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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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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南希風暴」嚇煞人 羅納德·裡根這一色彩鮮豔、碩大無用的熱氣球在美國的地平線上上下飄搖已久,時至1985年,終於開始漏氣了。在第二屆總統任期的宣誓就職儀式後,他失去了白宮辦公廳主任吉姆·貝克,這可以說是氣球上第一個針刺的小孔。貝克同財政部長唐納德·裡甘交換了職務。這是裡甘的主意,邁克·迪弗欣然同意,南希·裡根批准。最後由總統接受這一作法。總統是最後一個知道此事的。 第一夫人曾要求在總統第二屆任期開始時整個內閣提出辭職,但總統拒絕了。 她爭辯說:「尼克松就是這樣做的。他再次當選的第二天就要求所有由他委任的最高級官員都提出書面辭呈。」 「你看看他的第二屆任期出了什麼事,」總統答道。 裡根心裡明白,他妻子想擺脫掉某些他最喜歡的人物,如:總統高級顧問埃德·米斯,他被一次有關他私人財產的調查搞得鼻青臉腫,勉強過了關,現要被指定為司法部長而離開白宮;內政部長威廉·克拉克,她認為他過於保守;勞工部長雷蒙德·多諾萬,他正受到紐約的聯邦大陪審團審訊。她還想把國防部長卡斯泊·溫伯格也處理掉,因為她認為他「過分軍國主義」;衛生與公眾服務部長瑪格麗特·赫克勒,她正在進行烏七八糟的離婚程序;還有行政管理和預算局局長戴維·斯托克曼,因為他公開聲稱裡根的經濟政策絕對不能收效。但是裡根總統把兩副助聽器都關上了,並要求凡屬他委派的高級官員都要留在原職安心工作。 克拉克同斯托克曼不久後都辭職了。多諾萬也辭職了。他被起訴,但後來被宣判無罪。米斯去了司法部,溫伯格留在五角大樓。 第一夫人還說:「你看,我並不是每次都贏的。」她這樣說是為了把自己對於總統的影響貶低。 在班子大變動的過程中,迪弗想為自己1985年5月離開白宮的計劃給第一夫人作一些心理準備。他所採取的第一步,就是把自己的一部分侍候「老闆娘」的職責跟總統助理威廉·亨克爾一起分擔,當時亨克爾負責為總統打前站的工作。 亨克爾說:「邁克要想從白宮脫身出來,必須有人在白宮裡面給他『剪票』通行,因此從1985年1月開始他就逐漸使我在第一夫人眼裡取代他自己的地位,而我同第一夫人間的關係也就這樣開始了。因為這一關係特別同安排日程表有關,因而他也就不得不把占星術士的事告訴我。」 這位總統助理聽迪弗對他說,總統和第一夫人事事都仰仗著被稱為「在舊金山的瓊」這麼一位人物,無論什麼都按照她的神機妙算去辦。他簡直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但迪弗努力向他保證說,這位占星術士同多年來他被迫應付的許多別的算命先生相比,至少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 他告訴亨克爾說:「你聽我說,本應讓你嘗一嘗同某些別的占星術上打交道的滋味的,特別是珍妮·狄克遜。那樣你就會明白,這一位至少還不是完全精神錯亂的。」 亨克爾過去曾不止一次懷疑迪弗的神志是否清醒,因為他常在最後一分鐘,對總統的日程表作出無法解釋的改動,有時是奇怪地猶豫不決,有時又常作意外的拖延,對於到達或離開某地的時間作出荒誕的規定,頭一天發出無法自圓其說的指令,第二天自己又推翻前言。亨克爾說:「我到現在才終於明白所有這些瘋狂行徑的原因何在了。我們兩人痛快地為此大笑了一陣,可是事後我醒悟過來。我以後得管這一攤子事,得由我捏造出過去迪弗所使用的種種愚蠢的藉口。得由我編造那些富有創造性的假話來給第一夫人要做的事打掩護,而不告訴任何人她要這樣做的真實原因。」 裡根夫婦對於瓊·奎格利的電腦化占星術的依賴,在白宮裡是一件嚴格保守的秘密。在第一屆任期中,只有西半樓的迪弗和貝克及東半樓的伊萊恩·克裡斯彭得以與聞其事。到了1985年大換班,就不得不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一機密了,其中就包括新任的白宮辦公廳主任唐·裡甘。他起初難以相信。多年以後,他回憶當時的情景說。「還不如說是挨了當頭一棒,被打得暈頭暈腦。」 第一夫人伯有任何別人發現她完全依靠占星術一事,因此,她連白宮的電話總機也信不過,伯接線員們會偷聽。她命令電話公司為她設置私人電話線,不經過白宮及戴維營的總機。她同占星術土的談話大多是從戴維營打電話進行的。 亨克爾說:「如果南希不得不在非週末時間給占星術士打電話,她就得加碼掏腰包。這事我清楚,因為有一次由於我而造成了日程改訂,她不得不在非週末時間請教占星術士給她推算。她氣得不得了,想要由我支付這筆錢。她反復說,『就因為你,我得多付一份錢。為這我得多付一份錢。』」 