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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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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八六一年的改革 1860年初,屠格涅夫在小範圍聽眾中作了兩次關於普希金的演講,並在彼得堡為貧苦文學家和學者救濟協會募捐,作了第一次公開朗誦,在這以後,又在莫斯科講了一次。屠格涅夫的這幾次演說奠定了為文學基金會朗誦募捐的基礎。 屠格涅夫仍然同岡察洛夫經常見面,他們有時還互相朗讀自己的作品,交流各自的構思。 《前夜》刊登以後,屠格涅夫把一份長篇單印本寄給岡察洛夫,請他讀完後發表意見。單印本很快就寄回來,並附了一封信。從信中看出,岡察洛夫從前的疑雲並未消散。他寫道,他總共讀了40頁左右,其餘的等以後有時間再讀。顯然,他是看了長篇開頭描寫的藝術家蘇賓同《懸崖》裡的賴斯基相似,他又加深了對屠格涅夫的懷疑。 有一次,岡察洛夫在街上碰見批評家杜迪什金,得知他是到屠格涅夫家裡去吃飯,岡察洛夫立刻說了句隨便而又無禮的玩笑話:「這是拿著我的錢請客。」 他意思是指屠格涅夫因長篇而得到的稿費。「要講給他聽嗎?」杜迪什金笑著問道。「講好了,講好了!」 岡察洛夫笑了一下。 後來,杜迪什金把岡察洛夫的話講給屠格涅夫聽了。屠格涅夫忍無可忍,寄了一封信給岡察洛夫,說他的話是誹謗,要求由第三方仲裁,否則就決鬥。 雙方選定安年科夫、德魯日甯、杜迪什金和尼基堅科為仲裁人。這是一些「對雙方都表同情的人,他們別的什麼都不想,只希望消除使彼此之間的友好關係受到破壞的導火線,因為雙方都有權尊重自己的聲望」。 仲裁於1860年3月29日在岡察洛夫的住所進行。屠格涅夫非常激動,但卻沉住了氣,一點脾氣也不發。岡察洛夫回答得有點含糊,令人不能滿意。 他舉出的中篇《前夜》和自己提綱之中的相似之處不大令人信服。因此,他顯然失敗了。他最後也承認,他犯了多疑病,把事情誇大了。 安年科夫在仲裁結論中寫道:「屠格涅夫和岡察洛夫的著作,由於產生在同樣的俄羅斯土壤裡,因而也必然會有某些相似之處,必然會在若干見解和表達上產生偶然的巧合,所以雙方都應諒解和致歉。」 岡察洛夫對此決定表示滿意。但屠格涅夫卻不是這樣。他的臉色蒼白,坐在圈椅裡,聲音發顫地對岡察洛夫說道:「我與您之間發生的事情,現在算是結束了。但我必須對此補充最後一句話,我們的友好關係從此結束。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使我清楚地懂得,朋友間的交換思想,純樸而相互信賴的來往可能出現多麼危險的後果。我仍然崇拜您的天才,我大概還會不止一次地和別人一起讚美你的天才;但從今天起,我們之間像從前那樣誠懇知己、開誠佈公的交往是不可能了。」說完,他向所有人點了點頭,走出了房間。 不管屠格涅夫和文學界的關係以及私人間的交情變化如何,他的作家聲望一直在不斷提高。1860年11月24日,他被一致選為科學院通訊院士。 1860年春,屠格涅夫的健康狀況惡化,喉病加劇,在醫生的堅持下,他離開俄國到國外礦泉區作水療。屠格涅夫在巴黎租了一所房子,同女兒住在一起。為了女兒前程,也是為了養病,屠格涅夫才不得不呆在巴黎。然而他的整個身心卻都在俄國。屠格涅夫跟往常一樣,雖然遠離故鄉,但卻始終非常強烈地熱愛著它,熱愛著雖說並不美麗,然而卻十分熟悉和寶貴的草原上的一草一木。他在11月份寫給費特的信中說:「實話告訴你,我對法國的一切,特別是巴黎的一切,憎恨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而我又不能離開這座城市我們不談這些吧。您的來信不僅使我高興,而且使我振奮:我從這些來信中嗅到了俄羅斯秋天的氣息,嗅到了翻耕過的大地微帶涼意的清芬,嗅到了剛剛栽植上的灌木叢的馥鬱,嗅到了穀物乾燥室、炊煙糧食的芳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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