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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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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普夫達求學 1858年,尼采以優異的成績從瑙姆堡學校畢業了,同年10月進入了普夫達文科預備學校,這所學校離瑙姆堡不遠,只有四英里,但是尼采必須住在學校裡,因為這所學校規定學生必須寄宿。普夫達學校是一所歷史悠久的學校,它以古典主義教育和嚴格的管理而聞名。這裡彙集了一大批優秀的人文教師,學生也多是一些特權階級的子弟。這所學校曾培養了不少有名的人物,比如詩人和戲劇作家諾瓦尼斯、哲學家和愛國者費希特、語言學家和研究莎士比亞的學者施萊格爾等人,他們早年都在這裡接受過教育。 在這所管理森嚴的學校裡,尼采每週必須學習6個小時的希臘文,還要學習拉丁文11個小時,後來才改為每週學習拉丁文10個小時。在所有的語言中,拉丁文和希臘文是比較難學的,普通的孩子都覺得這兩門課枯燥乏味,提不起興趣,但是尼采卻不一樣,他不僅不討厭這兩門課,而且學得津津有味。在所有的課程中,他最喜歡希臘課,他常一個人在別人都已入睡的時候,安靜地閱讀古希臘文獻,有時因入迷和過分投入書本,竟然一直讀到第二天拂曉時分。古希臘的柏拉圖、蘇格拉底、亞裡士多德、阿那克裡翁等人的思想和作品,如一陣春風吹進他的心田,給他帶來了一種全新而歡愉的感覺,他像久旱的禾苗,拼命地吸收這些文化前輩們留下來的精神養料,也就是從這時起,他的心中埋下了崇尚希臘精神,反對基督文化的種子。 在這個時期,由於他對希臘神話的過份熱愛和崇拜,他曾計劃與同學賓德共寫一部關於普羅米修斯的戲劇,並著手收集了希臘話中普羅米修斯的大量材料,他雄心勃勃地說:「我們要儘量寫得絢麗多彩、栩栩如生、動人心弦,總之,要寫得驚人。」此外,他還對古希臘詩人阿那克裡翁的詩歌十分喜愛,因為這個原因,他與同樣喜歡阿那克裡翁詩歌的同學保羅·杜森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他與保羅·杜森一同交流心得體會,有時兩人還一同朗讀阿那克裡翁的詩歌,共同的愛好使他倆互幫互學,彼此在學業上都獲得了長進。後來,保羅·杜森成了基爾大學的哲學教授,同時也是著名的印度哲學研究者和翻譯家。在尼采死後的第一個周年,保羅·杜森寫了一本《回憶尼采》的著作,這本書滿懷深情地追憶了他自己與尼采在普夫達求學時期的學習情況和兩人之間的深厚友情。 除了對希臘和拉丁文化感興趣外,尼采還認識到研究德意志的古典作品、學習歷史和地理以及外國文化也是非常重要的。在普夫達學校,他認真研究了德國的古典哲學和古典文學,同時也認真閱讀了席勒、歌德、賀德林、拜倫、莎士比亞和盧梭的作品。在這些人當中,他對賀德林、莎士比亞和盧梭最為崇拜。 這個時期,尼采的讀書量極大,他的文學概念也在潛移默化地改變。他不像普通的德國人那樣,對歌德總是持有濃厚的興趣,他的興趣轉向了浪漫派的代表詩人賀德林。在他17歲時寫的一封信裡,尼采表現了對賀德林詩作的深刻獨到的理解。賀德林詩中所表達的深沉憂鬱和對故鄉的思念,激起了尼采對少年時代的無限追憶,賀德林對德國文化某些痼疾的批判,正是尼采在思索中想要表達而難以說清的思想。賀德林對德國文化的精僻見解在尼采的眼前點亮了一盞明燈,這盞明燈為以後尼采深刻地反省德國的社會文化打下了一定的基礎。叫人感到遺憾的是,尼采以後也像賀德林一樣發了瘋,這不知是歷史的巧合還是他們共同的性格傾向所至。 除了賀德林以外,尼采這時對英國文藝復興時期的巨匠莎士比亞也十分欣賞。1867年冬天,尼采曾反復建議他的妹妹伊莉莎白讀莎士比亞的作品,他告訴妹妹說:「莎士比亞向你展現了如此眾多的強者,他們粗獷、剛強有力,而且意志堅定。我們的時代正是缺少這樣的人。」此外,他對盧梭也非常欣賞,當他讀盧梭的《愛彌兒》後,心中一度曾激起了強烈的共鳴,盧梭的才華和見識讓尼采欽佩不已,他激動地說:「從盧梭那裡你可以俯拾自然流暢的文字,也可以學到你一定要信奉不渝的學說。」 在普夫達,尼采寫詩的愛好繼續保持著,不過他對寫詩和自己的詩有了新的看法,他認為自己9歲以前的詩只是描寫奇怪的海上風光、風景和烈火,而且冗長囉嗦,沒有半點藝術技巧。而9歲以後的詩就能用委婉動人的筆調和華麗鮮明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情感了。他決心繼續進行詩歌創作,並打算用更多的功夫去鑽研詩歌,甚至準備每晚寫上一首。但是由於功課太緊,尼采寫詩的計劃只好擱置起來,這個時期他的詩作還不成熟,情感飄忽性很大,儘管如此,他還是寫出了不少優秀的詩篇,比如一詩名為《年輕的漁家女》,就寫得哀婉細膩,韻味深長。詩中曾這樣寫道:「我遙望而悲泣,/看不見片帆回航。/又憂戚,又孤零,/悲慟扯斷了肝腸。/迷霧飄散,/太陽在那邊升上/只有他才會知道,我為何這樣憂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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