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斯大林時代的謎案 | 上頁 下頁
六二


  對權力的渴望。在研究斯大林的智能結構時,不能夠避而不談9·弗羅姆的看法,他認為,對權力的渴望是這個暴虐狂的最突出的表現。對權力的渴望,這對斯大林來說並不是如同想使自己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這樣一種沒有經過思考的渴望或願望。他之所以需要政權是把政權看作是一種鎮壓他人(不管他們同自己遠近關係怎樣)的工具。馬克西姆·高爾基於1918年即在十月革命勝利後過了幾個月時,曾經唯妙唯肖地描繪出了這個未來暴君的肖像:「他首先抱怨自己的是,他不是一個有才能的人,也不是一個強有力的人,他還抱怨自己受人侮辱……他象一個多孔動物一樣,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充滿復仇的情感,他想要百倍地報復那些侮辱過他的人

  他對人的態度就象一個平庸的科學家對待那些被用來進行殘酷的科學試驗的小狗和青蛙那樣。人對他來說只是一種材料,這種材料愈是沒有什麼崇高思想,他使用起來就愈加方便」

  ①馬·高爾基《不合時宜的思想》1918年彼得格勒俄文版第30頁。

  在大量的政治活動家中,很難找到另外一個人象斯大林那樣,竟是如此地一心一意要攫取個人的的權力。在他的手裡,權力變成了供暴虐狂享受的工具,變成了真正可怕地侮弄受黨和人民擁護的人的工具。權力在他看來意味著萬能。當他掌握著權力時,其他一切——思想(在他看來,一切思想都是虛假的)也和目的與手段(在他看來,任何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一樣——都退居到了次要地位。他在革命年代第一次嘗到權力的滋味後,就再也不能遏止住自己了。眾所周知,權力使人變壞,絕對的權力則使人絕對地變壞。這個說法並不適用於斯大林,因為他在攫取到權力之前就已絕對地變壞了。

  奸細。薇拉·施魏策爾這位老女布爾什維克(她在圖魯漢斯克邊疆區同自己的丈夫一起服滿了流放期,她的丈夫是著名的布爾什維克蘇倫·斯潘達良)回憶道,很多政治流放犯都不相信科巴同志,認為他是一個陰謀家和奸細。

  下面就是她在1931年時向羅紮利婭·澤姆利亞奇卡(當時弗拉基米爾·米柳京也在場)講述的情況:「當科巴在世界大戰開始前不久來到圖魯漢斯克邊疆區時,我們大家決定都和他斷絕來往,因為他有這樣一個名聲,就是他是一個估惡不俊的陰謀家和無論什麼無政府主義行為都幹得出的追求名利地位的人。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兩地的黨的範圍內,流傳著關於斯大林同憲兵隊之間存在有聯繫的說法。後來他所以能以某種方式博得一些流放犯的信任,其原因顯然是象格裡戈裡·彼得羅夫斯基和列夫·加米涅夫這樣一些老布爾什維克由於心靈純潔,沒有想到去懷疑其他同志會去幹一種背叛行為。」

  ①薇·施魏策爾的回憶,由弗·米柳京轉述。

  幾年之後,當吹捧斯大林的運動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時,這位老女布爾什維克來了個180度的轉變。她向臆造領袖傳記的編者們——T.Ф.亞曆山德羅夫、H.).加拉克季奧諾夫、B.C.克魯日科夫、M.B.米京、B.Д.莫恰洛夫、П.H.波斯別洛夫——作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敘述,把科巴同志說成了一個卓越的理論家、具有自我犧牲精神的戰士和受到大家尊敬的革命家。根據新的回憶,斯大林在圖魯漢斯克流放地時曾把羅莎·盧森堡的一本小冊子從德文翻譯成了俄文……

  1916年12月,約瑟夫·朱加施維裡同彼得格勒的工人鮑裡斯·伊萬諾夫一起應徵入伍。他們被護送到結了冰的葉尼塞河下游的克拉斯諾亞爾斯克。一路上斯大林的表現就好象他是指揮護送人員似的:什麼時候停下來休息,在什麼地方過夜,這一切都由他來決定。到達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後,應當把從前的那些流放犯交給軍事當局。但是朱加施維裡卻對護送人員說,他要去見自己的老朋友,他也就這樣作了……

  党的老戰士鮑裡斯·伊萬洛夫毫不懷疑:科巴是警察機關的一個奸細。斯捷潘·邵武勉對此也毫不懷疑。邵武勉被人們正確地稱之為「高加索的列寧」。他是巴庫革命工人公認的領袖,在全體外高加索的社會民主黨人中享有崇高的威信。斯大林能夠容忍這一情況嗎?邵武勉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秘密工作者,但是在1905年時,梯弗利斯的警察機關經過跟蹤,終於偵查出了他的蹤跡。斯捷潘·格奧爾吉耶維奇後來在回憶到這件事時對同志們(當時他的幾個兒子也在場)說,他被捕的那個秘密住宅的地址只有一個人知道,這個人就是科巴同志。

  ①鮑·伊萬諾夫的回憶材料立即被放進了「雅羅斯拉夫斯基——波斯別洛夫之流的賭本」的關得很嚴實的保險櫃裡了。但是在此之前有幾位誠實的歷史學家已經看到了這些回憶材料。

  ①斯捷潘·格奧爾吉耶維奇是邵武勉的名和父名。——譯者注

  ②邵武勉和沙圖諾夫斯卡婭的證詞。對斯大林的背叛行為確信無疑的斯·邵武勉向諾伊·若爾達尼亞講了這件事(見M.沃斯連斯基《名稱表》1985年倫敦英文版第72頁)。

  布爾什維克的印刷所在梯弗利斯郊區的阿弗拉巴爾存在了3年。1906年春,突然來了警察。地下印刷所的工作人員們確信,是斯大林把印刷所的所在地告訴給警察的。因此他們都同斯大林絕了交。社會民主運動的其他一些積極分子們也確信,科巴與印刷所遭破壞有關。阿弗拉巴爾的印刷所被搗毀後不久,即在3月底,斯大林接著就被捕了。對他監禁的時間短得驚人:這位「勇敢的地下工作者」能夠在4月10日,即在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四次代表大會開幕之前,來到斯德哥爾摩。對於這次被捕官方出版的斯大林傳記中隻字未提。這又是偶然的嗎?……

  ①沃斯連斯基的前引書第70頁。

  邵武勉於1908年在巴庫的第二次被捕也不像是警察的偶然得手。不管怎樣,巴庫的工人們把這次行動同斯大林的名字聯繫在一起。在革命的地下工作中,斯大林受到了許多嚴重的不愉快事件的威脅,但隨之而來的是把科巴同志再次逮捕之後,又以解救的方式將其流放。據鮑裡斯·尼古拉耶夫斯基這位著名的社會民主黨人(1912年時他住在巴庫)證明說,斯大林曾經企圖謀害過一個孟什維克。這位受害者把這件事寫信告訴了巴庫的孟什維克組織,他警告同志們說,科巴是為沙皇的暗探局效勞的。

  ①沃斯連斯基的前引書,第7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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