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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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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重建共產主義者同盟,中央委員會於1850年3月發表了一份由馬克思和恩格斯起草的《告同盟書》。享利希·鮑威爾以特使的身份把這份《告同盟書》帶到德國。作者們的出發點是這樣一個信念,即新的革命即將爆發,這個革命「將由法國無產階級的獨立起義所引起,或由神聖同盟對革命的巴比倫的侵犯所引起」。正如三月革命使資產階級獲得勝利一樣,新的革命將給小資產階級帶來勝利,而小資產階級又將出賣工人階級。因此,《告同盟書》警告工人不要被小資產階級民主派關於團結和協調的宣傳所欺騙,不要使自己降為資產階級民主派的附庸。 但是,革命沒有像《告同盟書》宣稱的那樣到來,1850年夏天,法國廢止了普選權,然而這並沒有引起工人階級的起義。而流亡者卻不顧現實要人為地製造革命,這就是馬克思與流亡者的區別和分歧。在1850年9月15日的中央委員會議上,發生了公開的分裂。馬克思從中得到的經驗是:「政治革命產生於嚴重的經濟危機,而政治反革命則根源於生產的新高漲。而在資產階級社會的生產力正以在資產階級社會關係範圍內一般可能的速度蓬勃發展的時候,還談不到什麼真正的革命;只有現代生產力和資本主義生產方式這兩個要素互相發生矛盾的時候,這種革命才有可能。」 1850年11月的這些日子差不多正好是馬克思前半生的結尾,而且不僅僅從表面說來是馬克思生活道路上的一個重大轉折點。他自己深切地感到這一點,而看來恩格斯也許比他感覺得更深切。 「謀生的迫切需要」對馬克思來說也起著重大的作用。他當時生活十分困難。1849年11月他的第四個孩子,一個名叫格維多的兒子誕生了。母親親自給這孩子哺乳,她在談到這個孩子時寫道:「我可憐的孩子在吃奶時從我身上吸去這樣多的憂慮和隱痛,以致他總是生病,日日夜夜受著極大的痛苦。從他出生以來,他沒有一夜睡到兩三小時以上的。」這不幸的孩子生下來一年就死了。 馬克思和他的一家從他們最初在切爾西的住宅裡被粗暴趕了出來,因為雖然他們向二房東付了房租,二房東卻沒有把錢付給房主。後來,他們經過許多困難和麻煩才在萊斯特廣場附近的萊斯特街的一家德國旅館找到了一個落腳處,不久又從那裡搬到索荷廣場區第恩街二十八號,在那裡的兩小間房裡住定下來,一直住了6年。 但是這並未能使他們擺脫貧困。相反,貧困日益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1850年10月底,馬克思寫信給法蘭克福的魏德邁,請他贖出並且賣掉典當在那裡的當鋪裡的銀器;只有屬小燕妮的一套兒童餐具一定要保留下來。他寫道:「現在我的處境是,無論如何要弄到錢,以便能夠繼續工作。」正好在這一時期,恩格斯遷回曼徹斯特去從事那「倒楣的商務」,他決定這樣做,顯然首先是為了幫助他的朋友。 在這個困難的時期,馬克思的其他朋友越來越少了。馬克思夫人在1850年寫信給魏德邁說:「真正使我深感痛苦、於心不安的是,我的丈夫必須為這些小小的不幸操心,而能夠幫助他的人又很少;他曾經那麼樂於幫助別人,但他在這裡卻得不到任何援助。 然而親愛的魏德邁,請不要以為我們要向什麼人提出要求。我丈夫向那些在思想上請教過他、求他幫過忙的人們只會要求一件事情,這就是為他的雜誌付出更大的力量,積極地參加這一工作。我能夠自豪而大膽地肯定這一點。這是他們應該為他做的一點小事情,做這點事誰也不會受到什麼損失。我就是為這件事感到痛苦。但我的丈夫卻不以為然。即使在情況最惡劣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對未來失去信心,而總是保持著極好的興致,當他看到我很愉快而親愛的孩子們向母親撒嬌的時候,他就心滿意足了。」正如當朋友們沉默冷落的時候她關心丈夫一樣,當敵人張牙舞爪的時候他也關心她。 1851年5月,馬克思的一個完全可以信賴的忠實朋友來到了倫敦。在以後的幾年當中馬克思也一直同他保持著親密的友誼。這就是斐迪南·弗萊裡格拉特。但是接踵而來的是一個不幸的消息:5月10日,共產主義者同盟的特使,裁縫諾特榮克在萊比錫被捕。他是為了宣傳的目的到萊比錫去的。警察從他隨身帶著的文件發現了同盟的存在。接著,科倫的中央委員會委員們被捕,而弗萊裡格拉特只是由於來到了倫敦才得以倖免,雖然他根本沒有想到他所面臨的危險。當他一出現在倫敦,德國流亡者中所有的小派別都爭相拉攏這位著名的詩人。但是弗萊裡格拉特宣佈,他將只支持馬克思和他的親密的朋友。因此,他拒絕了約他參加定於1851年7月14日召開的集會的邀請。這次集會的目的是要再一次試圖把德國流亡者聯合為一個整體。這個嘗試也像過去的歷次嘗試一樣失敗了,只引起了新的爭吵。7月20日,成立了盧格領導下的「鼓動聯盟」,而在7月27日,成立了以金克爾為首的「流亡者俱樂部」。這兩個團體不久就不僅在倫敦、而且在美國的德文報刊上展開了激烈的鬥爭。 和這種鬧劇相反,馬克思同新大陸建立了真正的聯繫。由於生活越來越困難,——「不可能再這樣活下去」(馬克思在7月31日給恩格斯的信中這樣說),——馬克思便考慮同威廉·沃爾弗一起為美國報紙出一種石印的《通訊》;但是幾天以後他接到北美銷路最廣的報紙《New-York Daily Tribune》(《紐約每日論壇報》)聘請他做經常撰搞人的通知,這個聘請是該報的出版人德納提出的。馬克思和德納早在科倫時就相識了。馬克思的英語當時還沒有熟練到可以用來寫作的程度,所以起初恩格斯幫助他,為他寫了幾篇論德國革命和反革命的文章。此後不久,馬克思終於在美國出版了他的一部用德文寫的著作。 我們說,馬克思在英國找到了第二祖國,但祖國這個詞的涵義當然不應該理解得過於廣泛。在英國,馬克思從來不曾因為他的革命宣傳活動而受到迫害,雖然這種活動在不小的程度上是反對英吉利國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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