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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3.最後的分手

  喬治·桑和繆塞從第一次重逢起,就又成了情人。

  他,為愛情而陶醉;她,感動和同情。

  可這並不是完全而甜蜜的和解。

  他答應忘掉過去,這是酒鬼的誓言!

  他連連不斷地以細小的問題糾纏喬治·桑——她何時成為大夫的情婦的?怎樣成為的?

  她拒絕回答,扯起一塊遮羞布,「你認為佩德羅如果問你我的枕間秘事,我會回答他?」

  繆塞進入了惡性循環:受虐色情狂患者需要知道最糟情況,吃醋,罵人,大吵大鬧;然後內疚,請求原諒,柔情繾綣,並且如果人家反抗便發病。

  喬治·桑又一次被迫去他母親家中照料他。她向女僕借了一頂便帽,一件罩衣。

  德·繆塞夫人熟知內情,卻假裝認不出她來。

  阿爾弗雷德病一好,便又到馬拉蓋濱河街喬治·桑的寓室住下。不過,他們再也不可能愉快了。倆人之間又開始了侮辱人的吵鬧和多情的便函交替的局面。

  她發現了絕境,「你明白嗎,這一切是我們玩的一場賭博,不過賭注是我們的心靈和生命。而且,實際不會與表面上一樣有趣。你願意我們一起去弗朗夏爾,彼此開一槍,打得腦漿迸裂嗎?這很快就會是事實……」

  接著,由於他們兩人都不想自殺,所以她認為一刀兩斷更明智,於是去了諾昂。

  但男人往往鄙視自薦上門的,而追求拒不允婚的。

  喬治·桑大概驚訝地看到,這一回,繆塞同意絕交。

  她馬上停止做如是希望。她的傲氣受到傷害,便趕回巴黎,想見他。

  繆塞經朋友們唆使,沒有理睬。

  她知道他談她時冷酷、憤慨。有人告訴她,他不願再見到她。在1834年11月的這些不愉快的日子裡,喬治·桑寫了一篇《私人日記》,這是她寫的最優美的文章之一。

  當愛情過於強烈地攫住我時,我要不要跑去?要不要把他的門鈴繩拉斷,一直到他給我開門為止?我要不要橫躺在他家門口,直到他經過?……

  我要不要對他說,你還愛我,你為此痛苦,你因此臉紅,但你太捨不得我,不會不愛我。你很明白我愛你,我只能愛你。

  擁抱我吧,什麼也別跟我說,我們也不爭辯。對我說幾句溫情話,撫摩我,既然你認為我仍然俏麗……好吧,當你以後發現你覺得厭倦,又變得惱怒時,你就把我打發走,就虐待我,但永遠不要說這可怕的話:「最後一次!」

  你願要我多麼痛苦,我就多麼痛苦;只是有時,哪怕一週一次,讓我來尋求讓我活下去,給我以勇氣的一滴眼淚、一個親吻。可是你不能做到。啊!你己厭倦我,因而你很快就痊癒了……


  她試圖會見一些朋友。在布洛茲的要求下,她擺姿勢,讓浪漫主義畫派的領袖德拉克魯瓦作畫。德拉克魯瓦對她說起繆塞的速寫所顯示的才華,勾起了她的痛苦。阿爾弗雷德欣賞西班牙畫家戈雅筆下的女人頭像。於是她夢想自己也被畫成那樣。

  她常去拜訪親切的、非常會做人的霍爾滕絲。霍爾滕絲告訴她,對付男人必須用計謀;要佯裝生氣,使他們歸返。真是蠢話!既要用計謀,就不必愛。唯有聖·勃夫不對她說傻話。她問他:「什麼是愛情?」他答道:「就是眼淚。您哭了,您就愛了。」然後她尋求孤獨。她寫道:「我再也不能寫作了。」這是她從來未遇到過的事情。

  她知道,如果繆塞只是任性,那他會與她重修舊日好,可是他還有自尊,那可怕的男性自尊。對她來說,她願能夠重獲繆塞的友誼:

  要是我不時地得到你的幾行字,一封短信;要是你允許我有時給你寄上濱河街上買的幾文錢的小圖片,寄上我制的煙捲,寄上一隻鳥,一個玩具,某種哄騙我的痛苦和煩惱的東西,以便想到你在接受這些微不足道的小東西時,有點想念我,那該多好……

  啊,我的藍眼睛,你們不再注視我了!美麗的頭,我再也不見你朝我低下,也不見你蒙上一層淡淡的憂鬱!我柔軟而溫熱的小身軀,您不再在我身上俯倒,您不再摸我的手,說:「小姑娘,起來吧!」

  永別了,我的金黃頭髮;永別了,我的雪白的肩膀;永別了,屬￿我的一切!現在,在我熱烈的夜晚,我將擁抱林莽間的樅樹和懸岩,一邊呼喊著您的名字。當我渴望快樂時,將昏倒在潮濕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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