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彭斯 | 上頁 下頁 |
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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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斯丟阿爾教授沒有在舞會上。因為他不屬貴族,通常上流社會不邀請學者、醫師、律師來做客。 舞會正進入熾熱中,突然大家喧嘩起來,勾爾頓公爵夫人來了。 由於老交情,她受到愛丁堡整個貴族的邀請,雖然她已經過37歲了,並養育了3個孩子,但她仍葆有漂亮的容貌。打獵、跳舞、快樂的遊戲她都樂意參加。她貪吃鮮牡蠣,跳舞可以一直跳到天亮,喝酒不醉,玩紙牌可以贏過牌迷。她喜歡愛丁堡的「上流社會」,她可以原諒一切戲謔似的行為。她以到過倫敦宮廷而自豪。由於她的出現,舞會上的所有人都活躍起來,生氣勃勃了。 關於艾爾郡的農民詩人的事她早就聽說過,她的朋友克列克蘭勳爵把彭斯的詩送給她看,她也讀過《情感的人》作者瑪根金寫的關於彭斯的論文。 勾爾頓公爵夫人很喜歡彭斯的詩。她對彭斯的詩《致蝨子》的有趣描寫,特別地感興趣,她已把最後的幾節記住:要是你出現在老太婆的破帽裡,那不會出我的意料, 躺在窮小子的背心裡逍遙, 也不會叫我驚奇。 可是小姐新買的意大利帽, 那不是你撒野之地! 啊,珍尼,請不要搖頭晃腦, 賣弄你的青春美貌, 你哪知這壞蛋已經爬高, 速度無比! 我怕你那擠眉弄眼的一套, 只會叫人把它注意。 啊,但願上天給我們一種本領, 能像別人那樣把自己看清! 那就會免去許多蠢事情, 也不會胡思亂想, 什麼裝飾和姿勢會抬高身份, 甚至受到膜拜! (見王佐良《彭斯詩選》106頁) 公爵夫人對彭斯詩中的蘇格蘭曲詞絲毫也不難為情。她想到,一定要親自對這位彭斯測驗一下,於是吩咐一年一度的卡列頓獵人俱樂部跳舞晚會的籌備者把艾爾城的這個「有趣的」人邀請來參加,她的話就是法律。 彭斯這時站在她面前,低垂著漂亮烏黑的頭。她發現,沒有撲粉的頭髮比假髮更令人喜愛,尤其是天然捲曲的頭髮。公爵夫人向客人提出一些問題,彭斯用低沉、令人愉悅的語調回答著,毫不拘束而又含有尊敬,並恰到好處地插入一些法國話。「這算什麼無知識?」公爵夫人思索著,面帶著微笑。她想在這位夢想成為小城鎮消費稅徵收員、艾爾鎮的農場主、「詩人殿下」的面前,就連國王和大臣都會黯然失色。 整個晚上公爵夫人一直同詩人跳舞。女賓互相私語著,克列克蘭勳爵溫情地微笑著,彭斯為自己受寵而高興。當告別時,彭斯把頭低在公爵夫人的手上,並極恭敬地親吻她的手套。這是一種親昵的姿態。公爵夫人微微地揚起眉毛,但彭斯卻用那鎮靜地、溫存而又感激的目光望著她,而她面紅耳赤地垂下眼睛。 「您的客人完全沖昏了我的頭腦」,當克列克蘭勳爵扶她上轎式馬車的時候,她大聲地說道。 這些話在人群中流傳,就像火花點燃了導火線,首都「大世界」的門在羅伯特·彭斯面前已敞開。 彭斯黎明回到家裡,坐在床邊,耷拉著腦袋感到疲乏,而躺在床上的理奇孟特睡得正濃。 突然間,彭斯害怕起來,他感到這幾天的變化太大了,仿佛從黑暗中一下子被拉到明亮的使人目眩的燈光之下。在愛丁堡的這三個星期是在極度的紛亂中度過的。最初他什麼地方也不去,無論誰也不見,只在近處高高的石房子中間的如同峽谷一樣的小胡同裡遊逛。石頭,處處是灰色的石頭。城市裡高聳著巨大的石頭城堡,教堂四周圍繞著石牆。他順路走進書鋪。這個書鋪是由50年以前出版第一部蘇格蘭歌曲集的詩人艾蘭·蘭姆賽開辦的。可以說他的藏書在這裡得到保全,古代的故事詩和歌曲集應有盡有。現在蘭姆賽的古老的小鋪子由克列克蘭勳爵的從前的老師威廉·科裡奇先生來管理。克列克蘭勳爵有意讓彭斯同科裡奇認識。科裡奇在這個城市裡有最好的印刷廠。如果克列克蘭勳爵說服卡列頓獵人俱樂部的所有成員幫助認購彭斯的新詩集,科裡奇就會同意印刷它。彭斯到愛丁堡後的第一天還去了一趟教會公墓,那裡安葬著詩人羅伯特·費格生。彭斯長久地在墓地中尋找費格生的墳墓,向看守墓地的人打聽費格生的墓,可是誰也不知道費格生的墓在哪裡。 羅伯特·彭斯看一眼理奇孟特,他仍在沉睡。理奇孟特的圓圓的臉,表現出心滿意足的樣子。親愛的理奇孟特不僅為朋友讓出了自己的半個床,而且為彭斯的成功、為彭斯每次順利而高興。 蓋文·漢彌爾登收到了彭斯從愛丁堡寄來的第一封信。羅伯特非常好地完成了他所委託的一切事情,包括到法院和檔案館應查詢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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