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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馬克思一方面堅決反對這種玩弄革命的行為,——革命於3月13日在維也納,3月18日在柏林取得勝利之後,這種行為已經變得毫無意義,——另一方面又提出了能真正推動共產主義者所最重視的德國革命的方法。根據他被授予的權力,他組織了新的中央委員會,參加它的都是同盟先前的成員,其中一部分是布魯塞爾的(馬克思、恩格斯、沃爾弗),一部分是倫敦的(鮑威爾、莫爾、沙佩爾)。新的中央委員會發表了一篇宣言,這篇宣言「為了德國無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和小農的利益」,提出了17點要求,其中有:宣佈全德國為一個統一的、不可分割的共和國,武裝全體人民,把各邦君主的領地和其他封建領地、礦山、礦井、交通運輸工具收歸國有,建立國家工廠,實行普遍的免費的國民教育,等等。當然,這些要求所得出的只是共產主義宣傳的一些主導性的方針。因為馬克思自己最清楚,要真正實現這個綱領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是需要經過長期的革命發展過程的。

  馬克思和恩格斯就在巴黎建立了德國工人俱樂部,在那裡勸告工人不要參加海爾維格組織的進攻德國的聯合全,而要個別回到祖國去從事革命運動。

  同盟的大部分盟員就用這個辦法進入了德國,而由於這些人的努力,同盟成了培養革命人才的優秀學校。凡是革命運動發展得特別順利的地方,都有同盟盟員的在那裡領導著:沙佩爾在拿騷;沃爾弗在布勒斯勞;斯蒂凡·波爾恩在柏林,其他各地也分別有人負責。波爾恩給馬克思的信裡有句話說得很對:「同盟解散了——它無處不在而又到處都不存在。」作為一個組織來說,同盟確實是在任何地方都不存在了,但是,作為宣傳來說,它卻存在于具備無產階級解放鬥爭的現實條件的一切地方,雖然這只是德國較小的一部分地區。

  馬克思同他的朋友們都到德國最先進的地區萊茵省去。拿破崙法典在那裡給了他們活動自由。他們利用了部分民主派和部分共產主義者為了出版一張大型報紙而做的那些準備工作。當然也還有一些需要克服的困難。比如說,恩格斯就失望地認為,烏培河谷的共產主義遠不是實際存在的事物,更談不上是一支力量,而在當前的革命到來之後,它就變成了過去的幻影。4月25日恩格斯從巴門寫信給科倫的馬克思說:「關於股份(創辦中的革命報紙的股份),遺憾的是在這裡很難有什麼指望這些人像逃避瘟疫似地回避討論社會問題;他們把這稱為煽動」

  在他看來,《科倫日報》是一切叛亂的中心。他「情願對準我們發射1000發霰彈,也不願幫助我們1000塔勒。」恩格斯總算已募到了14股。結果《Neue Rheinische Zeitung》(《新萊茵報》)就在1846年6月1日創刊了。

  馬克思擔任該報主編,恩格斯、德朗克、維爾特和兩個沃爾弗都參加了編輯部的工作。

  《新萊茵報》自稱是「民主派機關報」,但它並不代表議會中的左派。它也並不希望取得這種榮譽,它認為當務之急是對民主派加以監督。它表示,它的理想決不是黑紅金共和國,雖然只有在共和國的基礎上它才能開始反對派的活動。

  報紙完全根據《共產黨宣言》的精神,盡力想按照革命運動當時的情況來推進革命運動。由於在3月裡爭得的革命地盤到6月裡已越來越多地失掉,這項任務就更加成為迫不及待的了。維也納的階級矛盾還不十分尖銳,因此在那裡的到處呈現出一種散漫的無政府狀態。在柏林,資產階級上臺執政不久就把政權重新交給在三月革命中被打倒的統治者。在中小各邦,自由主義的大臣們都神氣起來,但他們和他們的封建前輩不同之處,完全不是在於他們在王座面前表現了大丈夫氣概,相反地,倒是在於更會曲意奉承。法蘭克福國民議會,作為一個具有主權的政權機關,本來負有統一德國的使命,但是從5月18日剛一開會起就暴露出它不過是一個不可救藥的清淡俱樂部罷了。

  在德國,《新萊茵報》從戰塵中舉起了「勝利的戰敗者」的旗幟。關於民主派在階級鬥爭中應當站到資產階級方面還是站到無產階級方面的問題,馬克思作了如下的輝煌的論述:「有人問,難道我們對那些在人民的憤怒面前犧牲的人,對國民自衛軍,對別動隊,對共和國近衛軍,對現役軍人不流一滴眼淚,不歎一口氣,不發一言嗎?」

  這篇燃燒著革命熱情的論文使《新萊茵報》失掉了另一半的股東。

  在對外政策方面,對俄戰爭是《新萊茵報》的中心論題。該報認為俄國是革命的真正可怕的敵人,如果運動擴大到全歐範圍,那末俄國肯定是會參加鬥爭的。

  該報在這個問題上執行的政策是完全正確的。就在它要求對俄國進行革命戰爭的時候,俄國沙皇曾向普魯士親王表示願意提供俄國軍隊來幫助普魯士用暴力重建專制政體。這一情況是該報當時所不能知道的,但是現在已由文件千真萬確地證實了。一年以後,俄國熊就用它那笨重的前掌壓死了匈牙利革命,從而挽救了奧地利的專制政體。德國革命不摧毀普魯士和奧地利的警察國家就不能取得勝利,但是這個目的在沙皇的實力被擊潰以前是不能實現的。

  該報希望對俄戰爭能促使革命力量的爆發,就像對封建德國的戰爭曾引起1789年法國革命中革命力量的爆發一樣。該報揭露了馬基雅弗裡式的政策,這種政策儘管在德國國內的基礎已經動搖,卻引起了同德國人的世界主義的性格格格不入的種族仇恨。這樣看來,這一政策力圖麻痹民主力量,轉移人們的視線,把革命的狂濤巨浪引入歧途,從而為國內壓迫鑄造武器。

  「儘管幾乎所有的德國報刊都發出了愛國主義的吼聲」,《新萊茵報》從一開始就為波茲南的波蘭人、意大利的意大利人和匈牙利的匈牙利人進行辯護。它嘲笑了「陰險狡猾的勾當」和「荒誕的歷史奇聞」:正當德國人對本國的各邦政府進行鬥爭的時候,卻策劃要他們在這些政府的統率下對波蘭、波希米亞和意大利的自由發動一次十字軍遠征。「只有反對俄國的戰爭才是革命的德國的戰爭,只有在這個戰爭中它才能像那些要擺脫長期的奴隸枷鎖的人民所應該做的那樣,用自己子弟的鮮血來換取宣傳文明的權利」。從這裡可以清楚地看到,該報在保衛波蘭人方面是特別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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