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莫妮卡的故事 | 上頁 下頁
三六


  當時,莫妮卡的母親一直沒有見到過特裡普本人,以為她是莫妮卡的同齡人,她已經覺得特裡普行事有些奇怪。現在,瑪西婭這樣分析特裡普的行為,「特裡普就像是個獵人,而莫妮卡就是她最好對付的獵物。特裡普其實迷戀的是克林頓本人——她曾經聲稱希拉裡·克林頓嫉妒她,表示希拉裡懷疑她與總統有不正當的關係。這個女人簡直是有妄想症,只要克林頓在哪兒遇到麻煩,她立刻就會出現在哪裡。只要嗅到醜聞的氣味,她就會立刻潛入那裡。她就像是一個好管閒事的巫婆,一隻討厭的臭蟲。」

  莫妮卡與特裡普的談話內容裡,幾乎從未出現過政府話題。特裡普敏感地注意到了莫妮卡對政治的厭倦,因此也就避而不談這個話題,只是偶爾向她提及了福斯特自殺的事情。特裡普總是誇大福斯特與第一夫人之間的關係,同時她還不止一次地談到福斯特的死對第一夫人的打擊。她告訴莫妮卡,當第一夫人參加完福斯特在阿肯色州舉行的葬禮後,在總統的私人專機空軍一號上,她竟然通過暴食排解心中的苦悶,工作人員也沒辦法勸她停下來。

  一次談心時,兩個女人談到了克林頓總統,特裡普對莫妮卡說,以她對克林頓的瞭解,她相信克林頓肯定喜歡莫妮卡這一類型的女孩。她說,「噢,我敢肯定他會為你發狂。」莫妮卡發現,這些話對她來說竟然那樣重要,它們適時地滋潤了她的心田。那些莫妮卡的親朋好友,她們因為愛她,所以勸她離開總統,而現在出現了這樣一種聲音,它在莫妮卡耳邊輕聲說,她肯定是總統喜歡的姑娘,她會讓總統如癡如狂,鼓勵她繼續追逐她浪漫的愛情故事。莫妮卡這時發現,現在只有特裡普真正理解她、關心她。莫妮卡並不知道,特裡普對她的甜言蜜語並非出於友善,而只是因為她個人的好奇心和利益。當時,特裡普已經生出了一個念頭,想要寫一本關於她在白宮生活的書,讓世人為之矚目。

  1996年5月,通過她的朋友、保守派專欄作家托尼·斯諾介紹,特裡普與右翼作家經紀人盧西安·戈德伯格在華盛頓秘密會面,戈德伯格是一個政治間諜,曾在1972年總統大選時秘密監視尼克松總統。在這次會談中,特裡普向戈德伯格談起她想寫一本書,專門探討福斯特神秘死亡之謎,同時會透露很多關於白宮的秘密,這本書的書名暫定為《在密閉的大門裡面:克林頓治下的白宮秘聞》。

  按照她們事先談好的條件,傳記作家麥琪·加拉格擬定了這本書的提綱,既然是秘聞,自然少不了女人這個話題,在提綱中加拉格提出要寫克林頓與他兩個緋聞女友之間的故事,其中包括黛比·席夫和凱瑟琳·威利。之後,她們就將這份提綱送給紐約一家著名的出版社、普南出版機構審閱。可是在此時特裡普卻又決定放棄這個計劃,她解釋說她覺得與麥琪·加拉格之間的溝通很困難,而且擔心這本書一旦出版,會害得她丟掉這份工作。直到1998年,當莫妮卡承認她與總統之間的地下情時,特裡普等人才重新考慮出版這本書。

