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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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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那個夢老是一樣的,只不過在地點或者其他細節上有一點不同,但是我顯然對大的房間有一種強烈的渴望。我總是夢見我在一所大邸宅裡,而且可以花很少的錢就把它買下來。有一個人領著我去參觀各個房間,我就跟著他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有時候會走進一個起居室,那個房間有兩層樓高,還帶陽臺。每次都一樣,我總有能力把它買到手。我經常不斷地做這個夢。等到我們搬進了白宮,我真正住在那幢大房子裡了。從此以後,我就不再做這個夢了。」 總統曾向巴西的新當選總統坦克雷多·內維斯講過他相信占星術。那是在1985年內維斯訪美期間,他們二人在白宮會晤的時候。內維斯是巴西經過21年的軍人政權後新當選的第一位文職總統。當時裡根大步走向內維斯,在向他伸出手來準備握手時說道:「呢,你知道,我聽到一個我非常喜歡的人告訴我的話,這個人是丹尼·托馬斯,我很相信他的話。他說你的黃道十二宮的宮座和我的是諧和一致的,所以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一定會非常融洽,因此我們兩國的關係也一定會非常好。」那位巴西總統聽了這番話吃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裡根現在雖然抵賴說,在他任總統期間從來也沒有讓占星術士為他決定施政方針,但是他仍不肯徹底否定占星術。他說:「我並沒有讓占星術來指導我的生活,但是也不能反過來否定它。因為我對它理解得還不夠,不能隨便下結論說它是有道理的還是騙人的。」 第一夫人為了設法把她對占星術的迷信表現為無害的,就說是要繼續找她在舊金山的「朋友」徵求意見。裡甘因為不知道第一夫人的占星術士的名字,所以未能在他的回憶錄中點出她的名字。後來新聞界發現了她的真名實姓,南希就趕快打電話告訴瓊·奎格利說,她的名字已經被洩露給新聞界了,叫她千萬不要會見記者。 「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絕對不能……你什麼也不能說。永遠不能說!」 那位占星術士回答說:「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但是我不能拒絕採訪……如果有人問到敏感問題的時候,我該怎麼辦呢?」 占星術士後來告訴外界說,當時南希的答覆是,「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就撒謊。」 占星術上沒有理會第一夫人的指示。她接受了所有新聞媒介的採訪,讓他們拍了照,還上了電視。而且對與裡根夫婦的親密關係直言不諱。幾個月以後,她寫了一本書,書名叫《瓊說了些什麼?》副標題是《我為南希和羅納德·裡根擔任白宮占星術士的七年》。從此以後,南希就再也不理睬她了。 瓊·奎格利既沒能預測到「伊朗門事件」會發生,也沒能算出唐納德·裡甘那本給南希帶來很大損害的回憶錄會發表。她甚至連自己最終要和裡根夫人分道揚鏢都毫無預感。雖然如此,這位占星術士還是聲稱,她在1987年秋天從第一夫人的星相天宮圖上推測到某種「不祥」的事會發生。當時這兩個女人還打得火熱。奎格利說:「好幾個月以前,我就從南希的星相天宮圖上看出來她會得乳腺癌。我當時不想站出來直接告訴她這件事,怕嚇著了她。我很清楚,她總是事事都那麼擔心發愁。於是我就採用了我凡是碰到這種情況時的一貫做法,建議她每個月都去做了一次體檢,並且經常去醫院做乳腺X射線檢查。我知道,這樣的話,如果癌變發生,醫生們馬上就會發現。」 以前,每年12月,第一夫人都要到醫院去做定期的乳腺X射線檢查。但是,在1987年秋天,她與貝塞斯達海軍醫院聯繫,預約于當年10月去該院做檢查。這可讓她的醫生們吃驚不小。她的一個醫生回憶說:「一般來說,每次我們想請她到醫院來做一年一度的身體檢查就像是要她上刀山下火海一樣。我們總是要連勸帶嚇,在好幾個星期以前就得開始給她打電話聯繫。可是這次呢,正好是碰到『伊朗門事件』鬧得最歡的時候,她丈夫當時正問題成堆,搞得手忙腳亂一團糟,而她卻居然會主動給我們打電話聯繫,而且還提前兩個月就來做乳腺X射線檢查。 「我們發現了一小塊硬變的組織,我當時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這樣巧。我仔細檢查了以前她的各次乳腺X射線檢查的照片,這些片子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在她的醫療病歷檔案裡,記載著她說自己家族史上沒有人患過乳腺癌。