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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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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為可貴的是,這位年輕演員的胸中懷有極不平凡的抱負,他在日記中寫道:「向前,向前,永遠向前,即使犯錯誤,也比平庸無為要強!」 當年,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很惋惜梅耶荷德的離去。其實他與梅耶荷德早已和解,然而丹欽柯卻不肯原諒這個年輕人。 今天,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一見梅耶荷德突然出現,沉悶的心情立刻變得愉快起來,他作了個表示歡迎的手勢,叫他到自己跟前來。 梅耶荷德把一隻手放在胸前,文雅地鞠了個躬,踮著腳,跳舞似的,輕盈地走到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面前,在他身邊坐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不再注視舞臺上的彩排了。二人熱烈地低語著…… 那年,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對自己所取得的成績深感不滿,在他內心一種完全嶄新的理想與追求,正隱隱閃現。 他想到梅特林克、①易卜生、夏裡亞賓②等人的時候,得出一個結論:「新的東西成為最終目的」,「為新而新」的時候已經到來。 ①梅特林克(1862—1949)比利時劇作家,象徵主義戲劇的代表。 ②夏裡亞賓(1873—1938)俄國著名男低音歌唱家、歌劇演員。1922年出國演出,一去不歸,客死巴黎。 他思考過一些能夠表現「高尚的感情、世界悲傷、生活的神秘感和永恆」 的藝術形式。他甚至在莫斯科藝術劇院的舞臺上,演出了三出梅特林克的小戲,但卻遭到觀眾的敵視與冷淡。 而梅耶荷德在南方時,也曾為同樣的問題絞盡腦汁。剛剛出版的勃洛克①的第一本詩集《美女詩草》,點燃了他的創作激情。他熱切希望借助於舞臺,來表現和詩人的幻想風格相近的東西。 ①勃洛克(1880—1921)俄國詩人,早期作品有濃厚的象徵主義色彩。 然而要進行這樣的嘗試,必須要有一個實驗劇場。梅耶荷德知道,在巴黎和柏林,就有這種白手起家、開創自由劇場的導演。啊,要是他也能在莫斯科創辦一個這樣的劇場該有多好! 這時,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同他也談了自己的夢想。兩人越談越興奮。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示願為開辦一實驗劇場撥出一筆經費,而且不怕這樣做會偏離藝術劇場已經闖出的路子。他激動地談了自己的看法,像個青年人那樣急於求成,不顧一切,準備拿金錢和名望去孤注一擲。 梅耶荷德聽得目瞪口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不久,他倆在波瓦爾斯卡雅大街建立了一個實驗場所。梅耶荷德給它起了一個很恰當的名字——「戲劇研究所」。它既不是通常的劇場,也不是為初學者開設的學校,而是在某種程度上供成熟的演員們進行實驗的試驗室。 但是,戲劇研究所的工作沒有得到莫斯科藝術劇院大部分演員的支持,尤其令丹欽柯不快。丹欽柯認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不來關心他們共同的產兒——藝術劇場的命運,卻受一個「冒險家」的「無稽之談」所左右。 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卻堅持說:「梅耶荷德是個能幹的人,我需要他。」 他相信梅耶荷德能振興俄國的戲劇藝術。 正當戲劇研究所熱火朝天地進行各種實驗時,1905年革命之火點燃了起來。10月14日,莫斯科爆發了總罷工,隨後發展成武裝起義,發生了激烈的巷戰……政府鎮壓政治動亂,封閉了莫斯科的所有劇院。 由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資助的梅耶荷德的戲劇研究所也就夭折了。 第四章 成熟季節 1. 1905年革命爆發。莫洛佐夫同情革命,資助社會民主工党左派一筆鉅款。在革命高潮中,這位正直而善良的實業家,思想上卻產生了種種矛盾,竟在法國尼斯開槍自殺。 當莫洛佐夫的遺孀把他的金屬靈柩運回莫斯科安葬的時候,謠言四起,說那個靈柩是空的,莫洛佐夫並沒有死,說他隱居在俄國一個偏僻的小地方……這個神秘的傳說一直流傳了好多年。 契訶夫的英年早逝,已給整個莫斯科藝術劇院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而莫洛佐夫的猝然辭世,更使藝術劇院遭受致命的打擊。契訶夫和莫洛佐夫— —兩位決定藝術劇院命運的巨人啊!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悲哀地說: 「契訶夫的病逝,撕碎了藝術劇院的大半個心。而莫洛佐夫的自殺,則撕碎了藝術劇院的另外小半個心。」 他深深感到前途渺茫,惶惑、踟躕,失去了自信。 在這種心境下,他到芬蘭,在那裡度過了1906年的夏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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