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失去的勝利-曼施坦因回憶錄 | 上頁 下頁
二二


  在以後的幾天當中,敵人一直都在攻擊這兩個橋頭陣地,有一個時期在亞眠周圍的陣地似乎是很危險。不過當我對部隊觀察了一番之後卻認為一切都不會有問題。在這次防禦戰中,第116 步兵團曾經有極英勇的表現,它是由我在第3 近衛步兵團中的老同事,未來的希爾林將軍(Gen. Herrlein) 所指揮的。

  另一方面,艾貝維裡的情況在5 月29日卻發生了嚴重的變化。在那裡,第57步兵師經過了一連串的強行軍之後,接替了第2 裝甲師的防務,該師在過去是完全沒有戰鬥經驗的。當該師到達不久之後,敵人在強大的英軍裝甲兵力支援之下,發動了一個攻擊,德軍的陣地有數處被突破,不僅死傷慘重,而且事後發現還有被俘者。我自己驅車趕往艾貝維裡,恰好遇著一營德軍,可能是誤解了命令,已經撤出了他們的陣地,現在正在通過該鎮向後方背進。我立即命令他們轉回原陣地,於是該師也就開始控制住了情況。

  因為克魯格將軍實際上已經授權我們,于必要時可以撤出這兩個橋頭陣地,所以當我們再度要求,想從艾貝維裡的兩側渡過索姆河,用鉗形的攻擊擊退敵軍時,當然又受到了他的拒絕。這是可以證明在最高層的人,是希望避免冒任何最少量的危險,必須等到在比利時北部的戰鬥已經完全結束之後,才再來對於敵人現在正在構成中的新正面,作「有秩序」的攻擊部署。

  不用說,敵人同時也利用這一段時間,調集自己的預備隊,並從卡裡格南(Crignan)地區中的馬奇諾防線的終點起,到索姆河為止,建立一條新的正麵線。在奧塞河與馬斯河之間,由於希特勒早已自動放棄主動權,所以使敵人能在埃納河建立他的正面。

  現在在索姆河以南保持主動權的一切企圖也都已經放棄了。

  向盧瓦爾河的突擊前進

  在西線戰役的第二個階段中,命運支配著我,使我幾乎完全是居於旁觀者的地位上。但在第二階段中,卻至少使我有獲得一次充任大部隊指揮官的經驗。

  我們雖一再企圖說服上級,允許我們在敵人組成一條完整防線之前搶先渡過索姆河,但卻毫無結果。現在在六月初,我們就開始準備計劃中的攻擊,那是第四集團軍預定要在6 月5 日發動的。

  在艾貝維裡兩側的地區,現在由第2 軍接管,軍長為布羅克多夫伯爵(Gen.Count Brockdorff)。在該軍與第38軍之間,又夾著預定在艾裡(Ailly)插入的第15裝甲軍,軍長為霍斯將軍(Gen. Hoth) 。亞眠橋頭陣地,包括第九裝甲師在內,仍由第14裝甲軍接管(軍長溫特夏將軍) ,同時並改由另外一個集團軍指揮。所以第38軍負責的僅為皮克格尼(Picquigny) 兩側各三十英里的地區。在第一線上它共有兩個師,右面為蘇台德(Sudeten) 的第46步兵師,師長為哈斯少將(Maj-Gen. V. Hase),左面為希萃本的第27步兵師,師長為布格曼中將(Lt-Gen. Bergmann)。伐裡亞的第6 步兵師,師長為比格裡本少將(Maj-Gen Biegeleben),則留充預備隊。

