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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裡根夫婦為爭取共和黨提名,經過9個月、20次預選大會,花了1300萬美元,1976年8月16日來到堪薩斯城參加代表大會。他們的包機裝載了全體工作人員,只有一位女士除外,南希把她留在加利福尼亞機場,不讓她登機,因為她同一名秘密警衛勾搭上了。除了工作人員之外,陪同裡根夫婦到來的還有南希的理髮師朱利葉斯、南希最要好的朋友貝特西·布盧明代爾、南希在紐約的親信傑羅姆·茲普金,以及裡根四個子女當中的三個。邁克爾·裡根帶了妻子柯琳一起來。18歲的羅恩從高中停學一個學期來幫父親工作,他沒有帶那位已婚的情婦。而莫林·裡根則同吉恩·納爾遜一起來,後者帶了自己的電影攝影機來記錄這件大事。帕蒂還是沒有結婚而與伯尼·利登同居,她沒有被邀請。

  裡根夫婦及其隨行人員被吵著要寫報道的記者們重重包圍,他們每個人,包括貝特西·布盧明代爾在內,都被採訪了。他們頌揚總統候選人以及他妻子的美德。貝特西說:「南希幹起事來不聲不響,我想她當起第一夫人來更像傑基·肯尼迪類型。她會增添一些優美感。她們都受過類似的教育和薰陶,她還有默默的含蓄感。」幾周以後,記者不容易找到布盧明代爾夫人了。她承認犯了法,塗改了一張海關申報單,兩套克裡斯蒂安·迪奧爾式的長袍報價是518.68美元,而實際上是13880美元——觸犯了聯邦法律。法官罰了她5000美元,還訓斥了她一頓,說她「應受到社會的蔑視,因為社會對你這麼好」。

  像布盧明代爾夫人和茲普金先生這些人在共和黨代表大會會場裡根家庭包廂裡出現,使玩命工作的裡根助手們感到不安。一名工作人員說:「包廂裡要是給我留10個座位,我就可以每20分鐘帶一些未表態的代表來同裡根夫婦坐在一起閒聊,這才有可能將票數改變過來。但是南希不答應,說她要將位置留給她的朋友。她堅持要請社交界人土到她包廂裡坐,而不考慮那些可以在政治上幫她丈夫忙的人。怪不得他得了個第二名。」

  南希的到來在保守派代表中引起一場狂熱,他們跳起來叫喊、跺腳和歌唱「我們要裡根,我們要裡根」。突然爆發的熱烈掌聲使大會中斷了10分鐘,而這位總統候選人嬌小的妻子穿著鮮紅色耀眼的服裝,向歡呼的人群揮手,笑容滿面。貝蒂·福特無動於衷地看著。

  「我們在會場過道的兩邊都有朋友,」貝蒂·福特後來說,「永遠有。我們不想因為互相競爭而傷害感情。可是最混的是南希·裡根,她從一開頭就強硬得很。她是蜂王,她要別人這麼對待她!」

  第一夫人貝蒂·福特被裡根在黨內對她丈夫的挑戰刺痛後至今心有餘悸。她責備他使總統在殘酷的第一輪鬥爭中浪費精力。她說:「我個人認為傑裡不應受到挑戰。他兩年來幹得很好。爭鬥一場對黨破壞性很大,造成了敵對情緒。民主黨人總是有辦法通過代表大會彌合裂縫,團結自己的力量。共和黨的歷史是:『如果我擁護的人上不去,我就乾脆回家,洗手不幹。』我們必須在黨內團結一致。」

  第二天晚上,福特夫人穿了一身光彩奪目的黃色服裝,同歌唱家托尼·奧蘭多進入福特家庭包廂就坐,一下子煽起滿場的尖聲叫喊,此起彼伏,有如發狂一般。決心不讓福特夫人獨自出政治風頭的南希幾分鐘後也來了。於是吹喇叭的裡根代表們同跺腳的福特代表們形成一場震耳欲聾的競賽。當擁護裡根的人拍手、唱歌、揮舞旗子時,樂隊奏起《我來自加利福尼亞州》。但是大會上的一切都為福特勢力所控制,包括樂隊在內,於是它接著演奏《密執安州的戰歌》。

  為貝蒂·福特打前站的彼得·索勒姆說:「看來似乎還是南希得到的掌聲更多一些,於是我示意樂隊演奏《將黃綬帶捆在老橡樹幹上》這首托尼·奧蘭多的拿手歌曲。奧蘭多站了起來,用手臂扶住福特夫人的身子,同她一起在代表席過道中間跳舞,整個會場都瘋了,全都瘋了。第二天《紐約時報》頭版頭條新聞是:貝蒂·福特得到的掌聲壓倒南希·裡根。」

  吉恩·納爾遜回憶說:「南希那天晚上被貝蒂·福特的表現激怒了。」他是同她一起坐在裡根家庭包廂裡的。「她氣急敗壞。她說那是有意槍她的戲。當然,她那時已經知道羅尼輸了,所以她非常難過。那天晚上大會曾對裡根的一條建議初步進行表決,結果說明我們沒有力量取勝。所以南希懂得,這齣戲演完了。她是一位斤斤計較而且又野心勃勃的女人,這次失敗對她的打擊比對羅尼更沉重。」

  在關鍵的唱名投票前夕,裡根將明擺著的前途告訴自己的一家人。他說:「我知道你們都盡力了,但是我得不到足夠的票數,得不了提名。我沒辦法達到目的。你們都不得不看到這一結局,我真是感到非常遺憾。但是我高興的是,今天我們仍是作為一家人在這裡。」

