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麥克阿瑟將軍傳 | 上頁 下頁 |
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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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麥克阿瑟每打死、打傷或俘虜一個日本人就要有兩人傷亡。各步兵連在戰鬥中遭到了沉重的打擊,實際上已損失殆盡。第32師必須重新組建,而要完成這一任務至少要一年時間。大部分經歷了這場戰鬥的人不是被埋葬就是終身殘廢。 麥克阿瑟在勝利公報中對布納之戰的結果作出的總結充其量也只是對真實結果的一種暗示。「我們在布納戰役中的損失很小,」他宣佈,「與敵人相比,這些損失不足敵軍地面部隊損失的一半。這裡的損失不僅包括作戰傷亡,還包括因自然原因生病的減員……這些數字與地面進攻戰役通常的結果相反……攻方的損失通常是守方的幾倍。造成這種結果有兩個因素:第一,由於時間因素在這種情況下沒有重要意義,因此沒有必要匆忙進攻;第二,基於這一原因,我們沒有試圖採用大規模和無準備的進攻來攻佔敵人的陣地。我們最注重的就是保存我軍的實力……」 由於對事實的極大歪曲,這份公報反而難以被駁倒了。麥克阿瑟的公報向來是不可信的,與其說它是玩世不恭的產物,還不如說它是對令人痛苦的事實的否定。但是這一產物卻是一種狀態不佳的標誌。布納戰役之後,這些公報也變得越來越準確了,內容一般超不出公報撰寫人的思考範圍。然而直到1943年以前,沒有人相信這些公報,或者說沒有人願意相信它們。麥克阿瑟精心撰寫的公報的不可靠性倒給戰爭期間澳大利亞的打油詩提供了一個嘲諷的靶子。這些打油詩幾乎成為經久不衰的精品……下面是名為《防空洞裡的道格》的打油詩中的幾段: 他又在講傳奇故事, 說勇敢的戰士長生不死; 只要能說得天花亂墜, 管它真實不真實。 手裡拿著塊破布, 當旗幟一樣揮舞; 它的主題實在模糊, 但謙虛得有目共睹, 這就是道格的公報。 「我軍戰艦轟擊日本軍, 從緬因一直打到新加坡。 我軍潛艇擊沉敵艦100萬噸, 它們還能擊沉10億多噸。 我軍飛機昨晚轟炸了柏林」 意大利人說, 「今晚挨炸輪到我們, 因為道格的公報這麼議論」。 現在可能是謠言, 有朝一日就會實現。 上帝會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說: 「讓位吧,上帝,我是麥克。」 用你的鞋子來打賭, 直到最後審判日來到。 所有要去印刷的新聞稿, 無非是道格的公報! 攻克布納以後,莫爾茲比港的司令部裡響起了一片啟香檳酒瓶的聲音。這是麥克阿瑟一生中少有的幾次跟他的參謀們一起喝酒的經歷之一。他舉杯祝酒。「我想起,」他莊嚴地說,「羅伯特·E·李將軍說過的一句話——『可怕的戰爭是一件好事,而我們能學會熱愛它也是一件好事。」 儘管勝利的滋味是很甜蜜的,還是有一些關於布納的事令麥克阿瑟煩心。他是否讓艾克爾伯格成了自己的敵人呢?如果是這樣,那他可能就會取代他。他想試探一下艾克爾伯格,於是提起20多年以前,查爾斯·P·薩默羅爾曾命令他誓死攻佔夏蒂榮海岸的事。「從那以後我一直恨他。」麥克阿瑟說。 「不過,」艾克爾伯格回答道,「我並不恨你,將軍。」 如果他知道儘管拜爾斯曾為榮譽勳章的事提醒過麥克阿瑟,麥克阿瑟還是給陸軍部發去了一封令人憤怒的電文的話,那麼他的回答可能會截不同。麥克阿瑟在電文中對艾克爾伯格的戰鬥指揮百般挑剔,說自己在戰鬥期間就曾考慮過解除艾克爾伯格的指揮權,並嚴厲批評他濫用職權。還批評艾克爾伯格讓參謀給他爭陸軍最高的榮譽。 艾克爾伯格甚至在獲悉這封電文的內容以後,可能還是憑藉著他內心的勇氣避免跟他所謂的「老總」發生任何個人對抗。他寧願等待時機,但時間只能讓兩人之間的事情變得更糟。終有一天艾克爾伯格會憎恨麥克阿瑟。恨得超出了理智。那種強烈的憎恨甚至能讓麥克阿瑟的一大批嘴尖舌利的詆毀者也望塵莫及。 ※第十九章 連續使用空中力量 1月8日,佔領布納6天后,麥克阿瑟獲悉參謀長聯席會議即將前往卡薩布蘭卡與英國人會晤並討論同盟國在新的一年中採用何種戰略的問題。他們離開後,馬歇爾和金要他制定一項佔領臘包爾的計劃,這是參謀長聯席會議早在1942年7月就給他確定的一個首要目標。他立刻發表了一份公報宣稱巴布亞戰役已經進入「最後階段」。日軍已停止了有組織的抵抗。美軍正沿著新幾內亞北部海岸搜捕敵軍的倖存者。麥克阿瑟的公報為他次日返回布裡斯班恰到好處地奏響凱旋曲。這份公報還搶在了哈爾西的前面,哈爾西宣稱瓜達爾卡納爾島一仗要用兩星期打贏。 麥克阿瑟和肯尼一起乘坐肯尼的私人飛機「遠足」號B一17轟炸機飛回布裡斯班。飛機著陸後,一群記者圍過來向他致意。此時他像換了個人似的。這個身穿A一2式飛行員皮夾克健步走下「遠足」號的麥克阿瑟將一直戰鬥到底。1942年那個憂心忡忡、情緒低落的麥克阿瑟已經消失在巴布亞潮熱的叢林裡了。無論是美國軍隊還是澳大利亞公眾都再也不會見到憂鬱的麥克阿瑟了。他們所見到的是一個雖然會消沉卻善於隱藏情感的人,一句話,就是他能超越一切。雖然有些記者和麥克阿瑟的參謀們一樣,曾經見識過他的廬山真面B——一他也是個經歷過重大的失敗和恥辱的將軍,也曾感到過不知所措。但攻佔布納之後,他又穿上了那雙擦得鋥亮的低幫軍用皮鞋,再次成為一個信心十足、樂觀、積極、機敏的指揮官了。 他跟記者們談笑風生,坦率地回答著他們提出的問題。惟一沉悶的時刻就是在有人向他問起巴丹時。「巴丹死難的將士今晚可以安息了。」他回答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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