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馬克·吐溫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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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巨石的精彩表演十分滿意,但對因此而引起的注意卻有點擔心,便分頭倉皇逃奔鎮上較為安全的地點。和馬克·吐溫相比,他的弟弟亨利卻是那種聽話的好孩子,但是正如所有的兄弟一樣,少年時代的馬克·吐溫和他的弟弟就像關在一個槽子上的兩頭小毛驢,總是發生一些只有孩子才會有的故事,多少年以後,馬克·吐溫回憶道:我媽媽老是為我操心。不過據我看,她也樂意這樣做。拿比我小兩歲的兄弟亨利來說,她就根本不操心。依我看,要不是我在另一個方面給她提供一些調劑與變化,那麼,以亨利那樣的德行、老實、聽話,也太單調了,只會成為她的負擔。我是一貼補藥,對她有益處。過去我從未想到這一點,現在我認識到了。 我從沒有看見亨利對我或對任何人做過什麼壞事——不過他經常做些正當的事,給我造成了很大損害。他有責任彙報我的所作所為,而當我理應彙報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沒有這樣做的時候,他卻忠實地履行了那個義務。 正是亨利提醒我媽媽注意,她為了不讓我去游泳而在衣領上縫了能變色的線。要不是亨利這樣提醒她,我媽媽是不會發現的。她發現,證據如此確鑿,而以她銳利的眼光卻沒有能注意到,這叫她很生氣。大概因為這個緣故,對我的懲罰也便加重了一分。這完全合乎人情。人們總是一有藉口,就把自己的短處推到別人身上——不過,那沒有什麼。我在亨利身上找報復。亨利從沒有偷過糖吃。他是公開從缽子裡取的。 媽媽知道,只要她不在旁看著,他是不會拿糖吃的。 不過她對我有點疑心。確切一點說,也不算是疑心,她很明白,我是會的。有一天,媽媽不在的時候,亨利從她珍貴的英國老式的糖缽裡拿了糖。這糖缽是傳家之寶——而且他還把糖缽給打破了。這是我第一次能有機會告他一狀,我真是說不出地高興。我告訴他說我要告他了,可他一點也不急。等到媽媽進來,看見缽子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她一時說不出話來。我故意讓沉默發生作用。我判斷,這會增強效果。 我等著她發問:「誰幹的?」——這樣,我就可以把新聞端出來。可是我算計錯了。她沉默過後,什麼也沒有問,——她只是用她那個針箍在我腦袋上猛擊了一下,我只覺得一直痛到腳跟。我因為被冤枉而發作起來,以為她會為錯怪了人而十分難過。我期待著她會有懊悔、難過的表示。我對她說,那不是我,是亨利。可是情況並沒有發生什麼重大的變化。她無動於衷地說:「沒有什麼。這算不上什麼,你反正會做些什麼我聽不到的事。這是你應得的。」 屋外有一個扶梯通過二樓的後面。有一天,亨利被指派做一件事。他就拿了一隻鐵桶去了。我知道他要爬這個樓梯,我就走了上去,從裡面將門反鎖了起來,然後下樓到園子裡。園子剛犁過,遍地是烏黑的結實的泥土塊,可供挑揀。我收集了不少,埋伏在那裡。我等著,等到他上樓梯,走近樓梯口。亨利逃不了了,然後,我就朝他扔泥塊,他使勁用鐵桶抵擋,可是擋不住,因為我幾乎是個神槍手。泥塊打在屋簷板上,引得媽媽也出來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解釋說,我這是逗逗亨利玩的,馬上兩人都追我,不過我知道怎樣爬過高高的木板柵欄,就逃掉了。一兩個鐘頭以後,我鼓足勇氣往回轉,四下裡沒有人,我以為這件事算完了。可是沒有完。亨利伏在那裡等著我。 跟往常不同,這一回瞄得很准,他扔一塊石子,打在我腦袋邊上,腫起一個包來,像阿爾卑斯山的馬特霍恩峰。我徑直帶著它去找媽媽,以尋求同情,可是媽媽並沒有被感動。 還有一件事也是因為亨利告狀引起來的,「而且「也是因為馬克·吐溫在熊灣遊了泳以後,縫衣領時又把線縫錯了顏色。這一次馬克·吐溫被媽媽懲罰去刷圍牆。只是這一回,他的調皮才能救了他,每逢有孩子走過來,他就故意裝出刷牆很美的樣子。並且一個勁兒地勸誘那些還在猶豫不決的孩子:「一個孩子休想天天有機會刷圍牆玩吧!」孩子們經不住把白灰刷到牆上去的誘惑,紛紛拿自己手中的東西做為交換條件,一個接一個地心甘情願地刷牆,就這樣,馬克·吐溫不僅在半個下午還不到的時候就出色完成了媽媽的「懲罰」勞動,而且還收到相當一批禮物:有一隻破口琴,一尊葦管做的炮,一隻死老鼠,12顆石彈,一個刀把兒,一隻大酒瓶的玻璃塞子,還有四塊柑子皮。 當他請母親去檢查時,她發現整道圍牆都刷好了,感到十分驚訝。她承認自己低估了這孩子的本事,內心感到歉疚,因此就給他挑了一個最好的蘋果作為獎勵,打發他去玩,這大概是迄今為止,我們所知道最賺的一樁交易。 若干年後,賽姆已是一個40歲的成年人時,在一本簡直就是描寫自己童年時代的小說《湯姆·索亞歷險記》裡,對這個星期六刷牆的情節作了一番不朽的描繪。 但馬克·吐溫少年時代最幸福的時光還是在姨媽家的農莊度過的,那個農莊在距佛羅裡達州四英里的一個地方,在一座毫無生氣的草場上,有一所木條柵欄圍著的老宅院,這就是帕翠姨媽的家,每次到這裡來,小馬克·吐溫都像我們現在的孩子去國外旅行一樣興奮無比,這種心情一直保持到他成為一個白髮老人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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