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莫妮卡的故事 | 上頁 下頁
五六


  總統打電話前兩天,莫妮卡給他寄了便條,想和他在老兵日(11月11日)見一面。她還加上一段懇切的言辭,希望引起他的注意。「三周前,我要你注意我最近的經歷,和我保持聯繫,不過我現在依然只能徒勞地寫著便條。我不是傻子,知道這世界正在發生的大事更重要,但是我並不認為自己在無理取鬧……日子太艱難了,我努力處理如此多的事務,無人傾訴。我現在需要你,不是一個總統,而是一個男人。請你做我的朋友。」

  這次的午夜長談,總統態度和藹。他告訴她橢圓辦公室的主行政主管南希·亨內奇第二天正要處理希爾基金的財務問題,她不在的時候,莫妮卡可以來找他。他還問她是否能帶點貝蒂忘記買的藥過來。

  期待會面的那天,正是標準的喜憂參半。不出所料,亨內奇出了白宮,沒人會找麻煩了。所以莫妮卡按照安排,打電話給庫裡,要她安排一個合適的時間,因為她自己還要擺平五角大樓那邊。庫裡放了她鴿子,說總統正在打高爾夫,她之前也沒空和他講這事。

  莫妮卡不僅買了他要的藥,還有專門對付感冒的鋅片糖。這不是她第一次送他糖。一次,她送他一些「回憶膠丸」,其實是一種果凍軟糖,還附了張「藥方」:「吃一粒就能想起你看到我時有多麼開心,再吃一粒就能想起我有多麼漂亮。」類似的事還有幾次。下午,她把那些藥交給貝蒂,留在了白宮。然而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她逐漸不耐煩起來,對貝蒂明顯的搪塞也越來越憤怒。

  最後,剛入夜,貝蒂打來電話,說總統因為她沒有給他們安排見面而大發雷霆,讓莫妮卡馬上到白宮。因為這樣的見面越來越需要隱蔽,莫妮卡到白宮的經歷就像一部b級片裡的場景。庫裡要莫妮卡先到白宮停車場裡找到她的車,在那裡等她。可是莫妮卡到那裡發現車鎖著,只能淋著雨,站在車邊,拉下帽子蓋住了臉。最後,貝蒂終於出現,帶她溜進白宮,為了不被看她不順眼的人發現,她們飛奔過走廊,沖到總統後書房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總統的這位秘書顯然不希望有人知道後書房有人,所以莫妮卡只能不開燈,在黑暗中等待。她邊等待總統,邊在黑暗中摸索,幼稚地以為能打開書桌抽屜,卻發現鎖著。上一次在這個房間,她因為放有自己送他禮物的一個包被隨便扔在那裡而沮喪,現在那包已經不在了。

  庫裡沒有通知總統莫妮卡在後書房,他還在橢圓辦公室裡工作。因此,他最後只能見她短暫一面,馬上就要趕去參加為招待墨西哥總統埃內斯托·塞迪略舉辦的正式晚宴。她只來得及把那個古董式白宮鎮紙給他,還開玩笑說口交前咀嚼Altoid薄荷糖有不少益處,最後他離開前兩人匆匆吻別。

  熱烈興奮的等待,不滿的憤怒,一出鬧劇,這天最後以失望收場,莫妮卡非常無精打采。現在她不會再讓總統在白宮安排工作了,沒了這個負擔,她覺著他應該多花點時間陪陪她這個朋友兼過去的情人。她在五角大樓裡用自己的電腦給總統寫了一封信,裡面談到自己的沮喪:「我不想讓你認為,我沒有感激你現在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沒有這一切,我可能現在就在精神病院了。但是我也被這隨之而來的失望、挫敗和憤怒耗空了。」然後細想他們過去匆匆的會面,她繼續寫道:「我需要的你所有的安慰,不過是看看我,抱抱我,或許這個要求太過分了。」

  她的經驗告訴她,保持親密接觸是維持他們關係的鑰匙,最後她決定,與其送另一封信給總統,不如把想說的話錄在磁帶上給他。在磁帶上她不僅表達了自己的感受,還為他設計了如何不引起懷疑來和自己約會的方法。她甚至建議某個晚上去白宮劇院看電影,那他們就可以趁黑溜出去找些樂子了。

  莫妮卡錄了兩個版本,11月20日,她在電話中把這兩個版本都放給特裡普聽,而特裡普當然把她熱戀中的朋友的每個肉麻的句子都錄了下來。當特裡普聽她錄下來的磁帶時,她對於莫妮卡的嗓音記憶猶深,後來評論說「她的聲音像夢露一樣狐媚」,毫無疑問,總統肯定喜歡跟她進行電話性愛。就像特裡普許多其他評論那樣,這句點評和錄音帶的談話內容無關,而是用來向別人證明莫妮卡和總統的真實關係。

  第二天,週五,11月21日。清晨,莫妮卡把放有她錄音卡帶的包裹交給快遞公司,送給庫裡,焦急期盼著總統的回應。想到上周的混亂情形,她催促庫裡把東西快點給他。莫妮卡整天都在打電話,可是總統一直沒有收到她的私人錄音,她每打一次電話就更加不安,還哭了起來。終於,晚上7點,他收到了郵件,不過叫貝蒂告訴她,自己太忙了,這個晚上沒空見她。

  不過同時,莫妮卡在和總統的一個手下巴亞利·內爾維斯交談時,打聽到總統正在和埃斯金·鮑爾斯一起看電影——除了有參謀長在場,簡直就和她在錄音帶裡設想的一模一樣。憤怒氣惱之下,歇斯底里的莫妮卡打電話給貝蒂,叫她別讓總統打開裝有錄音帶的包裹。她一邊啜泣,一邊告訴他的秘書:「我再也受不了了。」然後一下掛斷電話。深夜,這位秘書出於關心,打電話過來看莫妮卡是否冷靜下來了。不過她的安慰根本不能讓憤怒的女人平靜,莫妮卡告訴她:「明天我就告訴父母,不想再跟你們發生什麼關係。我不能再忍受這一切了,感謝你對我時好時壞的那些時光。」

  她的評論就像字面上那麼不真實,對莫妮卡來說從未真正想過告訴父母,無論何時她都知道應該保持沉默。莫妮卡只是覺得總統在她面前占盡便宜,她只想著報復他,讓他明白他們的關係如何影響了她的生活。前一個月,她在和安迪·布萊勒的一次短暫交談中就同樣談到這個問題,她告訴他自己依然無所適從,傷痕累累。

  在給貝蒂打電話的中間,她還打給特裡普以尋求安慰。特裡普自然錄下她的每次啜泣,每句傷心話。莫妮卡後來回憶說:「這次談話中,我在電話邊的嗚咽哭泣後來在全世界廣播,供世人評點,這是整場噩夢中最痛苦和羞辱的一段往事。」

  更晚的時候,莫妮卡又打電話給特裡普,表示自己將為之前的言行向貝蒂道歉。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出人意料,特裡普說如果她打電話去,連白宮都會覺得她是個瘋子;而且她也會為摻和到這起事件而難過。她接著給出了最後通牒:如果莫妮卡向貝蒂道歉,她將永遠不再和她說話。然後狠狠地掛斷電話。

  莫妮卡面臨著痛苦的兩難境地,無論選什麼都會失去一個朋友。最後,她選擇了正確的道路,給貝蒂打電話。貝蒂接受了她的道歉,並且保證盡可能讓即將出訪範庫府的總統在感恩節給她電話(最後他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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