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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擺平了貝蒂,週五,莫妮卡想去安撫特裡普,她們再次打起嘴仗。重要的是,這次通過電話互相發洩的不滿沒有被錄音,或者是錄了,但卡帶被毀了。最後,特裡普還是決定不再和莫妮卡說話,只有答錄機記錄著莫妮卡瘋狂發來的訊息。爭吵一直持續到下週一,她們上班時用辦公室e-mail繼續爭論。莫妮卡告訴特裡普,如果她想絕交,那就請便,不過她沒資格因為莫妮卡不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就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她們就此不再交談,直到12月初。回想昔日好友的行為,莫妮卡說:「即使她在偷偷錄音的時候,我都以為她掛電話只是因為脾氣火爆,只是因為我沒按她想的去做而生氣抓狂。她想搞定事情,當木偶不聽令起舞的時候,她就沒轍了。」

  爭吵……想念……重歸於好……再度爭吵。萊溫斯基與總統的情感遊戲使她陷入到自己的陷阱中。而這樣一個通俗的故事的女主角,在總統陷入另一場醜聞時,她建議他應聘一個女律師去對付瓊絲的指控和證據。她覺得女人在美國公眾中的影響會比男人更好。她根本沒意識到,不管願不願意,自己馬上將捲入這個不斷演變的傳奇故事的核心,她私人的情感戲將面對一群龐大的聽眾,甚至比美國公眾還要龐大。

  當莫妮卡跟全家到西海岸慶祝感恩節的時候,基本切斷了和華盛頓的橋樑。不僅因為她和特裡普交惡,她還決定拒絕聯合國的工作,而且早早遞交了五角大樓的辭職信。她計劃在12月24日離開這座讓她傷心的城市。她母親早就計劃在紐約給她找一套公寓,甚至盤算起未來的室友了。所以她的燃眉之急不是一個安身立命之處,而是她還沒一份工作。在西海岸期間,她設法聯繫到喬丹,她辭職的消息讓後者感到驚訝。他要她下周再和他打電話約一次面談,還保證會盡力幫她在紐約找份工作。

  這樣的故事莫妮卡聽過太多次了,到目前為止都沒什麼指望。11月底,就在她到英國和比利時執行五角大樓最後一項任務前,她給總統寫了信,說她急著想討論一下工作前景問題,還強調她希望在12月的第一個星期和總統碰面。從歐洲回來後,她沮喪地發現貝蒂根本沒把這信箋遞給總統,在她反復糾纏下,總統最後收到了信,不過回信說他不可能見她,因為按照日程安排他將和自己的律師們開會。

  碰巧的是,12月5日從歐洲回國的班機上,她和國防部參謀長博布·泰勒聊了起來,當泰勒說起自己將參加白宮聖誕晚宴時,她問他:「我能否當你的舞伴?」因此,派對上,克林頓總統驚訝地在迎賓通道上發現了莫妮卡。她回想說,他在向她問好前還往後捋了捋頭髮,好像正在約會。他擁抱了她一下,轉身問泰勒:「你在五角大樓有沒有照顧好她?」他依然是如此光彩照人,和藹可親,不過莫妮卡就是生氣,氣他這個週末不能抽空見她。

  這時候,她還給貝蒂打了電話。後者說她第二天——12月6日,週六——要帶一批參觀者去白宮走一趟,還說她會爭取讓總統趕在律師來之前,在清晨見她一面。

  莫妮卡這晚回家後,孤獨憂鬱。她思緒萬千,種種情感交織在一起:憧憬著原本可能發生的事情,對愛情走到末路的悲傷,擔心在紐約找不到工作,還有更為沉甸甸的思索:她即將永遠沒機會和總統單獨相處,沒機會再和他像和一個男人,而非總統那樣說話。

  一回到自己的公寓,她決定如實告訴他自己的所思所想,開始在電腦上寫信。是思考,也是後悔,她試著表達對他的感情,總結他們愛情的實質:「今天,看到你是如此悲傷,因為我為你再次拋棄了我而憤怒,我只想屋裡的人統統消失,只有你擁抱著我。」

