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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這位在寂靜的大學裡長大的青年人,大概認為人們會為發現了新的「信仰明燈」而高興,或者能夠可以平安度過一生了。

  然而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僅是字面上的理解。他沒有預料到,成千成萬的冒名者,自稱是羅傑克列茲的同伴,來誘騙人們的金錢。

  不過,人們最終找到並領悟到了安德雅的理想的意義。他們決定建立這個年輕神學家所描寫的那種高尚目的的團體。

  「共濟會」就這樣誕生了。這個團體的標誌,具有真正的泥水匠手工行業的特點:白圍裙、肩胛骨、鉛錘和圓規,後來漸漸出現了另一個象徵性的標誌:以顱骨形象組成的圓環、長長的白手套,暗中約定的握手形式接受共濟會會員的秘密儀式。羅伯特就是這樣加入共濟會分會的。

  那麼,這個組織為什麼吸引著彭斯呢?在共濟會的規章中有一條規則,它表現出羅伯特所隱藏的思想:

  「所有共濟會成員不論他們的出身、社會地位、官銜、爵位和稱號一律平等。」

  羅伯特對人們的不平等經常思考。「過去有什麼功勞,為什麼在富裕人家出生,他們就有了現成的財富?我有什麼過錯,為了他們生活的快樂把我拋出?他們就像年輕的演員一樣扮演著生活舞臺上指定扮演的角色,就當那個時候,我,唉,需要無聲無息地留下,在暗地裡……」

  當他回憶起「新貴」中的同齡人,他又公正地補寫:「在幼年的時候,我們年輕的貴族也還不能明確地認識到,即他們和我們貧窮的同年齡人之間橫著一條不可計量的鴻溝。這些顯貴的黃口孺子最初進入上流社會,需要端莊,並養成對窮人、無名的人以及對沒有學問的農民和手藝人的鄙視態度,即使他們同生在一個村子裡。我的朋友,生來就比我高,但什麼時候,對我這個拙笨的小農夫也不譏笑,在一年四季各種各樣的自然環境下誰也沒有把粗糙的手和腿用什麼來保護……」

  地方的共濟會在某種程度上類似相互救濟的組織,為貧窮的會員募集錢財,有時「勸導誤入歧途的兄弟」,真的,在任何情況下,盡力達到共濟會規則所定的普遍平等的生活。

  羅伯特喜歡以隆重的儀式來接納新入會的兄弟,他同新入會人們早已認識,並和他們談得很有趣味,當然不僅僅涉及共濟會的題目。

  現在,在單身漢俱樂部的爭論,羅伯特像孩子似的幼稚可笑。比較深奧的難題,如什麼樣的姑娘應嫁給貧窮的農場主做妻子,更使他有興趣。他讀的多,想的更多,就連森嚴的加爾文教教義的真實性他也愈來愈懷疑。

  1783年春天,就在父親差不多還沒起床的時候,瑪克留爾卻不願等待法院的判決,就派出了法院的執達員,而這時羅伯特和兄弟正在地裡幹活。

  羅伯特有一個艱難的家。他為憐惜父親而哭泣。年長的羅伯特患有憂鬱和易怒的毛病。他在父親跟前是沉默寡言的,憂鬱的。終於,瑪戈

  金博士找來了,當時父親咳嗽喀血,羅伯特愁眉苦臉地坐在煤堆上,疑心重重地看著瑪戈金博士,但又不願同他交談,似乎害怕這位有學問的人對他們「寬恕」。

  可是,後來瑪戈金博士成為羅伯特年長朋友中最親密的一個,他不僅是個好博士也是一個社會通。不知為什麼,他也同情羅伯特,當他們相遇時他請羅伯特坐一坐,並和他長久地交談。

  「還是在那之前,我已同他的詩作相識,知道他擁有傑出的才智,具有異常生動的豐富的想像力,與我們熟知的許多蘇格蘭詩人拉穆傑亞和費格生不同……」瑪戈金寫道,「那時,誰也沒有同彭斯談話的機會,無論怎樣對他不能獲得多才多藝的認識。」

  瑪戈金是一位哲學家,是不信教的人,是無所不為的人。羅伯特同他說苦惱和折磨只是神的啟示。他也同年輕農場主朋友、律師蓋文·漢彌爾登更加親近了。

  恰好漢彌爾登也在想如何幫助老彭斯的兒子們逃脫開極端的貧困。

  為使羅伯特和吉爾貝特同姐姐一起能夠經常不斷地收到父親的固定的薪資,漢彌爾登在絕對秘密情況下用盡全力幫助他們辦好了此項手續。這就是說,如果父親將被宣告為無能力支付的債務人,最要緊的是,他的債權人要承認這部分歸孩子們所有,這樣一來就可把父親財錢的一部分留給家裡。

  還有,蓋文·漢彌爾登在莫斯基爾有一個不大的農場,距離洛赫利不遠與莫斯基爾城很近。漢彌爾登願意把這個農場承租給羅伯特和吉爾貝特,當然暫且還是秘密。

  就在羅伯特安靜而又儉樸地慶祝25歲生日兩天后,1784年1月27日從愛丁堡來了公文。最高法院,毫不奇怪支持了威廉·彭斯並取消了財產充公。

  父親逝世之前,費力地抬起頭來,用剛剛聽得見的聲音說,只擔心家裡成員中的一個,並以含有責備的眼光望瞭望正走向窗前又滿身是補釘的大兒子。

  羅伯特正靠著窗戶哭泣……

  晚上,彭斯的父親終於離開了這個苦難的人世。

  第二章 羅伯·莫斯基爾

  1.偽君子威利

  吉爾貝特親手為小姑娘做了木制的小搖籃。妹妹為她縫襯衫,編制防寒的被子。羅伯特雖然沒有同小姑娘的母親結婚,卻把孩子帶到農場,大家是愉快的。只是母親覺得遺憾,因為年輕的女僕佩姬沒有成為她的兒媳,卻嫁給了另外一個人。雖然她有點傻,也不太漂亮,但這樣的女工也找不到,就連羅伯特也認為她是個聽話的女人。他在1月已滿26歲,該是到老成的時候了。

  父親死後,他們家搬到了莫斯基爾農場,是從蓋文·漢彌爾登那裡承租來的。他起初是憂鬱的,每個晚上都寫得很多。以後春天來了,他也快活起來,白天幹活,晚上老是去洛赫利閑玩到天亮。誰也不知道,他已同■姬開始戀愛了。

  羅伯特焦急地尋找著一個很瘦小的人。他使這個親愛的小姑娘遭受到了處罰。教堂裡一陣喧嘩,強使這個小姑娘星期天坐在教堂的懺悔凳上,聽完本地牧師的訓誡。因為兩個人晚上在黑麥田地裡親嘴,秋天在幹草房中親熱地緊靠著,難道上帝真的要懲罰?誰血管裡都有熱血,在心中都有生活的快樂,難道地獄也在等著他們?「不論是戀愛,還是狂妄行為,那是年輕人脆弱稚嫩的心互相撞擊,理應獲得最大的讚譽,要對她歌唱……」羅伯特在他的日記中寫道,「如果上帝認為愛情是罪孽,為什麼他心中也充滿了激情,而且熱血燃燒呢?『須知人世間,你或是迷途,或是走遍天下』,為什麼到那個時候,宣判人們有罪,為什麼置於前面把她羞辱,如像一個竊賊或是一個流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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