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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30年以來,對加西亞·馬爾克斯來說,打字機仿佛是他不可分離的女朋友,是他身體和靈魂的一部分,更是他的手的延伸,使他得以平均每7年寫出一部著作。但是,當電腦來到人間以後,卡博每兩年就寫出一部書。隨著光陰的流逝,他遇到的新事物也越來越多,也發現了不少利用時間的新方法。然而,他最大的不安之一是每一部新書的開頭,當開了新的頭後,他的手就涼下來。使手再熱起來又是一種挑戰,這種挑戰連最善於冒險的矯形外科醫生也解決不了。卡博發現了解決這個問題的新方法,即為了使自己的身體和手掌保持一種適當的溫度,在寫小說與小說之間,來寫一種不使自己高度緊張的作品。他找到的這個妙方就是寫回憶錄。他已經寫好了完整的一部分,定名為《世界上最好的職業》——回憶他從事新聞工作的歲月。

  加西亞·馬爾克斯的最新暢銷小說是《愛情與魔鬼》。在書與書之間並沒有休息,他每天都在寫作,一直寫到下午2點鐘。當他寫到一個滿意的地方時就坐下來吃午飯。一般都是由他的妻子梅塞德斯陪著他,或由從世界某處來找他的一位朋友陪著。

  吃過飯後點心,稍微休息一會兒。

  午休之後,朋友也走了。加西亞·馬爾克斯來到戶外,換換空氣,消除一點兒疲勞,因為他每天的起點是從5點差10分開始的。

  第十五章 飄泊的男子漢

  加西亞·馬爾克斯與法蘭西共和國有著不解之緣。倘若將他的文學成就比作一股洶湧奔騰的洪流,那源頭是拉丁美洲的蒼茫大地、碧藍天穹、座座高山和莽莽森林;洪流由涓涓溪水彙聚而成,然而,其中有一條小溪竟流自巴黎的塞納河。

  人們知道,青年時期,加西亞·馬爾克斯曾在法國首都巴黎住了數年。他熟悉法國,法國人把他當作知己。

  1995年,法國迎來了愛情的春天,人們喜上眉梢,在書店門口競相購買封面為紅底黃字的翻譯小說《愛情與魔鬼》。

  加西亞·馬爾克斯於1994年4月出版發行的這部小說,是繼他的代表作《百年孤獨》之後又一部世界性暢銷小說,由法國著名翻譯家莫爾旺翻譯出版。

  加西亞·馬爾克斯在法國出書,像在整個歐洲一樣是件最大的文學盛事,因此所有評論家都立即給予關注,紛紛發表評論。

  首先給予《愛情與魔鬼》足夠重視的是法國較有影響的《世界報》。

  為了喚起讀者的重視,該報在它的頭版上登出了作者的照片、小說的簡介、小說首發式的消息和音碟等;此外還發表了對加西亞·馬爾克斯的採訪記。簡訊和採訪記都是《世界報》撰稿人福熱爾寫的。福熱爾由於出版了《哈瓦那世紀之末》而在哥倫比亞頗有知名度。

  在談到《愛情與魔鬼》時,福熱爾動情地說:「加西亞·馬爾克斯的工作仿佛一種事業,旨在暢述光輝有緣的愛情,鞭打肆虐無度的愛情。」「從這一點來看,這部被譯為法語的第十三部小說,像其他小說一樣,值得給予高度熱情的肯定。」

  福熱爾還提到近幾年來在法國翻譯出版的加西亞·馬爾克斯的其他幾部小說,即《霍亂時期的愛情》、《迷宮中的將軍》和《十二個旅居國外者的故事》等,都在法國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法國人都清楚地知道,福熱爾對這位哥倫比亞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進行採訪並錄下音來是難得的,價值是很高的,因為加西亞·馬爾克斯忙於寫作,很少接待採訪者。他能接待福熱爾是對法國情有獨鍾,另眼相看。

  加西亞·馬爾克斯對福熱爾說:「成百個向我發出邀請或提出要求者都將得不到我的答覆,而回絕他們也並非困難。」因為「有個惟一規定,我上午不接待任何人,我把午飯前的所有時間都用來寫作。」

  加西亞·馬爾克斯還說,他盡一切可能不讓自己成為榮譽的俘虜。

  每天早晨5點鐘他就起床,潤色作品。乘飛機外出例外,但在飛回時的飛機上也改稿,以便驅逐驚恐情緒。

  他對福熱爾說,對《愛情與魔鬼》這部小說,他在原稿上改8遍,在清樣上改3遍,一共改11遍。就這樣在送去出版時還不放心。

  福熱爾說,如今生活幸福、住在哥倫比亞卡塔赫納面向加勒比海住所裡的加西亞·馬爾克斯,對福熱爾動情地回顧他昔日住在巴黎,凍得發木,一貧如洗的情景。

  當時,加西亞·馬爾克斯是個28歲的哥倫比亞記者,曾發表過一篇小說,並獲過一次獎,但當時卻遊蕩在巴黎街頭,毫無目的和方向。

  就是在這個前途渺茫的時刻,他在巴黎遇到兩位各具特色的北美小說家。他將他們稱為他的兩位文學大師。

  這兩位文學大師,一位是威廉。福克納;另外一位是曾從巴黎街角向他道別的歐內斯特。海明威。他給加西亞·馬爾克斯留下的深刻印象是:「我生活中仿佛發生過某件事,而且這件事總是縈繞我的一生。」

  加西亞·馬爾克斯的文學創作,從某一方面來說是受過英國的喬伊斯、艾略特,法國的普魯斯特、薩特和美國的福克納、海明威等歐美現代派作家的影響。

  他僑居巴黎時,讀了他們的大量作品,從中得到了某些啟迪,儘管他後來摒棄了那些與拉丁美洲的現實格格不入的東西。

  眾所周知,加西亞·馬爾克斯是位反帝鬥士,反對美國以大欺小的強權政治和霸權主義,但是對美國的文學精華和對法國的文化遺產還是採取拿來主義,為我所用。也許這是他僑居巴黎,刻苦鑽研的收穫。他曾經得出這樣的結論:「福克納是一位與我的心靈有著許多共感的作家,而海明威則是一位與我的寫作技巧最為密切相關的作家。」

  人們不會忘記,加西亞·馬爾克斯僑居巴黎時,是在過著清苦的生活時遇上福克納、海明威及其他歐美作家的,從他們那裡汲取了某些東西,但是,他並不單純沿襲歐美現代派的創作手法,而是結合本地區的傳統文化特別是印第安文化,將上述創作手法加以豐富,形成魔幻現實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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