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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雖說第一夫人把裡根表現的不力歸罪於總統的助手們,裡根夫婦的占星術士卻自承其咎——說是她選錯了時間和地點。瓊·奎格萊說:「我為第一次辯論選時間地點時,確實搞糟了。我為裡根夫人辦事,這還是第一回對不起他們,或說是第一回沒有給他們以最好的忠告。我本意想強調蒙代爾缺乏魅力這一點,但我為第一次辯論作出的選擇卻使他精神倍增,平添帥勁。第二次辯論時我的選擇保證了裡根能以勝利者的姿態終場。」

  由。新聞週刊》主辦的蓋洛普民意測驗表明美國公眾有54%認為蒙代爾贏了辯論的第一個回合,而認為裡根獲勝的只有35%。此後第一夫人就把第二回合辯論的準備工作全部接管過去。她不厭其煩地對迪弗進行詳盡指導,迪弗又認真負責地對吉姆·貝克、狄克·達曼和戴維·斯托克曼下達指示,說他們不許再在白宮的家庭電影廳裡對總統進行無微不至的塞滿統計數字的彩排了。總統夫人說只允許他們在戴維營「開少數幾次會」來為總統打腹稿,而且這幾次打腹稿必須是「正面積極,輕鬆愉快,點到即止的小會」,隨後還要有「許多玩笑話」。

  「你們必須使他鼓舞振作,提高他的自我意識,告訴他他已經取得了多麼偉大的成就,」她叮囑道。

  裡根總統的高級顧問人員在他背後對他放肆譏嘲,說他碌碌無能,抱怨說他對於自己二次執政並沒有施政的明確綱領。但是他們斷定選民天真易哄,僅憑著他進行幾次精心導演的登臺亮相就足以號召他們來支持他。他們的這一信念在1984年10月21日於堪薩斯城舉行的第二次總統競選辯論上受到了考驗。

  事先有第一夫人耳提面命作了詳盡明晰的指示,入場時又有她安排的鼓舞鬥志的音樂來歡迎打氣,裡根不費吹灰之力穩操勝券,以勝利者的身份離開了現場。

  在辯論進行中,有一位記者提出了那個可怕的問題,即關於他年事過高的問題。他暗示總統再次擔任共和國的最高職務,可能難以勝任。孰料總統對此早巳胸有成竹,待機而發。

  這一問題早在預料之中,為此做了精心準備,總統連回答時的那種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風姿都是排練妥貼的。他眼裡閃著狡黠的光芒說:「我不願意把年齡當作競選的主要問題,因為我不想在這裡由於政治鬥爭的目的拿我對手的少不更事、缺乏經驗來大作文章。」連蒙代爾自己也笑了。

  第一夫人後來從幕後操縱的地位走出來,到臺上鞠躬謝幕。有一位記者問她,她是否對於第二次辯論的準備工作做了實質性的更改,她微笑著說:「反正,第二回比第一回好,是不是?」

  但她仍不肯貿然相信說明裡根要勝利的民意測驗結果。她成天嘀咕說競選工作人員努力不夠,每時每刻都在對他們施加壓力,要求他們作出更大的努力。為了要博得羅斯福系的民主黨人的好感,她在羅斯福夫人埃莉諾·羅斯福的百歲誕辰時,在白宮設午宴紀念,並邀請了羅斯福的三位仍在世的兒子,其中兩位——詹姆士和埃利奧特公開允諾要投裡根的票。

  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對於這種「偷墳掘墓」手法非常反感。蒙代爾說:「一面想表示對羅斯福夫人的崇敬,一面又同南非的種族主義者和拉美的獨裁者挨幫濟靠,那是不行的。只有無論在世界什麼地方都捍衛人權,才能表示對她的敬意。」

  婦女平權主義者的領導人在白宮門前設置糾察崗哨,聲稱裡根政府在民權及女權方面的政策對於遺愛在民的埃莉諾·羅斯福是極大的「不敬」。裡根總統的女兒,以婦女平權主義者自詡的莫林·裡根在那裡望著這些婦女在賓夕法尼亞大道上往復步行示威。她生氣了。

  「那邊那些人永遠也撈不到進入這所房子裡來,」她說,「他們就是因為這個才嘔氣的。」

  在午餐會上,第一夫人揚揚埃莉諾·羅斯福是「真正偉大的美國婦女。對於我,她的形象永遠是高大的。」她看著3×5英寸的卡片念道:「她從不認為任何的問題太小,不值得她注意。今天,我們對於她寬宏的胸懷只能猜測,因為她所作的一切,有極大部分是避免聲張,秘密地進行的……你只能不由自主地狂熱地崇拜她,你究竟是共和黨人還是民主黨人是無關緊要的。但是當時我還沒有關心政治——直到我和我丈夫結合以前,我腦中從未想到過政治,而現在——還要關心三個星期,再加上四年。」

  這次對埃莉諾·羅斯福的追念會在電視晚間新聞節目中播出,效果不壞,但並未能將《華盛頓郵報》的社論版爭取過來。幾天之後,該報非常熱誠地表示支持蒙代爾當總統候選人,美譽他為「嚴肅、穩重、明智、正直、勝任的人,他願意當總統,也應該當總統。」

