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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在用完熱蝦午餐之後,這兩家人直奔休斯敦華麗的「加勒裡亞二世」大廳。在那裡,3000多名歡迎共和黨提名人及其競選夥伴的群眾已等得不耐煩了。他們又是跺腳,又是鼓掌,而且打嗯哨。但是對競選名單上的第二個人打的嗯哨聲音更響亮些,這沒有逃過新聞界的注意。

  裡根夫婦從休斯敦飛向洛杉磯,在那裡南希槍上前去向等在機場歡迎他們的群眾講話。「這次返鄉肯定要比4年前羅尼被擊敗的那次好得多。但是我不願躺在眼前的安樂椅上面,」她說。「現在形勢很好,但還有許許多多事要做。」

  等著裡根夫婦的第一件苦事就是公佈他們1979年的所得稅申報表。這是他們拖著遲遲儘量不辦的一件事。裡根在他的整個政治生涯中一直頑固地拒絕以任何方式暴露自己的家底。他聲稱他的錢是他自己的事,涉及個人隱私。但現在他已別無選擇,因為卡特總統已公開了他的納稅申報表。

  一直拖到最後一分鐘,裡根辦公室終於公佈了他那長達23頁頁的納稅申報表。它描繪了一個家產淨值為300多萬美元的富有者,其中515878美元主要是向銀行家、雞蛋生產者、臺灣商人、絕緣材料承包商、高速公路交通管理員以及貨車收費員發表演講得來的收入。他每一次演講至少索酬1萬美元。他在共和黨籌集競選基金的活動中甚至為自己出席每一次活動而收費。這件事使有些共和黨人惱怒。

  「他競選總統,卻向我們收費,」伊利諾伊州梅肯縣共和黨主席泰勒說。這是他從事政治活動30年來知道的惟一事例:一名政黨人物為自己競選竟堅持要別人付錢給他。

  裡根經常說起他在一個貧苦家庭裡長大的事:他家有時靠一根僅值10美分的熬湯骨頭過一個星期,而且從屠戶那裡討一些準備扔掉的牛肝來「喂我們的貓」。但他競選的主張卻是:扶助窮人的經費應由私人慈善機構而不應由聯邦政府負擔。他不是一個樂善好施的人。儘管經過調整後他的毛收入為227968美元,他只向慈善事業捐贈3089美元——略超過1%。他為了在一次籌集基金的活動中露面而向《聯合公路公司》開出帳單要錢,遭到公開責難後他僅勉強地退還索款的一半。他借錢給自己的女兒莫林,向她索要利息481美元。她借這筆錢是幫助吉恩·納爾遜在一次心臟病發作後康復療養。儘管在1980年預選中裡根從聯邦競選基金中收到700萬美元,在秋天的競選運動中又收到2940萬美元,他和南希填寫各自納稅申報表時,在為聯邦選舉捐贈1美元的欄目上,甚至不願劃勾號表示同意。

  這樣,裡根夫婦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很不自在的地位上:對窮人,他們必須為自己辯解,說不應把他們看成是富人;同富人在一起,他們又覺得自己窮。1980年秋天,湯姆·布羅考為《今天》節目採訪了他們,他們對於自己是百萬富翁一事採取了被動、防守的姿態。

  「你們是很興旺的上層中產階級。」

  「我們是這樣的嗎?」南希·裡根喊道。

  「我認為從各方面來衡量,你們是的。你們說這不公平嗎?」布羅考說。「我不想貶低你們。我想絕大多數人是樂於同你們對換位置的。」

  「我認為情況被誇大了,」穿著一身價值950美元套裝的南希說。

  「你們是這樣想的嗎?」

  「有一點,」羅納德·裡根說。「換句話說,要是我們不這麼辦,那麼我——我們就不能安閒地坐下來,就不能退休,就不能什麼事也不幹。我就不得不繼續幹我當候選人以前幹的事。」

  「你的意思是說,要是你不這樣幹……那就是說,你不是一定要當總統,你要的是有這樣一份工作——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嗎?」布羅者說。

  「大概是這樣。」南希·裡根說。

  「有的工作拿錢比當總統還多。」羅納德·裡根說。

  「我明白……你們不願意用『富有』這個詞來形容你們自己,是嗎?」

  「是的。」南希·裡根說。

  「關於這個問題我的想法是,我是這麼想的,要是有的人他們是獨立的,那麼他們就毋須在自己已經有的東西之外再添些什麼了,或者……」裡根說。

  「但是我看到了淨值300萬美元的財富。我不想過分詳細地討論這件事,但事實是,以各種標準來衡量,這都可以說是相當富有的。」布羅考堅持說。

  「不,這是被過分誇大了。」裡根說。

  「我想我們是在詳細討論這件事。」南希說。

  「我之所以要問你們這個問題的一個理由是:你們現在強調東北部的藍領工人、工人階級和種族鄰里關係,你們說的那種選區和你們這樣的候選人、這樣的出身,使我覺得這是一種奇怪的結合。」

  「關於他的出身,你知道點什麼嗎?」南希進行短促突擊。

  「是的,關於他的出身我的確知道。」布羅考說,「我知道他的出身,但是我剛才說的是你們現在過的這種生活,而……而你們又把自己的身分歸於那樣的群體,我在想,你們是否總是感到心安理得,還是有的時候也感到不自在。」

  「的確……哦,是的,那不是……那不是一個公平的看法或說明。」南希說,「我們國家了不起的地方就是,只要你拼命幹,你就能過上好日子,羅尼就是這樣幹的。但這不是說他在掙錢的時候把過去的那種日子全都忘了,他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只有14歲,一個鐘頭拿35美分。」

  在觸動了一根暴露的神經後,布羅考幹是讓這兩口子換個話題,談談羅納德·裡根當上總統以後能做些什麼,以幫助那些被遺忘了的美國人建設他們「光輝燦爛的天國」。

  在她單獨為競選所進行的活動中,南希也力圖拉攏低收入選民。她攻擊法院裁定的用公共汽車接送學童①的措施是一種欺騙性的、浪費性的補救辦法,說這種辦法在實現反種族隔離的目標方面,製造的問題比解決的問題還多。

  ①美國存在種族歧視和種族隔離的社會問題,黑人學校的質量遠不及白人學校,用公共汽車接送學童是抵制學校的種族隔離政策的一種措施。——譯者

  「用公共汽車接送學童是騙人的把戲,我認為孩子們知道這是騙人,」她在俄亥俄州的克利夫蘭說。「讓孩子們在清早5點鐘起床,然後坐車到城的另外一頭去上學,這簡直毫無道理。我認為它製造的間題比解決的問題還多。所有同我談過話的黑人也都是這樣看的。我寧願把花在這種公共汽車上的錢用來改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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