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喬治·桑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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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奧洛爾快樂極了!由於是來自這位嚴肅的、好挖苦人的評論家,這種激動的欽佩便叫人極度興奮。 很快各家報刊都做出反應。 巴爾紮克在《漫畫》上撰文,寫道:「此書是真實對幻想的反抗,是現代對世紀的反抗,是內心的悲劇對歷史上體裁的束縛的反抗……我未見過筆法更簡樸,構思更精妙的作品。事件自然而然地接踵而來,糾合一起,宛如在生活中。生活中,萬物互相觸碰,偶然常常聚集著連莎士比亞都寫不了的悲劇,總之,此書的成功是確實的……」 為作家們所懼怕的、瞧不起雨果和巴爾紮克的古斯塔夫·普朗什在《兩世界評論》上,把喬治·桑捧上了天。他認為她在法國著名女作家德·斯達埃爾夫人之上。他讚揚她心靈的說服力和表述的簡樸:「無疑,《印第安娜》的作者有朝一日會變得更為靈巧。」 奧洛爾向古斯塔夫·普朗什表示感謝。他則代表《兩世界評論》的新主編布洛茲來看望她,並提議她與雜誌合作。 喬治·桑喜歡這個獨立、驕做、貧窮的怪人。他們結下了友誼,於是她與布洛茲達成了交易。她保證每星期交給《兩世界評論》三十二頁稿子,布洛茲則每年給她四千法郎,由於同一時期,《印第安娜》的出版商為另一部長篇,即她向他們談過的《瓦朗蒂娜》預支給她一千五百法郎,所以她突然發現自己名聲大振,發財變富了。 《印第安娜》寫的是什麼呢?喬治·桑本人在序言裡談到了這點: 如果您硬要希望在這部書裡解釋一切,那麼,印第安娜就是一種典型:這是柔弱的婦女,她的職責是代表被壓抑的——或者,如果您更願意這麼說——被法律剝奪的激情;這是與貧困搏鬥的意志;這是用額頭盲目地撞擊一切文明阻礙的愛情…… 用這種方式,小說把作者強烈的情感表達出來了。有些性格特徵是女主人公和女作者所共有的:「由於人家把愛丈夫定作她的義務,由於默默地抵抗所有的道德約束成了她的第二天性,成了她作人行事的準則,成了她良心的法則,所以,她不愛丈夫……」印第安娜對情人雷蒙·德·拉米埃,對丈夫戴爾馬上校都感到失望。。她丈夫是個莽夫粗漢,俗裡俗氣,卻沒有邪心惡意。主題是妻子與丈夫的不合。妻子尋求一種純粹的感情,而丈夫卻總是喜好虛榮,貪圖肉欲,缺乏愛情。最後,一位高貴的、沉著的英國表親拉爾夫·布朗爵士,人為地拯救了印第安娜。爵士把她帶回她童年時期田園詩般的河谷。 第二部長篇小說《瓦朗蒂娜》的女主人公瓦朗蒂娜,也是一個婚姻不理想的女人。做為一個貴族小姐,她嫁給了本階層的一個凡庸人物。佃戶的兒子貝內蒂克對她的愛慕使她不安。這本書是成功的。一方面是因為回到人民中間,一如回到往昔,引來的生活環境令人愉快的改變是美好的;另一方面,是因為奧洛爾在其中描寫了她的貝裡地區的一隅,詩情畫意緩緩滲人心靈與文筆之中。二十四年以來,她生活在這些小溪邊,在修剪過的樹木中間,在綠樹成蔭的「圍柵」裡;她對此一一作了描述。 若干年來,在法國,聖西門主義在知識分子中大受歡迎,此時因為信徒們在婚姻問題上存在分歧而遭到損害。昂方丹神甫是這個教派的大教士,他教導說:只要婦女繼續服從忠貞不渝的法則,其解放便是不可能的;基督教對於肉體的愛戀的處罰大概撤銷了。信奉這些理論的人讀了《印第安娜》和《瓦朗蒂娜》以後,都轉向了喬治·桑。這個大膽的、突然成名的少婦,打開了婚姻的缺口。對於新的教派,她會是眾所期待的女首領嗎?聖西門主義者希望如此,並企圖吸收她入會。但她並沒有任人擺佈。 她有農婦的謹慎,女人的明智。然而這種傳聞還是改變了她的生活。她不再去報社,可是為數大多的來訪客一直到她家裡來找她。晚間,她把自己和筆、墨、鋼琴、火一起關在房裡。她異常勤奮,喜歡這些溫暖的寫作的夜晚。一些較長的中篇小說在她筆下誕生:《梅泰拉》、《侯爵夫人》,桑多雖有點不好意思,卻是這種多產的見證人。她鼓勵他仿效自己,卻是徒勞無功。 「你希望我寫,」他寫信給她道,「我也希望如此,可我無能為力!我不像你,天生腦子裡就有盤小的鋼發條,只須按下按鈕,就可使意願運轉……」 情婦不可改變的職業使他暗自擔心,怕失去她。 她反對情夫干涉自己的自由,就和先前反對丈夫干涉自己的自由一樣。「我覺得哪裡好,就去哪裡,」她相當生硬地對他說,「無須向任何人報告。」 拉杜什由於總是悶悶不樂,心懷嫉妒,慢慢染上了被迫害狂想症,於1832年離開巴黎,去夏多勃裡昂地區一個叫歐內的村鎮居住。 臨走前,他將馬拉蓋濱河街的寓室贈送給喬治·桑。他曾在此接待她的初次訪問。現在,白色的大地毯和侵入窗戶的刺槐都屬她了。 1932年夏天,她常去歐內看望拉杜什。坐公共馬車,然後走小路,便到了憤世嫉俗的詩人僻靜的鄉間住所。這些探訪親切、愉快,賓主交談直到深夜。喬治·桑去雞舍摸雞蛋,去果園摘果子,並且準備晚餐。 「有人說他愛上了我,他大生醋意,卻不承認……」奧洛爾說。 巴爾紮克相信他們有關係。不過拉杜什回憶的是友情,充滿愛戀、遺憾與幻夢破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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