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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幾年以後,巴枯寧在和馬克思進行激烈鬥爭時對馬克思和蒲魯東所做的比較,最足以說明馬克思和巴枯寧的關係。他說:「馬克思是一位極其嚴肅、極其深刻的經濟思想家。他比蒲魯東有著巨大的優點,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唯物主義者。蒲魯東雖然極力想擺脫古典唯心主義的傳統,但他終其一生是個不可救藥的唯心主義者,而正如我在他死前兩個月向他說的,他有時為聖經所左右,有時為羅馬克法所左右,始終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形而上學者。他的最大的不幸,就是他從來沒有研究過自然科學,從來沒有掌握自然科學的方法。他有著一種常常給他指出正確道路的天才本能,但是他的思想的壞習慣,亦即唯心主義的習慣,卻不斷地使他隱入舊的迷誤。」

  緊接著巴枯寧描述了他眼裡的馬克思的性格。「馬克思作為一個思想家是站在正確的道路上的。他提出了一個基本原理,即歷史上的一切宗教的、政治的和法律的過程都不是原因,而是經濟過程的結果。這是一個偉大而富於創造性的思想,但發現這一思想的榮譽並不屬￿他一個人。另外有許多人在他以前就認識到了這一思想,甚至曾經部分地表述了這一思想,但是只有馬克思才給了它以科學的論證。使它成為自己的整個經濟學說的基礎」。

  1848年夏天,《新萊茵報》指控巴枯寧是俄國政府的奸細。這個錯誤是由於該報收到兩個不同來源的消息而引起的。《新萊茵報》以使巴枯甯完全感到滿意的坦率,公開地承認了這個錯誤。馬克思和巴枯甯在柏林會晤時重新恢復了他們舊日的友誼。《新萊茵報》也在巴枯甯從普魯士被驅逐時極力替巴枯寧講話。後來,該報又嚴厲地批判了他的泛斯拉夫主義宣傳,但是在前言裡說明「巴枯寧是我們的朋友」,並且明確地承認他是從民主的動機出發進行活動的,他在斯拉夫問題上的迷誤也是完全可以原諒的。

  在巴枯寧第二次流寓倫敦的時候,亦即在「國際「創立的時候,馬克思曾經首先打破僵局去訪問巴枯寧。他有充分的理由可以使巴枯寧相信,他不僅不曾譭謗他,而且曾極力反對這種譭謗。二人分手時已經和好如初,巴枯寧非常讚賞「國際」的計劃。

  但是,巴枯寧歡迎國際的那種熱忱並沒有保持多久。旅居意大利期間,「老一輩革命家」的精神又在他身上覺醒。

  在1869年9月5日和6日於巴塞爾召開的年度大會上,「國際」對自己成立以來的第五年的活動進行了檢閱。

  馬克思對巴塞爾大會是完全滿意的。當時馬克思正同女兒燕妮在德國休養,並於9月25日從漢諾威寫信給女兒勞拉說:「我為巴塞爾大會的結束和進行得比較順利這一點感到高興。每當黨『帶著它的一切創傷』公開登臺的時候,我總是感到擔心。沒有一個演員是十全十美的,但是上層階級的愚蠢彌補了工人階級的錯誤。不管我們經過多麼小的德國城市,到處都有地方的小報滿載這次『可怕的大會』的消息。」

  1870年3月28日馬克思通過總委員會給日內瓦、瑞士、德國等委員會發去了一份《機密通知》,意在揭露巴枯寧的投機和陰謀,並達到驅逐巴枯寧的目的。

  1869年年末到1870年年初的那個冬天又是馬克思為各種疾病折磨的時期,但是他至少已經擺脫了長期以來為金錢焦慮的困境。1869年6月30日,恩格斯擺脫了「倒黴的商務」。他在半年以前就曾問馬克思,一年350英鎊是否足夠生活開支之用。恩格斯想同公司的合夥人商定,在五六年內每年支給馬克思這個數目。兩個朋友之間的通信沒有透露,他們最後究竟是怎樣商定的。不管怎樣,恩格斯已經完全保障了馬克思的生活,並且不僅是在五六年內,而是直到馬克思逝世。

  馬克思的長女在愛爾蘭運動中所獲得的巨大成就使他特別感到高興。由於英國報刊對獄中的芬尼亞社社員所受的虐待頑固的保持沉默,於是燕妮·馬克思用她父親在50年代用過的筆名威廉斯向羅什弗爾的《馬賽曲報》投寄了幾篇文章,她在這些文章中生動地描述了自由英國對待政治犯的情況。這些發表在當時大陸上可能是銷行最廣的報紙上的揭露性的文章使格萊斯頓極為狼狽:幾個星期後大多數在押的芬尼亞社社員就都被釋放並到美國去了。

  1870年5月8日拿破崙第三的政府為鞏固搖搖欲墜的政權而舉行了全民投票。提付表決的問題是這樣提出的:對第二帝國的政策表示不贊同,就意味著反對任何民主改革。巴黎聯合會和巴黎行業工人協會聯合會于1870年4月發表宣言揭露這一陰謀並號召工人拒絕參加投票。結果有150萬人投反對票,190萬人未參加投票。

  1870年7月23日由馬克思起草,國際總委員會發表了一篇宣言,宣言指出,德國工人和法國工人反對戰爭的示威,使我們不必顧慮發生這種悲慘結局的危險。宣言還強調指出,在這場德法自殺性鬥爭的背景上可以看出俄國的一副凶相。

  在這篇宣言發出前兩天,北德議會通過了12億萬塔勒的年度預算。拉薩爾派的議員對預算投了贊成票。相反愛森納赫派的議員李卜克內西和倍倍爾則棄權。這種做法同自已的機關不倫瑞克委員會發生了激烈的衝突。馬克思同意李蔔克內西的「聲明」。不過,不能由此得出結論說,這種策略直到現在仍然是現實的,更不能說德國無產階級對這場已經變成民族戰爭的戰爭的態度,應該取決於李蔔克內西對普魯士的反感。馬克思以充分的論據讀到「聲明」,而沒有談到棄權本身。拉薩爾派根本沒有表明自己的社會主義立場,就隨聲附和地跟著資產階級多數派投票贊成軍事預算,李蔔克內西和倍倍爾則說明了他們棄權的「理由」,而且以一名「作為社會主義的共和主義者,作為反對一切民族的一切壓迫者,並力求使一切被壓迫者結成兄弟同盟的國際會員」,對這次戰爭以及一切王朝戰爭提出了原則性的抗議。這場色當戰役以波拿巴被俘而告終。俾斯麥以勝利者姿態要求割讓領土,並以暴力壓迫反對意見。為此,國際總委員會發表了也是由馬克思在恩格斯部分參加下起草的第二篇宣言,目的是闡明新的形勢。總委員會理直氣壯地指出,它關於當前的戰爭將成為第二帝國的喪鐘的預言已經迅速地實現了。同時,它對於戰爭從德國方面說來是否能始終保持防禦性質的懷疑也很快地證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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