船的使命簡直盡人皆知。 當「科西嘉」號抵門的內哥羅海域時,那一千多名偷渡者正等在海邊的山上。夜幕降臨時,船上發出了訊號,志願軍人員可以劃小船登上遠離海岸的大船。但是那晚的風浪太大,小船不敢遠行,大船又不敢靠近,登船行動只好推遲一天。第二天,正準備按計劃執行時,警察的巡邏艇發現了他們。大船停止向預定的地點前進。警察登上船來進行搜查。 阿道夫·穆克在船上,他扮成個法國水手。警察的出現把他嚇呆了,他本來可以跳入水中逃脫的,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在船上束手就擒。後來他出賣了策劃這次行動的組織。 與此同時,在岸上的志願軍也被警察包圍,多數人被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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