  這一支持在1984年10月29日刊出,給了第一夫人當頭一棒。南希曾經私人與凱瑟琳·格雷厄姆多次共進午餐,因此她認為後者的報紙對她的丈夫評價不佳,簡直是對她個人的冒犯。該報說裡根「受到令人憤怒的寵慣和阿諛」,又說「從一切證據來判斷」,他「都是一個真正地不理解他已把美國經濟引向極大不穩定」的人。

  但是《郵報》對於1984年大選的影響,正如那些高舉標語牌在白宮前面設糾察哨進行抗議的婦女權利主義者一樣微乎其微。誰也沒有去理睬它。美國人大多數都感覺到自己一切良好,國家也萬事吉利;正因如此,裡根在11月6日的選舉中大獲全勝重主白宮,在50州中囊括49州。他贏得的選民代表著差不多一切類型的人:青年、中年和老年人;低收入、中等收入和高收入階層;新教徒及天主教徒;職業界人士和藍領工人,還有婦女也在內——絕大多數婦女投了總統的票。儘管他反對人工流產,反對幼兒津貼,反對憲法的平權修正案,她們還是投了他的票。

  這一次席捲全國的勝利未能使總統或第一夫人產生仁恕之心。總統拒絕向對手表示敬意,第一夫人則發誓要向她的敵人算帳。

  在世紀廣場大飯店的塔樓裡舉行了選舉夜的勝利慶祝會。會後她說,「我們忍氣吞聲巳經忍夠了;我們挨打也挨夠了。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按我們的方式辦事了。」

  第一個感覺到她刻骨銘心的仇恨力量的人就是華盛頓怕報公司的董事長。從那一天起,有8個月之久,南希不肯同凱瑟琳·格雷厄姆說一句話。邁克·迪弗已經離開了白宮,但仍是第一夫人的顧問。最後,在1985年7月間,迪弗敦促第一夫人同敵人言歸於好。他說《華盛頓郵報》實力過於雄厚,長期與它為敵恐非萬全之計,因此不如捐棄舊嫌。從而,由梅格·格林菲爾德出面作東,邀請第一夫人和凱瑟琳·格雷厄姆到喬治敦的格林菲爾德家裡作客,共進午餐。南希接受了邀請。後來在迪弗建議下,格雷厄姆夫人邀請南希以及迪弗夫婦到馬撒葡萄園格雷厄姆家作客。南希驚喜若狂,立即接受了邀請。但她決定前往的事頗使她的辦公室主任不高興。

  吉姆·羅斯布什說:「只因為你想在凱瑟琳·格雷厄姆家住兩天,就調用空軍飛機把你和一批人員送到馬撒葡萄園去,這樣辦是不行的。至少得先讓我在附近的馬薩諸塞州波士頓市安排一次反對濫用毒品的節目。這樣你就可以使乘坐飛機的事成為因公使用,而使它合法化了。」裡根夫人不情願地同意了這樣做。

  迪弗說:「我事先已經建議凱瑟琳,不要邀請一群南希早已熟識的共和黨人,而要邀請她在別的地方無法謀面的人。凱瑟琳幹得非常出色。」

  在賓客名單上的人有傑奎琳·奧納西斯,她在馬撒葡萄園島上有一所房子;梅格·格林菲爾德;邁克·華萊士,貝克夏·哈瑟維公司的億萬富翁首席執行官員沃倫·伯菲特;沃爾特·克朗凱特;魯思·戈登和加森·卡寧;女高音歌唱家貝弗萊·西爾斯和她的丈夫彼得·格林諾爵士;英國大使彼得·傑伊的前妻瑪格麗特·傑伊,卡特總統的國務卿塞勒斯·萬斯;肯尼迪的國防部長鮑勃·麥克納馬拉;愛德華·貝內特·威廉斯律師;幽默小品作家阿特·布克沃爾德的妻子安妮·布克沃爾德;威廉·斯蒂倫;亨利·格倫沃爾德(他已在南希幫助下成為駐奧地利大使)和他的妻子路易絲·梅裡亞多。

  當晚,南希在日記中寫道:「傑基和我在同一張桌上。我(再度)邀請她到白宮來看看宮裡的變化。她說她不願意回到華盛頓去,但如果改變主意想去時,她會告訴我。」

  這是第一夫人最後一次向傑奎琳·肯尼迪·奧納西斯提出邀請。迪弗說,「她們並未結成親密無間的姐妹。南希過去一直尊重她、喜歡她、甚至一度曾對她心懷敬畏。因此她很歡迎有個機會在不同的環境下在馬撒葡萄園見到她。在談話過程中,傑奎琳談到了報紙上的含沙射影、冷箭中傷時,對第一夫人說,『你要在那兒(白宮)住好長一陣子呢,還不如安之若素呢。」

  迪弗還說,「南希對於約翰·肯尼迪的未亡人的尊重並未減少,但我認為她的敬畏之心巳經消失了。這主要是南希新獲得的上層社交場的自信心的一種反映,而不是其他。」但迪弗承認,第一夫人能夠在馬撒葡萄園這種高等人士居住的地方同凱瑟琳·格雷厄姆的朋友們進行社交來往,是感到受寵若驚的。這些人正是她所朝夕渴慕而不可及的,現在她已在社交來往上得到這些人的承認了。迪弗回憶說:「南希一直嚮往她們,想知道她們是什麼樣的人,說些什麼話。她還是那個把鼻子貼在糖果店櫥窗上往裡面張望的窮家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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