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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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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言接著分析了「這些愛國主義騎士們」為了吞併亞爾薩斯和洛林所使用的那些「漂亮的論據」。他們當然不敢武斷地說,亞爾薩斯和洛林的居民渴望投入德國的懷抱。但是他們硬說,這兩個省的領土先前有個時候曾經屬早已壽終正寢的德意志帝國。「如果根據歷史上曾經有過的權利來恢復昔日歐洲的地圖,那就決不應忘記,先前勃蘭登堡的選帝侯曾以普魯士領主的身分做過波蘭共和國的藩臣」。 這篇宣言得到了法國工人的熱烈響應。 馬克思在這個冬天又被過度的工作累垮了。8月,醫生勸他去洗海水浴,但在那裡他又被重感冒弄得「焦頭爛額」。直到8月底他才回到倫敦,而身體仍未完全復原。雖然如此,他還是不得不把總委員會的全部國際通訊工作擔當起來,因為總委員會的大部分國外通訊員都到巴黎去了。9月14日,他向友人庫格曼訴苦說,他一直沒有在夜裡三時前入寢過。但是他希望工作能夠有所減輕,至少是在將來,因為正在那裡,思格斯長期遷居到倫敦來了。 毫無疑問,馬克思是希望法蘭西共和國在抵抗普魯士侵略戰爭的鬥爭中獲得勝利的。德國當時的情況使馬克思深感痛心。這種情況甚至使漢諾威的教皇党領袖文德霍爾斯特極其辛辣地挖苦說,如果俾斯麥一定要吞併,那末最好去侵佔開雲:這是最適合於發揮他的治國經綸的地方。12月13日馬克思寫信給庫格曼說:「看來,德國不但已經俘擄了波拿巴以及他的將軍和軍隊,而且已經使他和百孔千瘡的整個帝主義也為像樹和菩提樹之國的風土所馴化。」 他在這封信中顯然十分滿意地指出,在戰爭剛一爆發時,英國的輿論是非常同情普魯士的,現在卻完全不同了。除了人民群眾對共和國的公開同情以及其他一些情況以外,「進行戰爭的方式——徵兵制度,焚燒村莊,殺害遊擊隊員,扣留人質,以及令人想起30年代戰爭的種種暴行——也激起了人們的公憤。當然,英國人在印度、牙買加等地也這樣幹過,可是法國人既不是印度人,也不是中國人,更不是黑人,而普魯士人也不是『天之驕子的英國人』!認為一個國家的人民,只要他們的常備軍被徹底消滅,那末如果他們還要繼續保衛自己就是犯罪,這簡直是一種不折不扣的霍亨索倫王朝的觀念」。弗裡德裡希—威廉三世在反對拿破崙第一的普魯士人民戰爭中,就曾抱有這種觀念。 馬克思把俾斯麥炮轟巴黎的威嚇稱為「赤裸裸的陰謀詭計」。「根據或然性理論的種種規則來判斷,炮轟是根本不可能對巴黎這個城市本身發生嚴重影響的。 即使毀壞了幾處外圍防禦工事,打開了一個缺口,可是在被圍的人數超過了包圍的人數的情況下,那又有什麼用呢?」 「使巴黎挨餓倒是唯一的上策」。這裡順便描出了怎樣一幅圖畫啊!馬克思這個「沒有祖國的人」本來否認自己有獨立做出任何軍事科學判斷的權利,可是他在把俾斯麥炮轟巴黎的威嚇稱為「無聊的把戲」 時所持的那些論據,卻同德軍的所有著名將領所持的論據不謀而合;這些將領——只有羅恩一人除外——在德軍大本營幕後進行的數星期激烈爭論中譴責了這種「只有初出茅廬的軍官才會幹出的傻事」。而愛國的教授和俾斯麥的半官方刊物的撰稿人則對普魯士王后和普魯士女王儲義憤填膺,大肆攻擊她們出於悲天憫人的甚至是背叛國家的考慮而勸阻了她們的丈夫——這些英勇的「飯桶」們炮轟巴黎。 當俾斯麥進而誇誇其談地譴責法國政府使人們不能通過報刊和議員自由發表意見時,馬克思在1871年1月16日的《每日新聞》上淋漓盡致地描寫了德國警探的猖獗,以此嘲弄這種「柏林式的玩笑」。 他在做了這番描寫之後寫道:「法國目前不僅是為它自身的民族獨立而戰,而且也是為德國和歐洲的自由而戰,」而它的事業幸而決不是沒有希望的。這段話完全概括了馬克思和恩格斯對色當以後法德之間的戰爭的態度。 1月28日巴黎投降了。在俾斯麥和茹爾·法夫爾所締結的投降條約裡,曾明文規定巴黎的國民自衛軍可以保留自己的武器。 國民議會選舉的結果,各種反對的保皇派取得了多數,他們選老奸巨滑的陰謀家梯也爾為共和國的總統。在國民議會接受了和約的先決條件——割讓亞爾薩斯、洛林和賠款50億法郎之後,他所關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除巴黎的武裝。因為對於這位貨真價實的資產者和國民議會的容克地主們說來,武裝的巴黎不是別的,正是革命。 3月18日,梯也爾想首先奪取巴黎國民自衛軍的大炮,厚顏無恥地撒謊說這些大炮是國家的財產。 實際上這些大炮是國民自衛軍在圍城時期自己籌款置備的。甚至1月28日的投降條約中也承認這些大炮是國民自衛軍的財產。國民自衛軍進行了抵抗,而派去搶奪大炮的軍隊也轉到國民自衛軍方面。內戰就這樣爆發了。3月26日,巴黎選出了自己的公社。公社的歷史滿載著巴黎工人英勇鬥爭和倍遭苦難的事蹟,同樣也充斥著凡爾賽秩序黨的卑劣殘暴行為和陰謀詭計。 馬克思以熱烈的同情注視了這些事變的發展。4月12日,他寫信給庫格曼說:「這些巴黎人,具有何等的靈活性,何等的歷史主動性,何等的自我犧牲精神!在忍受了六個月與其說是外部敵人不如說是內部叛變所造成的饑餓和破壞之後,他們在普魯士的刺刀下起義了,好像法國和德國之間不曾發生過戰爭似的,好像敵人並沒有站在巴黎的大門前似的!歷史上還沒有過這種英勇奮鬥的範例!」如果巴黎人遭到失敗,那只能歸咎於他們的「寬大」。在軍隊和國民自衛軍中的反動派退出戰場以後,他們本來應該立刻進軍凡爾賽。但是巴黎人由於心地過分善良而不願意開始內戰,仿佛兇狠的怪物梯也爾在企圖解除國民自衛軍武裝時還沒有開始內戰似的。但是,即使巴黎的這次起義失敗了,它仍然是我們黨從巴黎六月起義以來最光榮的業績。「就讓人們把這些氣勢沖天的巴黎人同帶著兵營、教堂、愚昧容克制度的氣味,特別是市儈氣味去舉行陳腐化妝舞會的那些德意志-普魯士神聖的天國奴隸們比較一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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