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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為什麼他把任何事物都看成是一種噁心的存在呢?

  這種由於他不能把任何事物推斷出自己的一個特定的概念和描述的形態。因為用語言是不能恰到好處地說明這種概念和形態的。但為了把這個事實存在的東西講清楚,他不得不賦予它一種更加浪漫的形式,把它稱之為噁心。

  《噁心》標誌了他的一種哲學思想的外觀的成形。

  在這裡他描述了阿昆丁那樣的生活方式經歷過的那種噁心。通過哲學的概念用小說的形式來描述噁心的種種原因。這種寫作的方法對他今後的著作影響是不可估量的。他以後的大量作品都具有很深奧、很難懂的哲學形式。

  在寫作《噁心》期間,薩特臉上的表情就是一種不得不描述為噁心的表情。當有些事情不令人滿意時,他變得冷冰冰的,但時間不長,大約一刻鐘左右。他常咬手指甲,偶爾他會望著教室,經過大約45秒種的沉默之後,他便突然說:「看看這人面的海洋,到處看不到一點智慧之光!」

  在那時,他還持這樣一種觀念:他認為藝術作品雖然是想像的,但是它基於某種理論,根據這種理論,這件藝術作品成為一個現實的形而上學的想像。那麼具體的想像,將成為人給予世界的一種新的本質。

  緊接著薩特開始短篇小說《牆》的寫作。這篇小說是在這樣一個境況中寫的:那時薩特在巴黎拉昂當教授。有一天,他的一位同事雅克·博斯說他要去西班牙。為此他對薩特說:「你去問問尼贊是否有辦法讓我偷越邊境去西班牙?」

  這件事還必須秘密地做,但他現在已提得有點太晚了,要偷越邊境不是以前那麼簡單了,因為邊境都已禁嚴了,這個問題應不應當去問一問尼贊呢?薩特在沉靜地考慮著,如果他去求尼贊幫助他的朋友去西班牙,就很可能是讓他去送死?還是乾脆拒絕幫助他呢?

  不知什麼原因,薩特還是帶著懷疑終於去問了尼贊。尼贊當時已參加了共產黨,對於政治問題他很清楚,他沒有答應幫助他的朋友偷越邊境。因為薩特的朋友如果這時想偷越邊境就等於白白斷送性命。

  薩特聽了尼贊的一番解釋後,回到家裡突然想起他以前的學生,22歲的雅克在戰亂中被打死。於是他寫了一部誘人深思的著作《牆》,這部作品描寫幾個被德軍抓獲的無辜之人。這部作品在1939年發表于紀德主編的《新法蘭西評論》上。

  在1940年薩特35周歲生日那一天,在羅蘭莫名其妙地被納粹主義德軍俘虜。大致原因可能是由於他的寫作激怒了德國人。

  一直反對傑出人物統治論的薩特,很願意在德軍的戰俘營裡同教士接觸。這些教士真可以稱得上傑出的人物。薩特很想同那些與靈魂打交道的人,及思考發生在「靈魂領域裡」的問題的人建立友好的關係,把他們當成最好的朋友。

  起初他被分派到醫務室,在那兒他完全無事可做,但是在那兒工作的某個人要把他派到那兒工作的,薩特只能在那兒幹。後來,他又被某個人派到藝術家和演員的營房裡。在那兒,他們的工作是使戰俘們在星期天娛樂一下。

  在那營房裡,他寫了一些劇本,其中有一部叫《巴裡奧納》的劇本,還在戰俘營上演了,於是在戰俘營中他受到人們的讚賞。人們把他作為一個傑出人物看待。

  但薩特沒有把他們之間的關係看成傑出者同傑出者的關係,而是一個人同另一個人的關係。這是一種真誠的沒有暇疵的關係,日日夜夜,他們互相見面,坦率地交談,像完全沒有界線的人一樣。這時,薩特的唯心主義思想得以全面消散。

  然而作為一個戰俘的經歷,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新經歷,它把薩特置於從前他從未瞭解過的境遇和關係之中。

  當他從戰俘營裡回來時,他的頭腦被教化了,用實踐的語言說,就是他參加了真正的「抵抗運動」。

  這是他在思想上承擔政治義務的開端。其目標就是抵抗和顛覆佔領他們的國家和統治人們的納粹。

  在這期間,他閱讀了海德格爾的著作。他每週三次向他的教士朋友解釋海德格爾的哲學,再加上自己的《普賽克》一書的繼續,這是他以前寫過的書。

  他的哲學力作《存在與虛無》受到海德格爾的哲學思想的影響,並引用許多哲學的原理,以至一種存在主義哲學觀點在此初步形成。

  法國在1944年至1945年處於被納粹主義佔領的局勢。當時法國的國民經濟處於零點。但他們的文學界有過出於政治目的的文學投資。但薩特和其他一些和他一樣的人,在政治上沒有聽從命令。他們不擁護國民所感興趣的看法,因此人們讀他們的書時就會說:「這就是你們的所謂文學輸出的東西,我的上帝,真是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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