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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我的日程雖不多,但排得很緊,沒有浪費時間的活動。這次旅行往返需12小時,清晨離開華盛頓,當晚返回。中間停兩站:沃思堡和奧斯汀。日程上還包括三次演說,與比爾·克萊門茨州長的會見以及兩次「供新聞界使用」(在當副總統前,我就知道這是記者招待會)。

  副總統得克薩斯之行的日程安排

  1981年3月30日  星期一

  上午8:55(東部時間) 離開安德魯斯空軍基地去得克薩斯的沃思堡

  上午10∶45(中部時間) 副總統抵達沃思堡卡斯韋爾空軍基地

  上午10∶50 副總統離開卡斯韋爾空軍基地去海厄特·雷金西飯店

  上午11∶10 為新開的海厄特·雷金西飯店剪綵(該飯店以前為得克薩斯奧爾德飯店)

  該飯店是得克薩斯州有名的標誌,是得到內務部承認的全國性歷史遺址。在我們動身前往沃思堡作重要演說前,將在這兒發表一個簡短的講話。

  中午12∶00 在得克薩斯州和西南牧牛人聯合會午餐會上講話。午餐會在塔蘭特縣會議中心舉行

  下午l∶20 副總統離開會議中。G回卡斯韋爾空軍基地

  下午1∶45 空軍二號離開卡斯韋爾空軍基地去得克薩斯的奧斯汀

  在奧斯汀的主要活動是在得克薩斯州立法機關演講。同我一起前往的有沃思堡的民主黨眾議院多數派領袖眾議員吉姆·賴特以及休斯敦的眾議員比爾·阿切爾和達拉斯的眾議員吉姆·柯林斯,後兩位均為共和黨人。1970年比爾繼我之後成為第七選區的眾議員。

  飛往奧斯汀的時間是45分鐘,這是一次「例行」飛行。但是當飛機在卡斯韋爾機場的跑道上滑行時,負責保護我的特工人員埃德·波拉德來到我所在的前艙。告訴我華盛頓來的消息說,有人企圖行刺裡根總統。第一份報告說總統情況良好,但是「兩名特工人員被擊倒了」。

  「發生在什麼地方?」我問。

  「在華盛頓希爾頓飯店外邊,」埃德說。「我們得到更多的消息時,我會告訴您的。」

  埃德離開前艙幾分鐘後,我接到了國務卿黑格從華盛頓打來的電話。飛機上的電話是無線電信號傳送的,這意味著我們的談話可以被世界任何地方收聽到。艾爾說得很警惕。

  「發生了意外,」他說。「大家覺得,你得儘快返回華盛頓。」他最後補充說,一份密碼電報將在幾分鐘內通過電傳傳到飛機上。

  當艙內的電話鈴再次響起時,密碼電報已通過電傳機傳來。這是唐·裡甘打來的。他敦促我取消奧斯汀的日程,飛回華盛頓。唐作為財政部長,負責特工人員的活動。任何行刺總統的企圖都是對特工機關的警告,這可能是一個更大的陰謀的一部分。

  幾分鐘後,電傳的消息已傳完並譯出。埃德·波拉德早些時候的報告僅是一部分情況。總統被擊中。就在我們開始降落在奧斯汀的羅伯特·米勒機場時,他仍在華盛頓的喬治·華盛頓大學醫院內動緊急外科手術。

  我不得不想這件事,但我並不願想這件事……

  幾小時前,在得克薩斯奧爾德飯店,我曾為那塊全國性歷史紀念牌剪綵。在那兒,約翰·肯尼迪度過了1963年11月21日的那一夜,就是他去達拉斯訪問的前一天。

  甚至我們乘坐的飛機都在那次悲劇性的旅行中扮演了一個角色。當時的副總統約翰遜在1963年11月21日陪同肯尼迪總統訪問得克薩斯州時,乘坐的就是這架「空軍二號」飛機……

  當我們在奧斯汀著陸時,才開始對發生的無法無天的事有所瞭解,飛機上小黑白電視機傳來了清晰的影像和聲音:總統在跨入他的轎車前,微笑著向大家招手致意,槍響了,人們擁向道旁,特工人員同嫌疑分子搏鬥,總統的轎車加速開走。

  我決定縮短我的日程,直接返回華盛頓。我們只在奧斯汀加油。飛機一著陸,我就給白宮打電話。我的辦公室主任丹·墨菲告訴我在華盛頓希爾頓飯店所發生的一切。除了總統,還有三人負傷,特工人員蒂姆·麥卡錫、哥倫比亞特區警察局官員湯姆·德拉漢蒂和白宮新聞秘書吉姆·布雷迪。

