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馬克思 | 上頁 下頁
一八


  §第六章 流寓倫敦

  在馬克思從巴黎寄給恩格斯的最後一封信裡,馬克思告訴恩格斯說,他有可能在倫敦創辦一個德文雜誌,而且一部分錢已經有了著落。恩格斯在巴登——普法爾茨起義失敗後就作為一個流亡者住在瑞士。馬克恩在信裡請他立刻到倫敦去,於是恩格斯應邀從熱那亞乘帆船前往倫敦。

  現在已經無從查明,他們打算創辦的這個雜誌的經費從何而來。無論如何,這筆錢的數目不會是很大的,而且,他們顯然也並未指望這個雜誌能長久存在下去。馬克思希望三四個月後會爆發世界戰爭。1850年1月1日,卡爾·馬克思主編《〈新萊茵報·政治經濟評論〉召股啟事》在倫敦登了出來,由康拉德·施拉姆作為企業的出版負責人署名.啟事中說,《新萊茵報》的同行們去年夏天在南德和巴黎參加了革命運動,以後他們又聚集在倫敦,決定在這裡繼續出版報紙。這報紙暫時將只是以月刊的形式出版,每期篇幅近5印張。但是只要經濟條件一旦允許,報紙便將改為雙週刊,甚至在可能的時候改為像英、美週刊那樣的大型週報,然後,當情況允許回到德國時,再立刻把週報改為日報。接著,啟事徵求認股,每股50法郎。

  但是大概並沒有征得多少股份。雜誌是在漢堡印刷的。那裡有一家書店承辦代銷業務,從每份每季訂閱價格25銀格羅申中抽取百分之五十作為傭金。這家書店沒有為這事賣很大的力氣,特別是因為普魯士的軍隊佔領漢堡這一情況使它不能這樣做。不過,即使它更熱心一些,情況也不會更好。拉薩爾在杜塞多夫還徵集不到50個訂戶,而預訂了100份在法蘭克福推銷的魏德邁,半年中也只收回51盾的款子。

  他說:「雖然我已經夠惹人厭煩的,但是,人們還是不顧我的一再催促而不肯急於付款。」馬克思夫人在寫給魏德邁的信中完全有理由痛心地說,這項出版事業是被粗心和混亂的經營給毀了,不知道哪方面應該負更大的責任:是書店、科倫的熟人和管理人員的疏忽大意,還是民主派的態度。

  刊物的編輯準備工作做得不夠,這也要負一部分責任,而這工作實際上全是由馬克思和恩格斯擔負的。

  1月號的原稿直到2月6日才寄到漢堡。但是,這計劃總的說來還是付諸實行了,這是後世應該感謝的,因為如果再延遲幾個月,革命情緒的迅速低落就會使它根本不可能實現。六期《評論》是一個珍貴的見證,證明馬克思——像馬克思夫人所說的——「由於自己的毅力,由於平靜、明確而沉著地意識到自己的本質」,能夠超然於生活的繁瑣憂慮之上,而這些生活瑣事是每日每時都在「最惱人地」干擾著他的。

  馬克思和恩格斯——後者更甚於前者——特別是在年輕的時候常把未來的事情看得過分迫近。他們時常在花幾乎還沒有開的時候就希望立刻摘取果實。為了這一點,他們有多少次被斥責為假預言家啊!而對一個政治家來說,被稱做假預言家並不是一件特別榮幸的事。

  隨著6月13日巴黎起義的失敗,德國維護帝國憲法的運動的失敗,以及沙皇對匈牙利革命的鎮壓,整整一個革命階級已經結束了。新的革命高潮只有在法國才可能出現,因為那裡的革命還不定局。馬克思十分堅定地相信這個高潮會到來。但是這一點非但沒有妨礙、反而促使他對法國革命的過去一個時期進行了嘲笑和對一切幻想的無情批判。他從內部的根源出發,即從經濟矛盾出發闡明了這個錯綜複雜的鬥爭過程,而這一過程是空談理論的政治家們通常認為不可能解釋清楚的。

  因此,他在發表於《評論》頭三期上的幾篇文章中,用兩三句簡短而中肯的話就解決了當時的一些最錯綜複雜的問題。他說:「在六月事變以前制定的最初憲法草案中,還提到了勞動權,還提到這個初次概括無產階級各種革命要求的笨拙公式。現在這個公式卻已轉化為享受社會慈善救濟權,——但是試問哪一個現代國家不是這樣或那樣飼養著自己的乞丐呢?勞動權在資產階級的意義上說乃是一種胡說,乃是一種可憐的善良的願望,其實勞動權是表示控制資本,而控制資本又表示佔有生產資料,使其受聯合起來的工人階級支配,從而消滅雇傭勞動、資本及其相互間的關係。」馬克思首先以法國歷史為例,透徹地說明了階級鬥爭是歷史發展的飛輪。確實,階級鬥爭特別明顯地以古典的形式出現在中世紀以來的法國歷史上,而這一點也足以說明馬克思為什麼對法國歷史特別偏愛。發表在《評論》上的這篇文章以及關於波拿巴政變和後來關於巴黎公社的另幾篇文章,都是馬克思的小部頭歷史著作寶庫中最晶瑩燦爛的寶石。

  每月評論都由馬克思和恩格斯共同執筆,寫的時候他們注意經濟生活的發展。他們還合寫了一些文章來批判三月革命前的文壇巨擘們:德國的哲學家道梅爾、法國的史學家基佐和英國的奇才卡萊爾。

  1850年4月《新萊茵報·政治經濟評論》第四期出版以後,這個刊物就不再按期出版了,原因是4月號上發表了一篇批判哥特弗利德·金克爾的文章,金克爾在軍事法庭上背棄了革命和自己的戰友。

  在1850年,馬克思和恩格斯除了出版《新萊茵報·政治經濟評論》外,還以全副力量從事了兩件創舉,這兩件事可以使我們清楚地看到他們同其餘流亡者的關係以及與他們分離的原因。其一是成立了流亡者委員會。當瑞士當局對流亡者採取日益敵對的態度以後,流亡者大批地通入倫敦。於是馬克思和恩格斯就同鮑威爾、普芬德、維利希一起成立了流亡者委員會來援助這批人;另一件創舉是重建共產主義者同盟。這樣共產主義者同盟的老盟員差不多全都聚集在倫敦;同時一些新的力量也相繼團結在馬克思周圍,其中李蔔克內西成了馬克思最忠實的朋友。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