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司各特 | 上頁 下頁


  今天我們對她雙親的瞭解比她告訴司各特的要更多一些,她的父親叫約翰·弗朗西斯·夏潘特。在他任裡昂軍事學院院長期間,比他小20歲的夫人艾莉·夏洛特·沃勒生了兩個孩子。1770年12月生下女兒瑪格麗特·夏洛特,1772年6月生下兒子約翰·戴維。還有一個孩子在繈褓中夭折。艾莉很漂亮,活潑而輕佻,在豆蔻年華和情人私奔了。她的情人比她還要年輕,大約是威爾士人,因為他姓歐文,不過姓氏和民族「血統」都同私奔無關。父親拒絕承擔撫育孩子的責任,他的一個朋友道恩希爾勳爵就成了他們的監護人,而孩子的教育由母親承擔。這樣一來,做母親的自己在拋棄了情夫或者是被情夫遺棄之後,也受道恩希爾的保護。女兒被送進了一座法國修道院,而兒子則開始接受去東印度公司服務的訓練。1786年道恩希爾結婚了,夏潘特夫人移居巴黎,靠勳爵每三個月給她寄一次錢為生,兩個孩子都安頓在皮卡迪裡一位法國牙醫夏爾·弗朗索瓦·杜梅爾格家裡。

  夏洛特是在吉爾斯蘭同司各特結識的。她按道恩希爾勳爵的意思,在杜梅爾格的女管家的妹妹珍妮·尼科爾森的陪伴下來到吉爾斯蘭。道恩希爾勳爵讓她去是因為他不喜歡那個老是對夏洛特獻殷勤的年輕人。

  這個情節很值得注意,因為在《蓋伊·曼納令》中朱莉也碰到類似的事情,而朱莉·曼納令在司各特的所有作品中是惟一可以被看成是夏洛特的化身的人物。所以,要結婚就必須得到道恩希爾的允准,夏洛特向他提出了請求,而且要求司各特也這樣做。司各特發火了:「我並沒有對當世的偉大人物畢恭畢敬或是同他們交往的習慣,一想到我的幸福或是悲哀要決定於某個人的興致,這實在叫我難以忍受。」然而她堅持說,不得到道恩希爾的同意,她就不出嫁,於是司各特只好舉手投降。

  不幸的是,他自己的親人抱有太多的偏見,以至事情不能順利進行。

  特別起勁的是他父親,而孝順的兒子雖然偏見比父親少,卻像父親一樣固執己見。「如果在涉及我的幸福的問題上他頑固不化,我就堅決拋開此地的光輝前程,到西印度群島去碰碰運氣;朋友們(他們很瞭解我)可以作證,無論是人間還是天上都沒有力量能迫使我改變決定。」直到道恩希爾勳爵本人允准他倆的婚事,而在東印度公司供職的夏洛特的弟弟每年可以寄給她四五百英鎊之後,任性的老律師才軟了下來。總之,老頭兒撤銷了禁令,司各特也打消了去西印度群島的念頭。不過,他不能指望父親的資助,因為做父親的正打算購置田產和為長子約翰捐一個少校的頭銜。

  不過,他還是按照法律手續肯定了夏洛特應得的財產,租下了喬治大街50號的一幢房子,預付了半年的租金六個基尼,然後給未婚妻寫了信:「我們能過得非常舒服。我們的錢夠用一段時間,至於上流社會的闊綽,我認為,我生來就是交好運的(這話頗有追求虛榮的味道);總之,nonsver-rons。」的確,五年之內他當律師的報酬從一年24英鎊增加到144英鎊,但即使增加的速度這麼快,他也用了許多年才能完全保障家庭的開銷。他不去多想這些事,而且拒絕為了節省開支而退出志願兵團。夏洛特給他寫信說:「我很滿意您繼續留在騎兵隊裡,我一向喜歡高尚的氣派。」她叮囑他要相信自己的力量:「我不懷疑您一定會成為高官顯貴,而且會神話般地富起來。」

