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屠格涅夫 | 上頁 下頁


  1842年12月初,屠格涅夫回到彼得堡。此時,想當哲學教授這一宿願已化為泡影,他開始加倍努力地進行創作活動。在屠格涅夫的一生中,1843年確實是他開始文學生涯的標誌,這一年他完成了長詩《帕拉莎》。

  在這部詩作之前,屠格涅夫已經從事各種體裁的創作近10年,他曾寫過評論、劇作、短篇小說和短篇敘事詩。由於屠格涅夫對自己要求嚴格,毀棄了這些習作中的許多作品,對於一些發表過的詩作,後來被作者認為很不成熟太平庸而不同意把它們收入選集中去。

  1843年初,屠格涅夫寫了長篇敘事詩《帕拉莎》,這是一部現實主義作品。詩人通過對外省地主日常生活的生動描繪,表現了這些人的空虛和卑鄙是怎樣扼殺青年時期的美好感情和對未來的憧憬。女主人公帕拉莎本來具有豐富的精神稟賦,她的意中人竟是個平庸之輩,於是婚後的一切都變得那樣市儈。屠格涅夫繼承了普希金和萊蒙托夫詩體「詼諧故事」的傳統,隨意而談,順便插入諷刺,但是在詼諧抒情的輕鬆中卻隱藏著嚴肅而深刻的問題。作者把萊蒙托夫的詩句「我們的恨,我們的愛,都是偶然的」作為這部長詩的卷首題詞。

  雖然打開俄國文學史新篇章的並不是屠格涅夫的敘事詩,而是40年代末的《獵人筆記》,但寫詩對年輕的屠格涅夫來說是鍛煉寫作技巧的好機會,可以錘煉語言,學習音律,使語句形象生動、鮮明簡煉。

  長詩的出版和俄國偉大的現實主義文藝批評家別林斯基對它的好評,是年輕的屠格涅夫命運中的兩項重大事件,為他40年的漫長的創作道路奠定了基礎。

  長詩出版成小冊子後,屠格涅夫給別林斯基送去一本。他沒有自報姓名,只是讓僕人轉交。他去斯巴斯科耶住了近兩個月。在這期間,《祖國紀事》五月號刊登了別林斯基評論他的長詩的文章。批評家對此詩備加讚譽:「長詩顯示了非凡的詩才,準確的觀察力,揭示了俄國生活秘密的深刻思想,優美、微妙、隱藏著豐富感情的諷刺——所有這一切都表現出除了創作才能之外,他的胸中懷著時代的一切悲痛和疑問,他是我們的時代之子。」別林斯基的讚譽之詞使屠格涅夫感到難為情,以致當別人祝賀他的成功時,他竟拒絕承認長詩是他的作品(他是以「屠·盧」的署名發表長詩的)。

  屠格涅夫同別林斯基的友誼,就是從這時候起開始的,這是屠格涅夫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件之一。

  別林斯基同屠格涅夫見過最初幾次面後,就對他讚譽備至:「這是個絕頂聰明的人,而且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跟他談話、爭論,使我感到心情非常舒暢他是個有自己的見地,有獨特看法的人。在他的意見和你的看法相衝突時,那真是針鋒相對,會迸出火星他瞭解俄羅斯。從他的所有見解裡都看得出,他是個有骨氣的、實事求是的人。」別林斯基喜歡屠格涅夫豐富的想像、敏銳的思想,也喜歡他那善良溫和的性格。

  別林斯基很重視屠格涅夫,還在於屠格涅夫是個非常熟悉最新哲學思潮的人。當時,別林斯基思想上最關切的問題是哲學,他正在探索一種能為改變現有俄國農奴制度指出途徑和手段的正確的革命理論。而在和他交往的文學家中,沒有一個人能和他就哲學思想理論問題進行辯論,而且他那激烈的性格、旺盛的精力,需要的是交流思想,爭論問題,同勢均力敵的戰士進行交鋒。因此,屠格涅夫的出現,使他感到很高興。他覺得屠格涅夫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滿足自己的需要。因而別林斯基非常喜歡同他在一起。

  1843年4月,當屠格涅夫前往斯巴斯科耶小住時,別林斯基寫信給他說:「再見吧,最親愛的伊凡·謝爾蓋耶維奇!上一次沒能跟您談一談,我感到非常遺憾。您的談話總使我覺得心情舒暢。當我有一段時間無法跟您交談時,我更感到它的可貴。」後來,別林斯基又多次跟朋友們談道:「我非常敬愛彼得堡的朋友們,不過他們之中誰都沒給我什麼影響。我最感寶貴的是屠格涅夫的聰明才智。」「離開屠格涅夫我就孤苦伶仃,淒然淚下了。」

  屠格涅夫和別林斯基的友誼持續了將近5年,直到1848年別林斯基去世時才結束。這段深深的友誼對於屠格涅夫的文學生涯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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