  埃德·米斯向我介紹了裡根總統的情況。一開始,總統並不知道他負傷了。只是由於特工人員吉裡·帕爾動作機靈,重新調整了路線,使轎車駛往附近的喬治·華盛頓大學醫院,才防止了一場悲劇的發生。現在總統還在手術室內,關於他的情況沒有任何新消息。南希·裡根在醫院等著。也許要等很久,要好幾個小時之後,我們才能瞭解情況。

  我掛上了電話。州長和麗塔·克萊門茨同得克薩斯州的州務卿喬治·斯特雷克將一起到飛機上來,我已準備好歡迎他們。但是,在此之前,我把自己關在飛機的前艙,以便集中思想。我還作了祈禱,不單是為了美國總統,也是為了一位我所瞭解和尊敬的人。

  從我在底特律的龐恰特雷恩飯店接到電話,聽到電話裡一頭的聲音在說:「你好,喬治……」的那一夜以來,已過去了八個月。當羅納德·裡根要我在其候選人名單上擔任副總統職位時,我對喬治·布什會作為他的競選夥伴的第一個選擇並不抱幻想。在底特律之前,我知道,裡根對我是有保留的,儘管這些保留並不帶個人色彩,但這些保留使其在給我打電話前考慮再三。

  可是,從提出一致的全國候選人名單的角度來看,事情可能會更糟。約翰·肯尼迪和林登·約翰遜在1960年的政治聯盟使兩位有著個人分歧歷史的政治領導人聯合在一起。這些分歧要回溯到肯尼迪作為一名資格不老的參議員時期,他並不聽從民主黨多數派領袖約翰遜的意見。作為副總統,約翰遜被排除在白宮的內圈之外。

  我與羅納德·裡根的關係是從一個不同的基礎開始的。我們在競爭總統提名時的爭論從未留下什麼不好的感情,這是因為我瞭解,裡根的本性使他對與其共事的人都很器重。事情很清楚,一旦他對副總統職位作出決定後,他就把裡根—布什的候選人名單不單純看作是適合於一時需要的政治聯盟,而且看作是一種夥伴關係。我們將一起競選,一起服務。

  這不是對誰是資歷更深的夥伴還有什麼懷疑。但是作為總統,羅納德·裡根要比在其之前的任何總統更多地消除了美國這兩個由選舉產生的最高職務之間的壁壘。吉米·卡特值得稱讚,他在白宮中給了華爾特·蒙代爾一個辦公的地方,從而提高了副總統的威望。卡特和蒙代爾甚至還達成了一項書面協議,其中談到他們兩個辦公室如何一起工作。但是,卡特看來還是讓他的副總統在政治上和個人間保持一定的距離,正如他對內閣大多數成員所做的那樣。一名卡特政府的官員跟我說過,蒙代爾在白宮的辦公室是徒有虛名。

  作為副總統,在白宮也給了我辦公的地方,是蒙代爾用過的同一辦公室,位於橢圓形辦公窒走廊那邊。但是羅納德·裡根做得比這個還要多,他不贊成哈裡·杜魯門的名言:「總統有必要組織他自己的幕僚,而副總統只能留在門外,不管他們兩人多麼友好。」

  裡根總統建立了他自己的工作班子;但自我們在1月20日宣誓就職以來,他甚至將副總統弄進白宮的圈子裡去。因此,我們相互間的信任和友誼也與日俱增。

  「在安德魯斯基地可能會有一大群人。先生,要是您不介意,我們想將飛機停在停機棚內,在那兒下飛機。」

  埃德·波拉德和特工人員仍然還不清楚,向總統開槍的人是一個人單幹的還是一個陰謀的一部分。在通常情況下,安德魯斯空軍基地被認為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但對特工人員來說,出現了有人想行刺總統的情況,那就沒有「通常情況」可言了。來自華盛頓的消息說,那個行刺未遂的人設法進入了華盛頓希爾頓飯店外面記者呆的地區。埃德曾受過這樣的訓練:預料那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因此。在一條敞開的飛機跑道上作一次「通常」的著陸,似乎是在作不必要的冒險。

  華盛頓方面傳來的消息很零碎,有些消息也不可靠。我們圍聚在前艙閃爍的電視機前。竭力想把首都發生的事情連綴起來。有一條電視報道說,吉姆·布雷迪已經死了。幾分鐘後,又有消息說,該報道不確切。吉姆還活著,但情況危急。

  同時,總統仍在手術室內,我們只有等待——等待和保持鎮靜。在客艙內,副新聞秘書秀蘭·格林正在大力向隨行記者通報所發生的一切。他們想找我談,我告訴秀蘭,這不是向新聞界發表談話的時候,除非我們有更多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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