  他承認每年春秋兩季他都患頭痛症,而在心情鬱悶的時候,甚至想過死後葬在什麼地方。夏洛特回信說,她一定能治癒他的各種病痛,而且嗔怪他想到死:「如果您老是想到那些樂觀的事情,我可以預料,同您在一起生活該有多麼愉快!」他回答說:「我最親愛的夏洛特,您的幸福才是我一生中主要操心的事,而且是極端自私的操心,因為在為您爭得幸福的同時,我一定能獲得自身的幸福。」

  他們決定聖誕節前在卡賴爾結婚,這樣他就只好獨自一人在喬治大街住幾個星期。他對夏洛特坦白地承認:「看來我是完全不會料理家務的。我在這方面實在是糟糕到了極點。我只是在找不到我所要的東西,而且不知道到哪裡去找時,才明白我究竟需要什麼東西。」夏洛特對他的交遊之廣感到害怕,勸他在發婚禮請柬時要分外謹慎,因為按他的計算,她在喬治大街要接待許許多多客人,這使她很不稱心。他試圖寬慰她:「大規模的正式宴會最使我精疲力竭,不過我很喜歡仔細挑選的人數不多的聚會。」但是,緊接著的一句話未必會使她感到寬慰:「您很害怕的那兩個星期開始得越早,那麼,您知道,結束得也就越早。」司.......................各特在信裡說,他已經難以忍受了。他已經在按日、按時、按分來計劃和親愛的夏洛待再度會合的時刻。他會用蘇格蘭方格毛毯把她裹起來,稱自己是人世間最大的幸運兒:「我會永遠永遠滿懷柔情地愛您,會對我嬌小的外國女人十分溫厚。」他後來並沒有食言。

  1797年12月24日他們在卡賴爾教堂舉行了婚禮。司各特說,他曾經愛到發狂的地步,但是他補充說:「可是,我同司各特夫人決定結婚是基於相互之間最誠摯的好感,在我們12年的夫婦生活中,這種感情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增強了。當然,這種感情中缺少那種忘我的愛的激情,在我看來,這種激情一個人在一生中只能體驗一次。一個溺過水的人未必還有勇氣再撲到深水裡去。」

  第五章 奇才怪傑

  夏洛特在他們相識之初,常常抱怨司各特幹什麼事都憑一時的衝動,稱他是地道的瘋子。後來,當他想取得某種成功來彌補自己因為疾病和追求威廉明娜而白白荒廢了的歲月時,他也仍舊是這樣行事。從現在起,他寧願伸手去獲取,而不是等待;要敢作敢為,而不是希望,因為他終於相信自己是有力量的了。

  夏洛特的心地善良和樂觀開朗很快就贏得了司各特的友人的好感。

  她也毫不費力地得到了他母親的疼愛,雖然老人起初並不喜歡她把家裡的大客廳當做起居室,因為按照蘇格蘭的風俗,只有在特別隆重的場合才啟用大客廳。可是夏洛特的「特殊場合」幾乎每天都有,她不放過任何接待賓客、穿著入時的衣飾、跳舞或是上劇院的機會。1798年夏天,他們在埃斯克河上距愛丁堡6英里的拉綏德用30英鎊租金租下一座小草房,附帶有兩處大牧場、一座菜園,還有優美的景色。司各特為了解悶,在菜園裡種了許多花、常春藤和旋花,在大路的入口處豎起一座粗糙的牌樓。這時他的妻子「像中國人一樣認真地」打掃、佈置屋子,同時,按他的說法,又有一種特殊的「拖拖拉拉的才能」,把諸如寫回信之類的事情一拖再拖,而且經常嘮叨說她「必須安排一日三餐,還有種種小麻煩,比如說,究竟應該叫火雞,還是叫火雞兒等等。」她的抱怨的確有道理,因為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在10月14日出世,而在15日就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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