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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11月30日中午,艾克爾伯格和他的參謀長克洛維斯·拜爾斯準將來到政府大廈。他們發現麥克阿瑟和薩瑟蘭在陽臺上,他們的寫字臺在那裡並排放著。肯尼坐在一張椅子上一言不發。薩瑟蘭神情緊張。剛剛獲悉的消息表明新一輪進攻陷入困境。麥克阿瑟極其渴望在哈爾西宣佈瓜達爾卡納爾島之戰獲勝之前打贏布納和戈納之戰。海軍已經控制了海上航線。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役的結束已指日可待。

  麥克阿瑟在陽臺上踱步,極具戲劇色彩地高談闊論。他必須在布納取得勝利,而且是現在就要勝利。「鮑博,那裡部署的兵力不能說明我對這項工作的重視程度……我派人叫你來,讓你這種級別的人來,說明了我認為攻佔布納有多麼重要……我從來都認為我不會看到美軍渡政。我不能相信那些後退的部隊能代表這場戰爭中的美軍。如果我這麼想就會感到洩氣。我相信他們需要領導人去激勵他們·。…·他們打不起精神了,但是,的博,一位領導人能率領同樣的軍隊攻佔有納……如果你不能解除那些指揮官的職務,我來……哈丁已經慘敗。讓他回美國會或者由我來替你這麼做……所有的營長都必須走人!……時間緊迫ZH本人每天晚上都可能增援部隊。如果你拿不下布納,我希望聽說你和拜爾斯都戰死疆場……我的參謀告訴我你需要三四天時間來研究問題的癥結所在,但我不會給你那麼多時間。明天一早作就得出發!」他告訴艾克爾伯格這是他事業中的一次重大的機遇,如果他能奪取布納,他會授予他服役優異十字勳章,並讓他的名字見報。

  未了,麥克阿瑟黯然地回憶起菲律賓受挫的經歷,巴丹的失守,科雷吉多爾島上的投降,羅斯福和陸軍部沒有為他提供進行戰鬥和奪取勝利的手段。自憐的情緒占了上風,他突然大聲說道:「為什麼我總是得孤注一擲呢!」

  晚上,麥克阿瑟開始後悔向艾克爾伯格下達這種斯巴達式的命令了。第二天吃早飯時,他一隻手摟住艾克爾伯格的肩膀說:「不要戰死,鮑博,你死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他重複了自己頭一天對艾克爾伯格說過的話:如果他成功了,他將會得到一枚服役優異十字勳章而且他的名字會見報。他建議說,美國和澳大利亞的報紙都會稱他為布納的征服者。他的聲名將傳遍全世界。

  對軍人的榮譽的夢想蒙住了艾克爾伯格的眼睛,當天下午便乘飛機前往多博杜拉。他並不急於免除哈丁的職務,哈丁是他在西點軍校時的同班同學。但是對前線陣地進行了簡單的視察之後,艾克爾伯格回到哈丁的指揮所對他說,他的兵都是膽小鬼而他的軍官們都很無能,這個說法跟拉爾、薩瑟蘭、麥克阿瑟如出一轍。

  哈丁的參謀長強烈地反駁他,而哈丁支持他的參謀長。由於他們倆拒絕承認他用了幾個小時就解決了他們全力以赴幹了幾個星期也沒有解決的一個棘手的戰術難題,艾克爾伯格大為光火,立刻免了這兩個人的職。他把這個師的一位炮兵指揮官安排到哈丁的位置上,儘管沒有炮,他也做不了什麼大事。在麥克阿瑟和薩瑟蘭的唆使下,艾克爾伯格開始罷免了20來位軍官,然後讓第32師投入正面進攻,結果除了把師裡的墓地和戰地醫院占滿以外一無所成。