每到週末,亨克爾的傳呼機就叫起夾,說明第一夫人在找他,並已經準備好要辦理公事了。裡根夫人坐在戴維營她的木屋裡,雙手各拿著一個電話耳機——一個通往占星術士瓊·奎格利,一個通往亨克爾——就這樣開始給總統安排一周的日程。南希計劃得很繽密,不僅逐日安排,而且逐小時排定,有時把到場和退場時間都微調到分秒不差。她首先問清總統都將有哪些活動,亨克爾回答後,她就轉告瓊·奎格利,後者就在黃道十二宮圖上查看每一個日期,看一下星辰所預兆給總統的是個「吉日」還是「凶日」。在「凶日」是不能允許總統走出白宮一步的,因為據這位預言家說,總統會遭受到危險;每遇此種情況,亨克爾只好提出改變的日期。這樣,三個人往往復複地要磋商好多小時,一面商量,亨克爾就一面記下詳細記錄,以便能「多加小心避免諸事不宜的日子」。並且充分利用「宜出行的黃道吉日」。總統的日程一經在此種三方電話會議排定,亨克爾就把日程分送特工部門、白宮辦公廳主任及總統秘書各一份,使他們都能記錄在自己的案頭曆上。這種程序使唐·裡甘感到非常困惑,於是他在辦公桌上放了一個按類分色的檯曆,「吉日」用綠色,「不吉日」用紅色,「不肯定」的日子用黃色。然後再把總統的日程表寫出來,再度送交裡根夫人作最後審定。這樣一來,總統每時每刻在幹什麼,她全都了如指掌。 偶然也有這樣的時候,總統忽然自行宣佈他要去某一事先未經星辰天象兆示為萬事大吉的地方,從而打亂了一切安排,比如他想到巴爾的摩參加棒球季節的第一場比賽一事,便是如此。 亨克爾說:「事情很不湊巧,那天正是被占星術士判為『諸事不宜』的日子,裡根應當足不出戶,以避災煞。然而我才他媽的不會去告訴美國總統說,他想看棒球比賽都得聽別人的,不叫他去就不能去。唐·裡首在開完高級工作人員會議後進來告訴我說,總統要在一小時後動身,我就同特工部門聯繫,一起去處理體育場的安全保衛工作。半路上我的傳呼機就嘩嘩地叫起來了,無線電話中傳來了嘰哩呱啦響的命令,叫我馬上給白宮總機打電話。我知道這是第一夫人在找我,所以我通過特工部門頻道回話說,我一到了目的地就打電話回去。我連當時我在哪兒都沒有說,但是等我們到達體育場時,總統秘書凱西·奧斯本已經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訴她了。 「上帝啊,我給她回電話時,她簡直急得要中風了。她盛怒若狂。『噢,比爾,你怎麼能這麼辦呢?你應當有點腦筋,決不該辦出這種事來。你怎麼可以呢?你明知道今天是不宜出行的日子。 「我力圖向她解釋。我說這是總統自己作出的來經計劃、興之所至的決定,總統一定要這麼做不可,我是無法阻止他的。但是她說,『我不管那些。你應該阻止他的。你應該不這麼愚蠢。你根本不可能使整個體育場都受到安全監督。你根本不應該讓他離開白宮的。』然後她說了一句話,可真叫我的血液都變涼了。她說:『今天要是我的丈夫出了什麼事,我這一輩子都會認為應該由你負責。你聽見了嗎?我要你承擔責任。』 「你本來不知道什麼叫壓力,可是當第一夫人親口告訴你總統的命在你手裡攥著,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死了,你就是殺他的兇手,到這時候你才知道壓力是什麼滋味。上帝啊,從放下電話,一直有兩個鐘頭我像個被勾走了魂的活死人,直到我們安全地把他弄回白宮去才算罷休。在那以後的幾天裡,我一直遠遠地躲著她。」 就像家裡養的狗在雷雨到來時都溜到床下去躲著一樣,總統的助手們一遇到「南希風暴」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跡象,也都紛紛四散,謀求藏身之處。 亨克爾說:「迪弗曾經向我交代,警告我回答她的問題時不要太快。她連珠炮似地提問起來就像是檢查官一樣,你如果回答得太倉促,以後可能反過來致你於死命。因此最好的回答是,『我去查一查再告訴你。』」 有一次「南希風暴」發展成為咆哮的颶風。那就是1985年發生的「墓地風波」。當時發佈了新聞,說作為慶祝盟軍在歐洲戰勝40周年紀念活動的一部分,總統將在5月裡到西德的比特堡墓地去一趟。這次訪問本是在波恩舉行經濟首腦會議時決定的。 當時曾初步安排去一座德國集中營遺址參觀的節目,但因為第一夫人否決了,認為「消極面色彩過濃,令人壓抑」。因而總統就拒絕了這一安排。他答應以參謁亨克爾和迪弗審查過的墓地來代替參觀集中營一事。這兩人當時並不知道(當然總統也不知道),這墳地裡還葬著49名納粹衝鋒隊員。但是甚至在人們告訴他以後,他仍堅持要去墓地拜謁。人們普遍譴責他對於猶太人所遇的浩劫太不敏感,美國、歐洲及蘇聯的猶太人團體紛紛舉行抗議示威。有許多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退伍老兵把所獲得的勳章退回,還有一家法國報紙說裡根的歷史課評分只能打個「不及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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