  等到領先的兩個師已經渡河之後,才用來完成突破的任務。

  在我們自己這一方面,高地是逐漸向索姆河的河岸上趨於平緩,而且也無森林可供有效的掩蔽,反之在南岸,地形卻變得險陡起來,足以使敵人對於我方的躍出陣地,獲得充分的觀察機會。不過河谷的實際寬度僅為幾百碼,由於在水邊有許多厚密的植物,足以掩蔽著雙方的前線。在南岸,仍在河谷之內,有幾個村落,較著名的為布萊裡(Breilly) 、艾裡和皮克克尼,敵人似乎都已經用重兵加以據守。像多數的法國村落一樣,它們的巨型的房屋和堅厚的牆壁,足以為任何防禦者提供優良的據點。在敵人防區的後方,直到南岸陡坡後面的高地上為止,又還有許多的村落和一些相當大型的森林,可以被敵人用來當作抵抗中心或掩蔽他的炮兵。

  我這個軍面對著兩個法國師——一個是黑人的殖民地師,另一個為阿爾薩斯的第13師。情報指明敵人的炮兵在數量上決不比我方弱,甚至於可能更強。根據地形和兵力的比例來判斷,我認為只有利用奇襲,我們的攻擊才有最大的成功希望。所以我們的炮兵奉命保持著完全的沉默,直到突擊已經開始發動時,才准射擊。於是以後才用最大的火力,猛射南岸和河谷中的村落,以求消滅敵軍對於我軍實際渡河時的一切抵抗。

  我方兩個師的步兵都已在攻擊的前夜,進入了河邊叢林之中,並攜帶著一切渡河的工具。他們的任務為在拂曉時,用奇襲的方式渡過索姆河,並繞過那些村落前進。

  六月五日拂曉時,我軍沿著全線渡河,使敵人受到了完全的奇襲,順利成功了。

  不過在山坡上和村落中,敵人卻開始展開了激烈的抵抗。

  敵人的戰鬥頗為英勇,黑人具有一種嗜殺的天性,而且也輕視生命,阿爾薩斯人也是以勇敢善戰著稱,在第一次大戰中他們曾經為德國提供了許多的優良戰士。

  在這次戰鬥中把這些德國青年當作敵人看待,實在是一種真正的悲劇。以後當我與俘虜們談話時,有許多人告訴我,他們的父親曾經在德國防軍中或海軍中服過役,並且引以為榮。我也還記得在第3 近衛步兵團中服役時,曾親自訓練過阿爾薩斯部隊,其中多數是極優秀的軍人。

  我的軍部指揮所設在一個距離前線很近的小叢林中,從那裡監視著攻擊的發動。

  當我們對於渡河的大致成功已經很滿意後,我就坐上了我的車前進。現在爭奪控制高地和河邊村落的戰鬥已經開始。有一件事使我感到驚異,就是敵方的炮兵是相當的不活躍,與我們所已經證實的炮兵連個數簡直不成比例。很明顯法軍的炮兵還是具有太多的馬奇諾心理。他們的射擊很難適應環境,其集中火力的速度完全趕不上運動戰所要求的標準。此外,他們的前進觀察技術的發展程度也趕不上我們,其在這一方面的專門人才也不能與我方觀察營的素質相提並論。而且1918年的勝利也使他們過分的自滿,而不再求進步。無論如何對於我們而言,卻是一個愉快的奇襲,因為敵人的炮兵效力還比不上在第一次大戰中靜態條件之下所遭遇到的。

  雖然我自己的渡河行動相當冒險,因為剛剛建好的便橋還是位於敵方炮兵的射程之內。儘管如此,我還是平安的渡過,一直達到第27師的第63步兵團的位置。該團正由其卓越的團長,格萊勒上校(Col. Greiner)領導,已經攻佔了對面的高地——不過損失卻很重大。最使我感到敬佩的是一些傷兵的英勇,他們必須留在死地上等候車輛,在這個最初階段中無法將他們後送。以後我又回到索姆河,經過另一個渡口,前往該師的第40步兵團方向,它構成了本軍的左翼。它在紐裡(Neuilly) 森林的前面被釘住了,這個森林大部分是屬￿第14裝甲軍的鄰近地區,而且還在敵人堅守之中。在這裡,我擔心也已經受到了相當巨大的損失,因為在其後方的艾裡村仍在敵人的手中,使該團位於敵火下。儘管如此,控制著河谷的高地已經被攻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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