  第32師的領導不力,但是這也不是問題的核心。對麥克阿瑟來說,淮一重要的就是結果,無論代價有多大。他需要一次勝利,而且他現在就要。12月13日,他寫信給艾克爾伯格,告訴他,「時間轉瞬即逝,我們的危險正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增加。」

  12月中旬,由於巴布亞的後勤保障情況得到了很大改善,當時,運來了十多門火炮、少數坦克和一些近乎充足的給養。前線部署了新的生力軍。由於這些人力和火力的投入,戰場的形勢轉變了。12月9日,澳大利亞軍隊佔領了戈納。此後不久,第32師在布納突破了日軍陣地。艾克爾伯格從前線給麥克阿瑟送去了一件聖誕禮物——從一個死去的日本軍官身上繳來的一把極考究的佩劍。

  麥克阿瑟感謝他送來的禮物並又給了他一些建議。他進攻時很「勇敢,但是兵力不夠集中……如果在你的射擊線上本應有一個連,那你就應該派一個營;如果你在那裡有一個營,那就應該派一個團。你每次發動衝擊時不要用二三百條步槍,而是要用二三千條步槍……」

  這些建議並不比告訴他派人去取比薩餅更有意義。麥克阿瑟心裡想的歐洲的西戰場,而不是巴布亞北部的叢林和沼澤。部隊在殺人布納的路上沒有任何回旋餘地。就像是在過橋或進入山洞一樣。麥克阿瑟居然能寫出這樣一封信正說明薩瑟蘭和總司令部的其他參謀提供的信息與事實有多大的偏差。

  起關鍵作用的木是步槍而是火炮和坦克。隨著向艾克爾伯格提供的火力每日急劇上升,以及新增人員投入戰鬥,日本的防務體系很快便瓦解了。布納之戰於1943年1月2日結束,比瓜達爾卡納爾島的戰鬥結束得早3個星期。

  哈丁帶著可以理解的委屈的心情回到了莫爾茲比港。麥克阿瑟對他表示同情。由於戰鬥取得勝利,自己的部隊處於攻勢,麥克阿瑟的心情也變得寬厚了,並願意承認解除哈丁的職務是根本沒有道理的。他讓哈丁在澳大利亞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休個長假。「忘掉這場戰爭吧!」他說。同時,他會向馬歇爾解釋這一情況,因為馬歇爾要求瞭解哈丁被免職一事背後的詳情。

  麥克阿瑟向這位總參謀長發出了一封電報,說第32師的問題「從某種程度上說是這個國民警衛隊師的一些固有的問題,與師長並沒有直接聯繫。我相信還是可以給哈丁一次機會讓他指揮一個別的師……」

  馬歇爾不願就此罷休。「哈丁在參加戰鬥之前就有足夠的機會清除不稱職的人,」他尖銳地指出,「因此,他的師失敗了他也就難辭其責。」哈丁被派到巴拿馬,實際上,在戰爭餘下的幾年中他再也沒有機會出場了。但是他卻得到了一次金子般的機會回敬那些批評他的人。他成了陸軍的軍史研究主任。哈丁確保了對布納之戰的正式記錄能反映出他所看到的這場戰役的實情。

  艾克爾伯格走在此時已經沉寂的戰場上,終於發現他面前的那些防禦工事的真正特性。他被它們的複雜性、深度和堅固性驚呆了。正像拜爾斯在他的日記中所寫的那樣——拜爾斯跟他一起重遊了被佔領的日軍陣地——布納的防禦工事是那麼堅固,「任何描繪都顯得蒼白無力!」

  被派到布納和戈納的隊伍中有半數人陣亡、受傷、或因病撤出。麥克阿瑟至少有一點說得對。由於努力推進這場戰役,他的部隊比日軍損失大得多。他為在布納驅逐2500敵軍付出的代價是2343人的戰鬥傷亡和2044人因病(通常是瘧疾)退出。戈納的傷亡清單也大抵相當:為了打退4000日軍,共有7500人陣亡、受傷或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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