  琳達·特裡普這樣一個老謀深算的女人,就像是童話裡的那個巫婆,不斷地將手中那個紅撲撲、看起來非常可愛的蘋果放在莫妮卡·萊溫斯基面前晃悠。1996年夏天,莫妮卡對特裡普的信任感不斷增強,她開始越來越多地向她傾訴自己正在經歷的這段戀情,她並沒有透露戀人的名字,可是特裡普已經知道,此人就在白宮工作,而且位高權重。莫妮卡對她透露,她想要去紐約參加戀人的生日晚會,可又不知道這會不會帶來什麼不良影響,這幾乎已經是在告訴特裡普,莫妮卡的戀人就是克林頓,因為克林頓將在紐約舉行他盛大的50歲生日晚會,這已經是盡人皆知的事實。莫妮卡願意傾聽特裡普的意見,因為與她的母親、姨媽和朋友們不同,特裡普總是會告訴莫妮卡最想要聽到的話,更何況她曾在白宮、在總統身邊工作多年,理解白宮的遊戲規則,莫妮卡認為她的分析與判斷對自己更有用。

  更重要的是,特裡普始終不斷地安撫莫妮卡,她在她耳邊輕輕唱著催眠曲,輕聲細語地告訴她,她肯定會在她那位神通廣大的愛人幫助下重返白宮,一旦她回到那裡,總統就會被她的魅力擊中。莫妮卡回憶說,「當時他不在我身邊,特裡普的這些話和她的判斷給了我很大支持,她讓我對這段關係重又恢復了幾分信心。我以為,當時她並不知道我所說的那個人就是總統。」

  在重返白宮的幻想中,她人生中最悲慘的一段日子正在緩緩拉開序幕:為了保守這個秘密而辛苦萬分的莫妮卡,對特裡普講述了過去這一年裡發生的故事。當莫妮卡對特裡普講述自己的秘密時,她以為對方是她信得過的朋友。事實上,她正在被人一步步地引入一個圈套裡。

  11月將至時,大選逼近,莫妮卡坐立不安,她的緊張與焦慮與日俱增。總統曾經對她的許諾不斷地在她耳邊重現,她夢想著有朝一日,總統會打電話告訴她,他已經為她找到了一份白宮的工作,她即將結束在五角大樓的煉獄生活。從那年夏天開始,她每天都在倒計時,算著自己還有多少天才能回到白宮。黛布拉姨媽說,「她整天都在我旁邊念叨著,『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我要回到白宮,我再也等不下去了。』」大選前一天夜裡,莫妮卡一直期待著總統的電話,這樣,她就可以在電話裡親口為他祈禱,祝他好運。可是這個電話並沒有打來,莫妮卡重又陷入絕望之中。

  1996年11月6日,星期二,威廉·傑弗遜·克林頓以壓倒性的票數,戰勝了他的共和黨對手、參議員羅伯特·多爾,再次當選美國總統。當天,在克林頓夫婦重返白宮後,他們與副總統一起來到白宮的南草坪,在那裡接受人們的祝賀,莫妮卡也參加了這次盛大的慶祝會。她想起總統說過,他喜歡她的那頂黑色的貝雷帽,於是特地戴著那頂帽子來到南草坪。此時的南草坪擠滿了人,民主黨的競選班子、特工、競選贊助人擠擠挨挨,莫妮卡與克林頓能做的,只是彼此交換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莫妮卡帶著期待回到家中,她想,這個週末總統肯定會給她打電話,他還會讓她去見他,然後當面對她說,她就快要回白宮了。

  她回憶那個痛苦的週末,「我什麼都準備好了。我早早地就計劃好了到時該穿什麼衣服,做好了頭髮。然後,我坐在電話機旁邊,就這樣坐著,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整整一個週末,我都在等著他的電話,可是卻始終沒有等到。我已經快要發瘋了,我在屋子裡亂扔東西,我不知道怎樣控制自己的淚水,我覺得自己失望極了。當時我想,我根本沒做錯什麼,卻被人從白宮攆走了,那麼多女人跟總統有過一腿,有誰像我這麼慘?我覺得自己被背叛了,我覺得自己又一次上了男人的當,那時,我整個人都被人打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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