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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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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貝爾經歷過很多曾留下深刻印象的嚴酷重大事件:赫勒內堡災難和其他更大的硝化甘油事故;塞夫蘭的插曲,石油的蕭條,巴布的醜聞,以及線狀無煙炸藥的訴訟,就是其中的幾起。在諾貝爾的信件中,可以發現大量對這些事件感情激動的評論。然而有幾種傳記文學卻胡說什麼諾貝爾對這些事故的消息,特別是對他早期發明所引起的嚴重損害生命財產的那些事故,似乎無動於衷。在法庭上的一次冷酷的事實性的發言,被人們抓住不放。他在這次發言中曾說過:「不能指望一種爆炸物品能夠在不犧牲性命的情況下被提供出來的普遍使用。從一份簡單的統計材料中將會看出,玩耍用的火器所造成的傷亡事故,比之開發我們的礦業資源所用的這種有著偉大價值的東西,簡直多到難以比較的程度。」 由於他的沉默和他無法在廣大公眾面前表達自己的感情,那些傷亡事故觀察家們很自然地就會以為諾貝爾似乎缺少感情。不斷的辛酸經歷,已經把他鍛煉成能夠不帶感情衝動地來接受命運的打擊。但他在給他的助手和技術人員的信件和電報中,則用另外一種語言說話。在那裡,他那常常是急切和憂慮的思想總在環繞著一個明確的目標而轉動著,這位專家的目的是,立即找出一種解決這些不正常情況的藥方。他認真地宣佈說,由於他的發明,從瓶子裡咒喚出來的那個已為人們掌握的妖魔,不可能通過向公眾訴說衷情而把它再收進瓶子裡去。 基於這個理由,他只在他認為是唯一恰當的講壇上講話,這就是同他的科學家和製造商夥友們進行討論。作為一名技術人員和專家,他自然不會象大災難的獵奇者那樣使用恐怖的語調,也不會象新聞工作者那樣,以追求轟動社會的標題等方式來說話,而是冷靜地有知識地探討著從速解決問題的措施。事實上,他曾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搞出了一些以確保安全為主要目的小項發明,這些發明不僅僅限於炸藥行業,還包括諸如避免火車事故的裝置、火警裝置、海上救險火箭以及幾種廠礦工人的安全裝置之類的發明。 一位有著許多事情需要經營和衛護的人,把自己放在遭受多方面攻擊的位置,並且醫治著自己的創傷。但在遭到被認為是不公正、背信棄義或者攻擊他作為一名發明家的榮譽的事情時,人們將會遭到完全不同的一個諾貝爾。作為一位心地善良的人,他不通過報刊或當局來發洩他的煩惱,而是用向朋友或技術專家寫信的辦法,來擺脫這些騷擾。看來就好象他對命運的大棒和可怕的爆炸新聞,比對那小的譏諷和針刺更經受得住。這些信件通常有著嚴酷的嘲笑和毫不寬恕的諷刺。 在這種時候,是不能輕視他的。他咒駡自己的炸藥「已經淪落為不光彩的殺人犯的工具」;議會被他稱為「牛皮大家的廳院」;他把自己那些討厭的痛苦說成是「魔王的良好祝願」;把為他看病的那些醫生,叫作「肮髒的課稅院」;並且認為「與那些作為兩條腿的瘟疫細菌的新聞記者相比、連蝨子都完全應該得到祝福」。他甚至對上帝也發牢騷,並曾氣憤地寫道:「這個老人真的完全沒有和平的朋友,在一切事情中他都起著系統的殘暴作用,並且總要伸出他的魔爪。人們肯定已經感覺到了這一點。」 諾貝爾在他的一生中,有很多事情要同多種國籍的律師們打交道。他曾用四種語言無數次地談過與他們辦事的經歷,說「他們是一批吸血鬼,在對一些毫無意義的含糊不清的法律條文提供某些淺薄解釋之後,就要拼命地吞剝財產」。 在被線狀無煙炸藥這場官司的鼓噪激怒之後,他曾寫道:在聖經的十戒之外,應該加上「你不要去改進」這條第十一戒,因為「問題是,你也許可能成為一個註定要受劫難和被打入地獄的發明家」。 他在拒絕將一艘新輪船用「阿爾弗裡德·諾貝爾號」命名的請求時,曾經寫過這樣一段話:「堅決反對這樣做,主要理由是船隻的第三人稱代詞是『她』,這艘船將被指責為企圖不老實的隱瞞她的性別。此外,由於你指出這是一艘樣子好看的巨輪,因此,用一條老破船的名字為她命名,那似乎是一個不祥之兆。」 關於發明專利權的書信既多又細,這裡只摘引一封寄自一八九四年的典型信件的一部分:「我認為瑞典發明專利權辦公室竟然拒絕給我的新型引線發給專利權,是一件奇怪的事。對迄今沒有解決的問題提供出的任何一種實用的解決辦法,都是一項發明;而對這條基本真理的誤解,使所有的初步調查部門受到蒙蔽,從而作出了最可笑的聲明和拒絕。假如它們存在或盛行於瓦特的時代,那麼,他將永遠不能為他的發明取得一項專利權。他們將會對他說:水是已知的東西,蒸汽是已知的,它的凝結也是已知的事情,所以,它將會荒唐地把一台凝結器放在不同的地方,稱之為一項發明。人們將會嘲笑他在這方面的知識遠遠『超過』了瓦特。」 諾貝爾在巴黎的廚師通知他,說她要辭職去結婚。他善意地詢問她想要件什麼東西作為結婚的禮物,這位機靈的法國姑娘大膽地提出,想要「諾貝爾先生本人一天所掙的錢」。諾貝爾一開始大吃一驚,接受這個要求感到既為難有趣,在對這個腦子裡從來沒有裝過的問題進行了幾天計算之後,他說:「答應過的事情就得照辦。」於是他給了她四萬法郎的賞錢。光靠這筆錢的利息,她就能夠安樂地過上一輩子。E從諾貝爾多年來親手用瑞典文記帳的私人開支帳簿上,可以看出他的謹慎細心。無論花銷大小,他都一絲不苟地記上。象某些非常富有的人那樣,他對別人很大方,而自己的日常開支卻很節省,下面是他在巴黎時記載的私人帳簿上的一頁,從中可以看出這種開支項目的奇妙混合情況: 用途 金額(法郎) 為窟神(索菲的假名)買帽子 300.00 為自己買手套 3.75 一匹新馬 8,000.00 為R夫人買花 40.00 上衣(賞給一個幫忙的人) 0.25 給路德維格匯款 2,300,000.00 給奧古斯特(諾貝爾的傳僕) 52.00 為窟神買酒 600.00 諾貝爾對於那些借錢或者需要錢的人,大多表示慷慨與理解;但是作為一個習慣于數字的商人,他對那些懶惰的人則表示惱火。這位百萬富翁可能訓斥他們說:「我曾有過形勢不利的時候,甚至在金錢方面也是這樣。但無論如何困難,我從來沒有一天出現超支的情況。這使我有理由來要求別人也能象我自己一樣始終遵守這條規矩。」在斯德哥爾摩,有一個處境很好但卻顯然經常利用諾貝爾的恩惠而拖延還帳的貸款者,接到了下面一封寄自巴黎的信:「由於你再次忘記了我的那項小要求,而這項小要求在我看來已經延擱得夠久的了,因此,我只好冒昧地通過大使館或者瑞典慈善會將它收回,以便交給沒錢的同胞使用。」果然,從帳本上看出的這項「小要求」一萬克朗,後來真的被用於照顧在巴黎的瑞典藝術家們的福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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