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馬克思 | 上頁 下頁


  「只有當現實的個人同時也是抽象的公民,並且作為個人,在自己的經驗生活、自己的個人勞動、自己的個人關係中間,成為人類存在物的時候,只有當人認識到自己的『原有力量』並把這種力量組織成為社會力量因而不再把社會力量當做政治力量跟自己分開的時候,只有到了那個時候,人類解放才能完成。」

  在巴黎的歲月裡,馬克思醉心于法國的文化氣息中,如癡如狂地讀書和工作,並著手研究法蘭西文化;這段時期對於他後來即1875年撰寫《法蘭西內戰》奠定了文化思想基礎。還在《萊茵報》時就表示了這種意圖——提供了最廣闊的機會。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幅豐富得幾乎令人目眩的思想和人物的圖景。精神園地中到處是社會主義的萌芽,甚至像《辯論日報》這個從政府領取豐厚津貼的、當權的金錢貴族的老牌機關報,也不能完全置身於這個潮流之外,雖然這一點只不過表現在它發表了歐仁·蘇的一些所謂社會主義的庸俗小說一事上對法國革命和歷史的研究,使馬克思獲得了關於階級和階級鬥爭的歷史本質的知識,他論述了階級的存在與生產發展的一定歷史階段相聯繫,階級鬥爭必然導致無產階級專政,而無產階級專政本身不過是走向一切階級消滅、走向無產階級的社會的過渡階段。這一系列思想是馬克思在他流寓巴黎的時期發展起來的。

  大概當馬克思還在德國的時候,至少是當他還從哲學角度來思考問題的時候,他就已表示反對關於未來的空論,反對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反對樹立教條主義的旗幟,反對認定研究政治問題有失身份的「過激的」社會主義者。他證明,光是思想力求趨向現實是不夠的,現實本身也必須力求趨向思想。而他所提出的這個條件實現了。在1839年的最後一次工人起義被鎮壓下去以後,工人運動和社會主義開始沿著三個方向接近起來。一方面是在一個社會主義民主黨中接近起來。這個黨從社會主義方面來說是相當薄弱的,因為它是由小資產階級分子和無產階級分子組成的;更大的一批群眾集合在卡貝所舉起的工人共產主義的旗幟下,最後,從無產階級內部發出了洪亮的聲音,這聲音清楚地宣佈:這個階級已開始成熟。

  馬克思還在《萊茵報》時就知道列魯和蒲魯東;這兩個人作為排字工人,都是屬￿工人階級的。馬克思當時就表示過要切實研究他們的著作。他之所以對他們的著作感到興趣,這特別是因為列魯和蒲魯東極力想把自己的理論同德國哲學聯繫起來,雖然他們是帶著很大的誤解這樣做的。馬克思本人證實,他曾和蒲魯東進行長時間的、常常是通宵的談話,竭力給蒲魯東講解黑格爾哲學。他們接近過,但不久又分開了。但是在蒲魯東死後,馬克思心悅誠服地承認,蒲魯東的初次登場是一個強大的推動力,而他本人無疑就親自感受到這種推動力。蒲魯東在他的第一部著作中拋棄了一切空想,把私有財產稱做一切社會罪惡的根源,並對它進行了徹底而無情的批判。

  馬克思在流寓巴黎時期,他的妻子給他生下了第一個女兒,然後帶回祖國去向親屬們顯示。馬克思同科倫的朋友們仍然保持著舊有的關係。他們給他寄了1000塔勒,這大大幫助了馬克思,使他在這一年裡獲得豐碩的成果。期間,馬克思同詩人亨利希·海涅來往很密切;1844年之所以成為詩人創作生活的高峰,多少是應該歸功於馬克思的。馬克思是《冬天的童話》、《織工之歌》以及一些諷刺德國專制君主的不朽詩篇的教父之一。他和這位詩人的交往總共不過幾個月,即始終忠實於他,甚至當庸人們咒駡海涅更甚於咒駡海爾維格的時候也是如此。當海涅在病中違反事實地引用馬克思的話來證明他從基佐內閣領取津貼是無可指責的時候,馬克思寬宏大量地保持了沉默。馬克思幾乎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就曾經夢想過詩人的桂冠,因此他始終保持著對詩人的深切同情,寬容地對待他們的小缺點。他認為,詩人都是一些古怪的人物,必須容許他們自行其事,而不能用常人或者甚至非常人的尺度來衡量他們。要他們歌唱,就必須恭維他們,而不應對他們嚴加批評。

  此外,馬克思不僅把海涅看成一位詩人,而且也把他看成一位戰士。

  在晚年,馬克思常談到他流寓巴黎期間那些關懷過他的「俄國貴族」。他說,俄國的貴族們都在德國上大學而在巴黎渡過青年時代。他們總是如饑似渴地追求西歐所提供的最極端的東西;但是這不妨礙他們一踏進衙門就變成壞蛋。

  由於1844年1月出版發生的每週兩期刊物《前進報》猛烈攻擊柏林的「基督教德意志的蠢材」,普魯士政府要求法國把《前進報》的編輯和撰稿人逐出巴黎,這樣,包括馬克思、巴枯甯、貝爾奈斯都逼迫離開巴黎。馬克思遷居到了布魯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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