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馬克思 | 上頁 下頁


  黑格爾的學說當時還被認為是普魯士的國家哲學。

  文教大臣阿爾坦施泰因和他的樞密顧問官約翰·舒爾采給予這個學說以特殊的保護。黑格爾把國家尊崇為倫理觀念的化身,尊崇為絕對合乎理性的東西和絕對的目的本身。因此他認為國家對個人具有無上的權威,而個人的最高義務則是成為國家的一員。這種國家學說極其適合普魯士官僚的口味,因為它使查究「煽動者」這樣的罪惡行為也蒙上了光彩。

  馬克思在這3年中所與之交往的柏林青年黑格爾分子,也是《哈雷年鑒》撰稿人。「博士俱樂部」是由一些大學講師、中學教員和作家組成的。這些人都正當盛年,精力充沛。魯滕堡——馬克思在給父親的一封信裡稱他是自己在柏林「最親密的」朋友——在柏林士官學校當地理教員。他被開除了,據說是因為一天早晨有人看見他醉倒在水溝裡,而實際原因卻是,人們懷疑他在萊比錫和漢堡的報刊上寫過「惡意的」文章。實際上,對馬克思影響最大的是「博士俱樂部」

  的兩個最傑出的成員:柏林大學講師布魯諾·鮑威爾和多羅特恩施塔特實科中學教員卡爾·弗裡德裡希·科本。

  卡爾·馬克思加入「博士俱樂部」的時候剛剛滿20歲。但是,正像後來所常常發生的那樣,每當他加入一個新團體之後,他立刻就變成了這個團體的精神中心。鮑威爾和科本都比他大十來歲,但他們很快就承認了馬克思的卓越才智,認為沒有比這個青年更好的戰鬥夥伴了,雖然這個青年還能向他們學習許多東西。

  20年後,當馬克思重訪柏林時,他發現科本「還是那個老科本」,並且一起歡慶了他們的重逢。此後不久,在1863年,科本便逝世了。

  柏林青年黑格爾派的真正首領是布魯諾·鮑威爾。

  他是黑格爾的最卓越的弟子,並且被公認為如此,特別是當他抨擊了施特勞斯的《耶穌傳》並受到施特勞斯折猛烈還擊的時候。文教大臣阿爾坦施泰因保護了這個大有前途的天才。

  當1839年秋天布魯諾·鮑威爾催促馬克思趕快了結他的「無聊的考試」時,他的這種焦急情緒是有一定的理由的,因為馬克思已經在大學裡度過了8個學期。但是他大概不會認為馬克思真的會在這場考試面前怯場,否則他就不會斷定,他的年輕的朋友一交手就能把波恩的哲學教授們打垮了。

  不論是在當時,或是在此後的一生中,馬克思的性格的特徵都是:不知饜足的求知欲迫使他迅速地置身於最困難的問題,而無情的自我批判精神卻妨礙他同樣迅速地解決這些問題。如果按照這種方式進行工作的話,那末他顯然就會深深地陷進希臘哲學了。哪怕單是把那三個自我意識的體系完全研究清楚,也不是在幾個學期裡能夠做到的事。恩格斯是比較能夠理解這一點的,但是後來當馬克思陷入無止境的自我批判的時候,就連他也有時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

  此外,在這個「無聊的考試」中出現了另一種複雜情況——如果對鮑威爾來說不是如此,那末對馬克思來說卻是如此。還在父親在世的時候,馬克思就決定獻身於學術,不過當然他仍有必要從事一門實際的職業。但是自從阿爾坦施泰因死後,「教授生涯」中足以彌補它的許多不利因素的最誘人的一面,即大學講壇上講授哲學的相對的自由,也就不得存在了。關於學院式的假髮別無其他好處這一點,鮑威爾曾在從波恩寫的信中繪影繪聲地談到過。以致馬克思決定放棄了在一個普魯士的大學通過考試的念頭。他不願意讓一個什麼艾希霍恩的唯命是從的幫手們作弄他,但這決不意味著他放下了武器、放棄了鬥爭。恰恰相反!

  他決定在一所較小的大學接受博士文憑,同時發表自己的博士論文,並附上一篇大膽的挑戰性的前言,然後定居波恩,與鮑威爾一道出版一種激進報紙。

  1841年4月15日,耶拿大學根據他的一篇論德謨克利特和伊壁鳩魯的自然哲學的差別的論文,在他缺席的情況下授他以博士學位。這篇論文只是一部更大的著作的第一部分,在這部著作中,馬克思打算全面論述伊壁鳩魯派、斯多葛派和懷疑派哲學同整個希臘思辨思維的關係。在這裡,他只是舉一個例子來說明這種關係,而且只談到同較古的思維體系的關係。

  馬克思還沒有來得及把他新得到的文憑放進口袋裡,他寄託在文憑上的全部生活計劃,便由於浪漫主義反動派的新的迫害而被打破了。

  1841年夏天,在艾希霍恩的壓力下,各大學神學系對布魯諾·鮑威爾開始進行可恥的攻訐,因為他批判了福音書。除了哈雷大學和科尼斯堡大學以外,所有的大學都背叛了新教的講學自由的原則,而鮑威爾終於被迫屈服。這樣一來,馬克思插足于波恩大學的一切可能性就都消失了。

  同時,出版一種激進報紙的計劃也落空了。新國王以出版自由的「捍衛者」聞名,根據他的指示,制定了一道溫和的書報檢查令,於1841年底頒佈。

  但是這個國王卻提出了一個條件,即出版自由不得超出浪漫主義情緒的範圍。按照他的敕令,盧格在萊比錫由維幹德出版的《年鑒》應接受普魯士書報檢查機關的檢查,否則他的雜誌將被禁止在普魯士境內發行。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