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特(7)_學達書庫

七

　　然而，在第一次聽寫課之後，他所交的作業毛病盡出，他家裡人看後不禁格格大笑起來。後來薩特遭到了外祖父的責駡，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受罵。第二天，外祖父便讓他退了學，並和校長吵了一架。

　　沒過幾天，外祖父請來了列文先生，列文先生是巴黎的一位中學教師，查爾斯請他來做薩特的家庭教師。但這位列文先生把他當成智力差的兒童，教了幾天後，再也沒有來了。

　　他們在阿卡尚住了一段時間，薩特進入了一所公立學校，教他的教師是巴霍特先生，是外祖父的同事。

　　巴霍特先生留著一撮兒山羊鬍子，戴著一副夾鼻眼境。

　　他把薩特安排在緊挨講臺的一個特殊的座位上。

　　在課間休息時，他讓薩特和他在一起；至於那些一起上學的同學，他沒有機會跟他們混在一起。雖然，薩特「與眾不同」，他非常尊敬他的老師。每天早上他脫下帽子說：「早上好，巴霍特先生！」

　　由於他的彬彬有禮，畢恭畢敬，熱情的態度，擊怒了那些「平頭百姓們」。

　　一天，他偶爾看到學校的圍牆上有一行剛寫上去不久的字跡，上面寫著：「老頭子巴霍特是一根棒。」

　　這些字像蒼蠅一樣在他腦裡嗡嗡作響，他感到恐懼，不管怎樣，他已感覺到它們是什麼含義了，好像有一個殘忍的瘋子在嘲笑他，於是他哭著跑開了。

　　第二年秋，他母親決定把他送入波旁高小。去小學那一天，爬過一段木質樓梯，走進教室，所有的同學們靜靜地坐成半圓形，彼此之間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剛一下課，那些母親們便冷酷無情地一把抓住自己的孩子，一溜煙兒全走光了，連「再見」都不說上一聲。一個學期末，他的母親便讓他退了學，原因是他在這所學校沒有學到什麼東西。

　　一位戴著夾鼻眼鏡的金髮女郎，自願到他家做家庭教師。她名叫米爾露易絲。她是波旁高小的教師，工資少得可憐，只能夠維持她的溫飽。她不敢讓學校領導知道她在施威澤家做家庭老師，否則學校會開除她的。她還沒有出嫁，她常常歎息自己的命運。非常希望有個人做她的丈夫。

　　後來她不知什麼原因被解雇而消失了。

　　直到10歲時，薩特一直生活在一個老爺子和兩個女人之中。

　　1916年，安娜·瑪麗改嫁芒希先生時，薩特已11歲。隨母親來到拉羅舍爾，這給他的生活帶了新的成分：在那以前他的母親完全可以說是他的夥伴，那時，與其說他把她當作母親，不如說一直把她當作一位老大姐；另一方面，那個陌生的繼父成了命運的主宰。

　　他當時生活在拉羅舍爾，繼父擔任那裡的海軍造船廠廠長，這個廠屬德羅內貝勒維爾公司的。繼父是一位科學工作者，還是一位工程師。那裡的社會環境是戰爭期間的一座省城。

　　繼父芒希的確是位不錯的人，薩特對他簡直無可挑剔。他決定負責薩特學涯中的科學學習階段的教學工作。可是結果非常令人沮喪。

　　記得他當時試圖教薩特學幾何學的課程。結果薩特連自己原已掌握的那些知識也都忘光了。有一次繼父問他一些幾何問題，他都沒有答對，而且對繼父近乎無禮。於是母親怒氣衝衝地離開了那個房間。

　　當薩特和繼父談了不久，就重歸於好後，便決定重新回到他們學習幾何的問題上去。正在這時，他的母親又氣衝衝回到那個房間裡，憋了一肚子火，二話不說，「啪」！「啪」！順手給了薩特兩耳光。這時他的繼父芒希先生立刻向她發出了怒喝，制止了他母親的行為。薩特當時就感到房間裡充滿了偉大的尊嚴。繼父成為一位為他撐腰的人。

　　他母親這樁改嫁婚事對他的重要影響是：它使他和他母親的感情破裂了。但並非不存在母子間的愛了，只不過從那以後，不再把母親當作一個女人、一個姐姐來看待了，而是當作真正的母親來看待。

　　1917年，薩特在拉羅舍爾時，就讀拉羅契第二中學。當時他年僅1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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