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失去的勝利-曼施坦因回憶錄 | 上頁 下頁
二四


  在第46師方面卻發生了一兩件困難的事情。第一點,它的行動比預定的時間要遲了3 個小時。等到我視察了第6 師之後,再回到這方向來時,發現該師與其搜索營已經完全喪失了接觸,而後者不管它已經到了那裡,但卻可以斷定決不像第6 師的搜索營,已經達到了羅納河邊。我只好指示該師師長在本日黃昏時,應和我在費爾侖(他的渡河點) 碰頭,並且還補充了一句話,他至少要攜帶著他那走失了的搜索營一起。

  於是我又回到李斯安德裡斯,發現第6 師已經正在分三個點渡河,而且只面對著極微弱的抵抗。步兵和馬拖的炮兵也都已經拼命的準時趕到了羅納河邊。

  下午7時我回到了費爾侖,發現第46 師師長和他的搜索營已經到達了。不幸,敵人又來得及毀壞橋樑。因為南岸的敵軍發射出了猛烈的機槍火力,所以我指示搜索部隊應在黑暗掩蔽下再前進。

  在這種混亂的追逐中,我無法照我的預想來使用第1 騎兵師——此時它已經達到了本軍的地區中。它的位置還是太落後,而且集團軍部把該師撥交我們指揮,事先又還有一個條件,即我只准把它用在奧塞河,以掩護集團軍的左側面,並應付從巴黎方面來的任何威脅。同時該師雖然還遠在後方,但卻報告說已經受到了敵方強大裝甲兵力的攻擊。這很明顯就是從第46師手中溜走的坦克,現在卻又正在威脅我們延伸得太長的側面。

  略為睡了一覺之後,6 月10日的清晨我又回到費爾侖,得知第46師的先頭部隊也已經渡過了該河。所以第38軍是第一個在塞納河南岸建立了穩定立足點的部隊。

  部隊對於他們已經完成的追擊,實在是有一切足以值得驕傲的理由。而我個人所更感到愉快的,是這個迅速的行動可能已經使本軍在渡過塞納河時免於一場苦戰。 不過,第38軍的地位卻並不安全。它孤立於塞納河的南岸,其右面的第15裝甲軍直到6 月10日,尚未能達到塞納河,以後又轉向勒阿弗爾(Le Havre)前進。第2 軍還落後很遠。在左側面,巴黎是一個大問號,在那裡可能隱藏著任何數量的敵軍。

  此外,第38軍還需要2 天的時間,才能把全部兵力送過河去。在李斯安德裡斯和費爾侖的兩座浮橋,一再受到英國空軍的攻擊,在費爾侖的那一座的確一度被炸斷了。

  假使敵方指揮官在這一翼上,還有可以運用的預備隊,則孤立在該河南岸的第38軍就必然是他們的攻擊目標。

  當攻勢開始時,第4 集團軍司令克魯格上將,曾經告訴我,陸軍總部給他指定的作戰目標,即為「在塞納河南岸獲得橋頭陣地」。即使最高統帥的目標,不是想依照施裡芬計劃的路線,用強大的北翼繞過巴黎的西面,以決定法國戰役中第二階段的勝負,而是想集中裝甲兵力,從西南向巴黎的東面實行突擊;可是這個分配給第四集團軍的任務,似乎還是極不妥當。因為那會把向巴黎東面的突擊當作是決定性行動,而把C 集團軍群對馬奇諾防線的突破攻擊,和B 集團軍群向塞納河下游的前進,當作次要的行動,可是我們卻仍有保持主動的必要。A 集團軍群要到6 月9 日才能開始其渡過埃納河的進攻,而且它是否能獲得決定性的成功,也還是一個未知數。

  同時,我們應假定敵人對於施裡芬計劃是認識有素,所以他不會忽視我們有渡過塞納河下游,作大迂回運動的可能性,因此他也可能採取自己的對抗措施。這使我們更有理由在德軍的右翼保持主動,而不讓敵人在任何時間在這一方向作防禦或反攻的部署。所以照我看,假使第4 集團軍的戰略任務使我們有理由必須向塞納河以南繼續進攻,則第38軍若坐在一個橋頭陣地中,等候敵人集中(可能的) 優勢兵力向它進攻,那才真是一種錯誤。

  所以我要求集團軍部允許等到我的軍炮兵一渡過塞納河,就立即向南進攻,而不再株守這個橋頭陣地,此時我們已經把它擴展到了厄爾河(Eure)上。為了慎重起見,第20步兵師也已經奉命進到該河的南岸。此外,在6 月11日,我又要求集團軍部批准把第1 騎兵師,從其在奧塞河的位置上,推進到塞納河的南岸來,在這一天中,該師對於上述的敵方裝甲兵也已經獲得了一個漂亮的勝利。在這種環境中,我發現這是非常自然的,應用我們僅有的這個騎兵師,當作追擊的矛頭。我的意圖是儘量提早用它來阻塞通到巴黎的鐵路和公路。

  不幸得很,我的建議卻又為集團軍部所批駁,因為它要首先等候上級的指示。

  所以第1 騎兵師脫離了我的指揮,改由在第二線前進的第1 軍指揮,奉命仍繼續監視奧塞河的側面,無論如何,總還是留在塞納河以北。我感到十分的遺憾,這個精銳的師未能有機會發揮其特長而大顯身手。

  6 月11日發生了兩件事情,都足以證實我的要求是正確的。第6 師的第58步兵團擊落了敵方的一個駕駛員,發現他身上所帶的文件,指出敵人已經下令作全面的撤退。其次,第46師報告,它正受著敵方坦克的強烈攻擊——這表示敵人已經發現我們在河南的地位並感到很不舒服。我們如再消極下去,只會幫助敵人改善處境。

  同一天夜間,第46師也擊退了這個攻擊,損失很可觀。次日清晨,該師又報告在其正面的敵人準備再行攻擊(估計坦克為110 輛) ,並要求緊急援助。我就主動決定用我所有的三個師發動攻擊。這個命令剛剛發出之後,集團軍司令本人來了。他雖然同意我的決定,但因為陸軍總部尚無新的作戰命令來到,所以他還只能堅持他的立場。他所感到焦急的是我可能會不顧一切地命令我的軍向前挺進。所以他嚴格地命令這個攻擊應絕對不准越過埃魯克斯- 帕賽(Evreux-Pacy) 一線,為了保險起見,在同一天夜間他把集團軍的命令又重述了一遍。

  當左翼方面的第27師在攻擊中已有良好進展時,右翼的第46師卻報告說,因為在南岸,沒有足夠的炮兵、彈藥和口糧,所以迄今還未能發動攻擊。儘管如此,它卻也已經擊退了敵軍的裝甲攻擊——不過敵方坦克的數量被證實不過50-60 輛而已。

  以後幾天之內又變成了一個追擊的階段。6 月13日,第2 軍在我們的右面也渡過了羅納河。那一天我們在法國著名小說家柯裡特(Collette d'Arville)的別墅中過夜。這個建築物極為精美,戶外的游泳池對於我們大家更是恩賜。

  6 月14日,陸軍總司令來軍部視察。我曾經把本軍的成就向他提出報告,他雖然很注意,但對於其未來的意圖卻未作任何透露。

  6 月15日,克魯格上將告訴我,第4 集團軍的目標現在已經定為勒芒(Le Mans) ,並且強調說,應不顧兩側的部隊一直向前挺進。對於我們而言,我覺得這些話實在是不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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