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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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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尼碧爾度過了危險期以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劇院成員同契訶夫的談話內容,主要是劇院在卡梅爾格爾斯基大街新落成的劇場。由於契訶夫不能離開病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便把新劇場的平面圖拿來給他看。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誇口說自己會打針,於是契訶夫請他給自己注射砒素。然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只會使用新的鋒利的針頭,這次他拿到的卻是一根用過的舊針。他把針往契訶夫的背上紮,可是發鈍的針頭怎麼也紮不進去。 他心慌了,為了證實自己會注射,不得不使勁地紮。契訶夫一動不動地咳嗽了幾聲,顯然,針把他紮疼了。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這時茫然不知所措,竭力要擺脫僵局。於是他拿出演員的本領,完成了這個注射過程:他將針頭緊壓在皮膚上,把注射器往旁邊歪斜些,造成針已經打了進去的感覺。其實他將全部藥水都放掉了。這就算結束了注射。當他狼狽地收拾注射器時,契訶夫帶著和藹可親的微笑對他說: 「挺好,謝謝您!」 從此以後,契訶夫再沒有請這位大導演兼大演員注射了。 克尼碧爾的病情,直到6月底才逐漸有所好轉。在她患病的幾個月裡,契訶夫筋疲力盡,衰弱不堪。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便把留比莫夫卡別墅借給他,讓他和妻子到那裡避暑和休養。 這時酷暑降臨,演員們都各奔東西了,只有最忠於契訶夫的維希涅夫斯基留了下來,同契訶夫夫婦以及一名女護士到留比莫夫卡去。他們在那兒住了一個月。 契訶夫非常喜歡留比莫夫卡的美麗風光,幾乎整天都手持魚竿坐在碧波粼粼的池塘邊。他說:「這才是應該建築別墅的地方!同雅爾達相比,這裡是那樣自由遼闊,一望無垠。」 這時,契訶夫的宿疾——肺病加重,而他的精神卻異常高昂。在留比莫夫卡的短短一個月裡,他為自己的最後一部傑作——劇本《櫻桃園》搜集了許多創作素材。 契訶夫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哥謝爾蓋成了好友。謝爾蓋家有一個英國籍的家庭女教師。這個女人身材瘦小,拖著兩條小姑娘似的長辮子,穿一身男裝,讓人很難分辨出她是男還是女,是大人還是小孩。她同契訶夫交上了朋友,每天見面,兩人都要瞎扯一通。契訶夫胡謅自己原是土耳其人,在那兒還有房產呢。他這就要回故鄉當領主啦。並說,到那時就寫信給她,把她接去。這位小巧的英國女教師一高興竟坐到契訶夫的肩膀上,取下他的帽子,按著他的腦袋向人們行禮。她用小丑的滑稽腔調說著蹩腳的俄語:「儂(您)好!」 這個怪女人,就成了契訶夫後來的劇本《櫻桃園》裡家庭女教師夏洛達的原型。 《櫻桃園》裡的管家葉匹霍多夫是根據生活中許多人塑造的,但基本特徵取自留比莫夫卡別墅中一個服侍契訶夫的僕人葉果爾。契訶夫常常同他聊天。一次,他勸葉果爾說:「你不要當僕人了,這種工作不好。你應當再學文化。」 葉果爾在契訶夫的鼓勵下,辭去僕人的差事,立志學法語。契訶夫為此十分高興。 劇本中那個「永恆的大學生」特羅菲莫夫,也是根據當時住在留比莫夫卡的年輕人為模特的。 留比莫夫卡有個出色的牧童,能用笛子吹出非常動聽的樂曲,使契訶夫陶醉。 第二年夏天,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去留比莫夫卡度假時,特地把牧童吹奏的曲子灌下音來,送給契訶夫。契訶夫非常高興地收下這件別致的禮物。 19. 1902年,可以載入藝術劇院歷史上的一件隆重的大事,就是那坐落在卡梅爾格爾斯基大街、舞臺技術方面最先進最完善的新劇場的落成。 莫洛佐夫是劇院的熱心股東,早就向劇院兩位領導人提出把舞臺燈光管理工作委託給他的請求。他將全部休息時間用來搞舞臺照明的試驗,把自己的寓所和花園當成實驗室。莫洛佐夫身穿工作服和工人一起幹活,他的電學知識使專家們都深為驚訝。這樣他就理所應當地成了劇院燈光方面的主管人。 車市街「愛爾米塔日」劇場的簡陋設備,使莫洛佐夫擔負的工作是十分艱難而繁重的。 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丹欽柯提出要租賃一個新院址時,莫洛佐夫以巨大的自我犧牲精神和對藝術的無限熱愛,一口答應由他來承擔全部資金,建設一個新劇場——把卡梅爾格爾斯基大街那座古老的歐芒劇院,改建成最新式的現代化的劇場。 那年夏天,莫洛佐夫放棄休假,在酷暑中住在工地,風塵僕僕,不辭辛苦地親自監督工程。 莫洛佐夫不僅出資,而且在技術問題上也絞盡腦汁,因為在這方面他也是個專家。他主張劇院裡的裝飾圖案不用鮮豔的金色的花紋,以免觀眾的眼睛感到疲勞,還可以讓光彩色澤的效果全部集中到佈景上。 舞臺是個轉檯,台下有一個能轉的底台。舞臺上裝有一塊活動地板,可用電升降,能營造河流或山谷,也可營造山岩、平臺等。 新劇場落成之時,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給莫洛佐夫寫去一封賀信: 「在我的生活裡和我們劇院的歷史中,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如此長久無法實現的幻想終於實現了,對您的美好感情也達到了最強烈的地步。 我們俄國人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不覺得羞澀,並說出在其他時候堅決不肯表露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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