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撒切爾夫人自傳 | 上頁 下頁
一五


  由於我讀過這些書,不難想像我對丘吉爾1946年3月5日在密蘇裡州的富爾頓城發表的演說會作出什麼反應。當然,此次演說由於提出了一個有力的警告而聞名於世,即:「從波羅的海沿岸的什切青到亞得里亞海的特裡爾這一橫跨歐洲大陸的地區上,已經落下了一道鐵幕,在俄國人支配下的這些國家中盛行『警察政府』的統治。」但在我看來,具有同樣意義的是,丘吉爾借此喚起人們去締造英美兩國之間的特殊關係,以及它所蘊涵的「英美兩國人民傳遞給整個人類的『理想主義』的信息」。關於自由的思想,在我們兩個國家中的政治傳統和社會制度中得到最充分的發展。現在看來,丘吉爾的那次演說具有驚人的先見之明。但在當時,它卻受到了北大西洋兩岸評論家們的嚴厲批判,認為它大肆叫囂戰爭論。不過沒過多久,蘇聯在希臘和東歐地區的意圖照然若揭,這些人的筆鋒也隨之而改變。

  在獲得了一個二類化學學位、從牛津畢業之際,我對大千世界、尤其是政治方面的情況已知之較多。我的性格依然如故,信仰也一如既往。但我更明瞭如何處理與他人的關係及他人的雄心和意見。簡言之,我長大了。這個神秘的過程把人們帶向種種顯赫的或者平庸的職業。我找到了自己此生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

  在大學生活即將結束之前,我回距格蘭瑟姆約10英里的小村考比格倫參加了一場舞會。散場後,我同一些朋友在我住處的廚房裡喝咖啡,品嘗三明治,像通常一樣,我談起了政治。我所談的某些內容,或者說是我談論時的方式,引起一位男士發問道:「你真正希望做的是成為一名議員,不是嗎?」「對,那正是我想要做的。」我幾乎不加思索就作出了回答。我以前還從未這樣說過——甚至對自己也沒有,那天晚上,我思緒萬千,難以入眠。

  第三章 成家立業 走向議會

  1947-1959年:婚姻、家庭、法律和政治

  第一節 初諳政事

  如果說進入牛津大學是一個驚喜,那麼離開牛津大學就是另外一種震驚了。在牛津,結交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我樂此不疲地在化學領域裡探索,熱衷於校園政治。要告別這一切真是一種痛苦。

  為幫助應屆畢業生找到合適的工作,牛津大學新成立了一個職業介紹委員會,該委員會安排我參加了幾個單位的面試,其中之一是帝國化學公司在北方的一家工廠,地點我想大概是在比靈赫姆。幾位經理對我們這些求職者進行面試,並寫下了書面意見,交給總經理。總經理最後對我們進行面試。在接受面試時,我發現經理們給我寫的評定意見放在桌子上,我忍不住從桌子對面偷看一眼。這些評價有的令我鼓舞,有的令我不安。一位經理寫道:「此女子個性大強,不宜在此工作。」我一共參加了三四次這樣的面試,雖然均未成功,但我很喜歡這樣的考試。不僅僅是因為我被帶人了一個新的工業世界,還在於那時的主考者均彬彬有禮,樂意傾聽每個人講述他們個人的抱負和憧憬。我最終被BX塑料公司的研究開發部錄用,該公司就在科爾切斯特附近的曼寧特裡。BX塑料公司生產一系列工業用和民用塑料產品,包括膠捲。

  很少有人喜歡一項新工作的開始階段,我也不例外;當初我同該公司負責人面談時,我理解我的職務大概是研究開發部主任的私人助理。我一直期望得到這個職位,因為我想這個職位使我能更多地瞭解公司是如何運作的,並施展我在化學知識及其他方面的才能。但我報到上班時,公司說那個職位的工作並不多,因此我就又穿上了白色工作服,一頭紮進了那豐富多彩的塑料世界裡。研究與開發部作為一個獨立的部門剛剛成立,萬事開頭難。但到1947年聖誕節前夕,我已經有了一兩個朋友,一切變得容易多了,我的上司幫助我渡過了這個難關。研究與開發部也已搬到勞福德附近的一幢相當漂亮的房子裡。像公司的許多其他人一樣,我也住在科爾切斯特。我越來越喜歡這個小鎮,我在鎮上找到了舒適的住處,班車每天接我們去勞福德上班。

  同以前一樣,我還是離不開政治。工作後,我立即加入了當地的保守黨協會,積極參與黨的各種活動。我特別喜歡參加一個叫做「39—45」討論小組的活動。在那裡參加過二戰的保守黨人聚在一起,互相交流看法,就當時各種政治話題各抒己見。我也盡可能地與一些如愛德華·博伊爾那樣的老朋友保持聯繫。愛德華後來在1950年大選中,被選為伯明翰選區議席的保守黨候選人,1948年10月,我作為牛津大學畢業生保守黨協會的代表出席了蘭多諾保守黨年會。本來校友會希望我在大會上講話,附議校友會提出的一項關於對取消議會中大學席位表示遺憾的動議。那時大學畢業生在議會有自己的席位,他們除在居住地所在選區投票外,還有權在其大學投票。(我支持為大學設專門席位,但不支持大學畢業生有兩次投票權。我認為應該讓畢業生選擇在大學或其居住地所在選區投票)。本來那將會是我第一次在保守黨年會上講話,但後來一位來自城市的先生成為附議者,因為城市的席位也將被取消。

  沒能講話給我帶來的失望很快就煙消雲散了,而且是以一種大大出乎意料的方式。有一次,我參加完了一次討論會後,同別人探討起未來想幹什麼的問題。年輕人經常談起這樣的話題。一位牛津時的朋友約翰·格蘭特說他認為我將來會想當一名議員。「嗯,是的。」我回答,「但希望不大,目前我被選為議員候選人的希望幾乎為零。」我當時還應該說,我沒有工資以外的收入,根本當不起議員。我甚至沒有去爭取被列入希望參加議員候選人選拔的人選名單。

  同一天晚些時候。約翰·格蘭特碰巧同達特福德保守黨協會主席約翰·米勒坐在一起。那時,協會正在物色一名候選人。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的談話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們還在為達特福德物色一名候選人。」(大選最遲必須在1950年舉行,還有可能提前,而達特福德仍未物色到人選,這使保守黨中央總部非常著急。)

  「是的,有什麼建議嗎?」

  「有個年輕婦女,瑪格麗特·羅伯茨,你們也許可以見一下面,她真不錯。」

  「是嗎?但達特福德是個工業重鎮,我想一個婦女恐怕不行。」

  「當然,你是行家裡手。但為什麼不可以先見見她呢?」

  他們同意與我見面。星期六,我應邀與約翰·米勒、他的妻子菲及達特福德婦女協會主席弗萊徹夫人在蘭多諾碼頭餐廳共進午餐。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