  她接著說自己全心全意地愛著他,每時每刻只想著和他在一起。她記得當他送她的《草葉集》點燃了她心頭的火焰,讓她明白他就在自己靈魂深處,而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痛楚。相比那時,現在她悲傷地發現他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她了。自怨自艾中,她悲歎著他們那次淩晨2點半在電話裡的爭吵:「我確信,你不是第一個對我有那種感覺的人,我為那糟糕的一切說聲對不起。」信的最後一句是她情感的勃發:「我知道,說聲再見是多麼傷感,我從來沒想到會在紙上說。請保重。」

  莫妮卡的精神憂鬱很快就打破了,第二天她打電話給貝蒂,留言說想在西南大門和她會面,給她信件和送給總統與她的聖誕禮物,如果有可能的話再見一會兒總統。當她到了白宮,看到了瑪莎·斯科特,於是馬上再給貝蒂打電話。一個穿制服的值班特工告訴她會帶她走一走,還透出消息:總統正和他的朋友、一個漂亮又有名的CBS電視臺女記者艾黎諾·芒黛爾呆在裡面。

  好一個和律師的會議。用了極大工夫才克制住自己,莫妮卡說:「好吧,我晚些時候再來。」然後轉身就走,滿懷憤怒,難以抑制:他欺騙了她,一直還在見她心目中的主要情敵。她在旁邊的酒吧裡發現了公用電話,就打給貝蒂,那邊一接,她立馬開始了長篇咒駡,後來她承認這對貝蒂不公平:「我太過分了,說給她的那些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她回到水門公寓後,收到了總統秘書寄來的信箋,語調哀傷,不過她不願意回復。那邊哭泣的貝蒂請求她不要激動,哀訴說如果總統知道一切就會把她炒掉的。莫妮卡在回復中堅持要和總統說話,不過貝蒂以總統正和首席檢察官見面為理由拒絕了,還說莫妮卡這個狀態絕對不能和總統說話。

  莫妮卡憤怒沮喪,氣得發抖,決定馬上飛去紐約找母親。她立刻拎了個包,搭的士去機場,到那裡才發現自己沒帶錢包,等她回到公寓,冷靜多了,頭腦也清醒了。她又決定打電話給貝蒂,要求和總統說話:「我現在冷靜下來,想和他說話了。」貝蒂回電過來,把她接進總統的電話。

  這次,輪到莫妮卡享受語言暴力了。長達56分鐘的通話,總統就像剛才的她那麼憤怒:「我這輩子,還沒誰對我,像你剛才對我那麼差過。除了我的家人、朋友和手下,我陪伴你的時間超過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你怎麼能搞成這樣,我見誰和你無關。」

  不過,莫妮卡可根本不吃這套,她指責他和芒黛爾有一腿。他反駁說:「我根本和她沒有曖昧關係,她是我的一個朋友,事實上正是我撮合了她和她現在的男友。」莫妮卡則還擊說,他有一次去加利福尼亞開會時,芒黛爾跟他一直呆到早上3點40,第二天也一直跟著他。「你是否覺得,我傻到會跟一個我一直玩弄的人一起出去?Do you think I would best upid enough to go running with someone?」他問道,咄咄逼人地要她的答案:「你還需要我回答這問題嗎?」

  總統改變了語調:「你不該對貝蒂說那些事情,你沒有權利對任何人那麼說話。你要見我,然後就能因為我忙著工作而大發雷霆。」「我想見你?」莫妮卡對此嗤之以鼻:「我說了我要離開你,要去紐約,想做的只是見你一面。你卻始終不給我答覆,真不明白有那麼難嗎?」

  面對她的質疑,他有些不解地回答:「我倒不明白,現在理都在你那邊了。那事發生後,你告訴我,一切結束時不會給我任何麻煩。」可能是下意識作祟,早就料到的莫妮卡馬上回答:「麻煩?你覺得我現在給你麻煩了?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麻煩。」

  就像他們所有的爭吵一樣,最後總能轉危為安,冷靜下來,總統甚至同意讓她過來看他。莫妮卡根本不需要再次邀請,下午1點就又到了白宮。她早把那封寫著「英俊的,再見」的信留在家裡,帶上的都是送給他的聖誕禮物,包括有在紐約買的那個雪茄架,一個星巴克的「聖誕老人」咖啡杯,還有最近一次去倫敦時買的一條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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