也可能是她的占星術士讓她請人查一下自己的乳房有沒有什麼毛病。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她來做檢查了,我們發現了小塊病變。她不顧所有醫生的勸阻,堅持要把自己整個的左側乳房,連同腋下的淋巴腺一起切除。我對她說完全沒有理由做這種大面積切除手術。在當時的情況下,動這種手術完全是殺雞用牛刀。根本就沒有任何必要採取如此過分的做法。她應該做一次切除腫塊的手術,然後每星期來醫院做兩次射線治療,連續做6個星期就沒事了。這樣的話,她就要在手術後6周內每週到貝塞斯達海軍醫院來兩次,每次治療只要半個小時。這種放射線治療不會有任何副作用——不會噁心、不會掉頭發、還可以保住乳房。只會在乳房上留下一小塊像經過輕微日曬而稍稍發黑的區域,並且很快就會消褪。許多別的醫生也和我一樣,企圖說服她採用這個方案,甚至連她本人請來為她做乳房切除手術的梅奧聯合診所的醫生們也都這樣勸說她。但是她根本就聽不進去這些意見,她非得要把整個乳房都切除掉。 「她沒有站出來,在公眾面前講清楚自己所做出的選擇違背了所有醫生一致提出的建議。只有她那個頭腦還沒離開史前時期的異父兄弟是個例外,他是個老派醫生,這幫人至今還相信不論找到的腫塊多麼小,也必須把整個乳房都切除。她不講清楚這一點,對廣大的美國婦女是極不公平的。她平常對自己的相貌、體型關心極了,所以當她下決心做乳房切除術時,我真給鬧得大惑不解。直到現在,我也搞不清楚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希望她之所以選擇做那個極端性的手術,不至於是僅僅為了幫助她男人擺脫困境。」 南希在很久以前就中斷了與自己生身父親肯尼思·羅賓斯的聯繫,也與他的親戚們沒有什麼來往。所以,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家族中有乳腺癌的病史。她父親這一支的親戚中有好幾位患過這種疾病。而且,其中至少有一人死於乳腺癌——那是她的一個姑婆。她的一位堂姐妹與她差不多同時被診斷患有乳腺癌,但是這位親戚選擇了切除腫瘤但保住乳房的方案,而不是將整個乳房全部切除。 南希的這位親戚說:「我真不能相信南希會僅僅因為怕打亂自己的白宮活動計劃,就選擇了這麼極端的治療方案。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可真是昏了頭。」 裡根夫人選擇了老派的治療方案。為此她遭到了全國各地眾多醫生的一致批評。「乳腺癌症諮詢中心」的執行董事指責說,她「使我們倒退了10年」。第一夫人還是頑固地堅持她的不同看法。她在由巴巴拉·沃爾特斯主持的一次電視特別節目上露面,為自己所做出的決定辯護。她說誰也沒有權力就此事對她提出批評,特別是那些對這一病例的情況並不完全熟悉的醫生們,更是沒有這樣做的權利。 她說:「如果我要去做化療或者射線治療的話,我就完全不可能按照以往一貫的方式過日子,我也完全不可能維持自己所一貫遵守的活動日程。絕對沒有辦法。也許如果我現在只有20歲、還沒有結婚、從來沒有生過孩子,我可能會有完全不同的感覺。但是對於我來說,這個決定就是正確的決定。」 南希所沒有當眾承認的是,她自己對放射線治療怕得要死。對於並不那麼嚴重的僅切除腫瘤的治療方案,她根本不能考慮,原因就是這一方案中要求一定要進行術後射線治療。裡根夫婦的一位醫生說:「她對於射線治療有一種心理障礙。她怕放射線,怕得要命,總統和她在這一點上完全一樣。我猜想,南希一定是用不知什麼辦法把他弄得也相信放射線會把他們的身子骨都搞脆搞酥的。我總得一遍一遍地告訴她,做一次乳腺X光檢查,人體受到的輻射總量只不過萬分之一個拉德,這比起乳腺癌射線治療所需的500個拉德的輻射量來說是小得不能再小了。鬧清楚這一點以後,她的態度才有所改善。但是他們夫婦兩個在這個問題上都有點神經病。 「對於裡根夫婦來說,做個X光透視反倒比動手術扶刀子還要可怕。他們兩口子各自都做過多次面部除皺紋整容手術。從他耳朵後面的疤痕看來,我估計總統整過兩次容,而他夫人恐怕做過三四次整容手術。從這一點看來,他們兩人全都不害怕手術,但是,一提到放射線,他們就像見了鬼一樣嚇得夠嗆。對我來說,這真是百思不解的事情。」 對於第一夫人來說,她的活動日程神聖不可侵犯。她覺得當美蘇最高級會談在華盛頓舉行時,她本人應該在場。然而這次最高級會談恰好定於她的手術後幾星期內舉行。她不敢在這個時候因病缺席,原因是她和她的占星術士一起絞了許多天的腦汁,敲定了中程核武器條約應該在哪一個具體時刻簽署,所以南希一定要親自監督,以確保這次最高級會談的一切日程都不偏離占星術士所定的計劃。現在回想起來,如果她當時沒能來參加此次最高級會談的有關活動,或許結果會更好一些。這樣說是因為在此次戈爾巴喬夫夫婦來美國訪問期間,南希對蘇聯第一夫人所懷的惡感終於公諸於世,弄得大家都很丟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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