  在離開代表大會之前,南希站在阿拉美達廣場大旅館套間的壁爐前面倒出香檳酒。邁克爾·裡根回憶說:「她向爸爸敬酒,然後直接對他說話,感情激動。我記不住她講的每一個字,但我的印象是,她將爸爸失敗的責任歸咎於自己,多少是替他承擔失敗的過失和痛苦……她向爸爸道歉,因為是她將他推向這輩子政治上的第一次失敗,她這樣做是因為她愛他,而且不管已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還是相愛在一起的……她擁抱了他。我聽爸爸說,『我也愛你,孩子他媽。』」

  裡根轉而面向房間裡其餘的人說,「路已走到頭。」邁克·迪弗鎮靜地說了幾句話,暗示裡根也許要說幾句話感謝理查德·施韋克作出的全部貢獻。裡根很快糾正了他的疏忽之處。向這位來自賓夕法尼亞州的參議員說,他能加入進來是要有勇氣的。施韋克沒有能將該州未表態的代表們拉過來,他回答說:「唉,輸的是美國。」

  南希要大家擦乾淚水。她說:「我們要抬起頭來走進會場。」他們確實如此,而將總統候選人留下,因為他被安排在第二天晚上出場。屆時福特總統接受大會鼓掌提名,並且招手讓裡根和妻子登臺同他站在一起,再次激起雷鳴般的歡呼聲,使整個會場感到震動。

  在堪薩斯城的最後一天,裡根夫婦來到原打算租來慶祝勝利的貼了紅色牆紙的舞廳。這位失敗了的候選人想對忠實的支持者們表示謝意。路上他們碰上了密西西比州的保守派克拉克·裡德。或許由於他倒向福特,使裡根失去了提名。這位代表哭道:「州長,我這次犯了一輩子最大的錯誤。」

  裡根說:「沒關係,我們都犯錯誤。」他的怒氣消了。南希不同克拉克說話,而且很快將頭轉開,似乎對這位給他們帶來不快的小人物表示不屑一顧。

  裡根在舞廳裡接見他的競選班子,給他們打氣,暗示他要在1980年再次競選。他說:「南希和我,我們不會回家去躺在安樂椅上就此罷休。大家不要洩氣,因為你們可以自己回顧一下,看看你們心甘情願做的事。而且有千百萬美國人站出來要你們幹成功。他們像我們一樣,都希望建立光輝燦爛的天國……你們要堅持下去。我們的事業尚未成功,但是我們的事業一定能勝利,因為這是正義的事業。」

  他轉過身去找他妻子,她淚痕滿面,泣不成聲。他打手勢要她對擴音器講幾句話。「我不行。」她小聲說,把頭低下,不讓照相機攝下她在哭泣的場面。她轉身背對人群,面對紅色牆紙,力圖鎮靜下來。人群不安地騷動了幾分鐘,裡根不再逼她。他只是悲痛地朝前看。最後,她恢復了理智,轉過身來強作笑容。她後來說,她從堪薩斯城帶回的惟一安慰,是在機場看到一幅手寫的標語:再見吧,共和黨人,你們選錯了人。在回程的飛機上,她說她已經等不及1980年的大選了。

  裡根夫婦和福特夫婦間的敵對情緒來能在大選之前及時彌合,於是福特總統只能在未取得共和黨全力支持的情況下同前住治亞州州長吉米·卡特競選。每當裡根被要求幫福特競選時,他總是藉口另有公幹而向報界推卻。他在西部各州大力支持共和黨眾議員候選人,處處讚揚共和黨的綱領,但是從不支持共和黨總統本人。裡根甚至拒絕在競選運動最後一周同福特一起到加利福尼亞州各地遊說。

  在大選那天,裡根夫婦到投票站,對總統投了棄權票。吉米·卡特獲得了勝利,南希私下對一位朋友說,她感到松了一口氣。她說:「至少我可以一輩子永遠看不到那些該死的『讓貝蒂·福特待在白宮』的徽章了。」

  ※十四、南希「凝視」有文章

  裡根夫婦盼著同小威廉·巴克利及其妻帕特在康涅狄格州沙倫他們的家中一起過1976年的感恩節。這位《國民評論》思想保守的主編多年來一直是裡根夫婦的密友和政治上的熱心支持者。他畢業于耶魯大學,曾利用該校著名校友享有的特權,讓學校同意接納18歲的羅恩·裡根入學。看到自己最小的孩子就要進入一所常青藤聯合會的學校,羅恩的父母簡直著了迷,儘管他本人不願意,他們仍堅持要他註冊入學。

  他在洛杉磯念哈佛中學時的舞蹈教員約翰·韋斯特說,「羅恩最初提到他要去耶魯上學時,說是因為他的父母要他去,他這才去的。但他又說,他知道自己讀不下去,他威脅說要故意考試不及格,這樣就可以退學了,因為他們不尊重他本人的意願……羅恩不願按照父母親為他安排好了的前程去學步。他爸爸倒是不像他媽媽那樣堅持。她是要由她說了算,由她來決定他該上哪兒去和該幹什麼。」

  在感思節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進大學念了兩個月之後,羅恩去紐約市見父母親,並向他們投出了他的炸彈:他告訴他們,他在週末就從耶魯退學去當芭蕾舞演員了。他爸爸氣得喘不過氣來,他媽媽驚呼尖叫,但他毫不動搖,甚至拒絕考慮把第一個學期念完。他說絕大多數芭蕾學員從14歲起就認真地跳舞了,而他已18歲,經不起失去哪怕只有片刻的光陰,這也包括節假日多的12月和1月在內。第二天,父母親帶著他們誤入歧途的兒子到康涅狄格州去同巴克利夫婦共度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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