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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第四章 向瑟堡追擊

  經過了短時間的休息整補之後,隆美爾的第七裝甲師又調到魯昂以南的塞納河上。德軍跟在法國第十集團軍的後面,在6月9日,渡過了塞納河,法軍當時已潰不成軍,所以沒有經過太多的戰鬥,就渡過了這條寬廣的河流。法國第十集團軍向西退到裡勒河 (The Risle)之線,而它右方的法軍卻轉向南面退卻。因為法軍戰線已經分裂,所以德軍沒放過這個擴張戰果的機會,領先的德國步兵軍繼續向南壓迫,以盧瓦爾河(The Loire)為目的。而隆美爾師則在6月16日奉命移動到他們的後面,第二天向西面發動對瑟堡(Cherbourg)的追擊。

  16日夜間,法國第十集團軍又再向後撤退,其中由它所指揮的英軍奉命向瑟堡撤退,以便上船撤回英國——抵抗是早已崩潰了。這個命令下達得間不容髮,因為他們所駐守的地區恰好在隆美爾第二天進攻路線的南面。在尚未被切斷之前,他們勉強逃到了瑟堡。

  1940年6月17日,本師奉命繼續向塞納河以南前進,第一步以進入萊格勒(Laigle)地區為目的。我們並奉命儘量推進以到達諾南-塞(Nonant-Sees)公路。在到達這一條公路之後,本師就可以獲得森格爾旅 (Senger)的增援,進一步以攻佔法國海軍重要港口瑟堡為最後的目標。據空軍偵察的報告,在瑟堡已經集結了一些軍艦和運輸船舶,所以很可能在那裡已經開始了撤運的工作。

  我們分為兩個縱隊前進,在這個階段中,我們都沒有遇著什麼重大的抵抗,沿途消滅了幾個敵軍據點,收容了一些俘虜,也虜獲了幾輛戰車。當我聽到兩路縱隊的先頭部隊都已經到達了諾南-塞公路之後,我立即下令繼續繞著塞的側翼,向前進攻。其路線如下:

  右縱隊,經過馬羅奎斯(Marogues),繞過埃庫謝(Eeouche)的南面,然後沿著大路向布裡尤茲(Briouze)前進,再從那裡經過弗萊爾(Flers)的南面,以到達南地沙克 (Landissaeq)。

  左縱隊,經過梅斯(Mace)、米黑南(Meheran)、聖布裡斯(St.Brice)、李米尼爾(Le Monil),到拉沙佩勒(La Chapelle)。

  我率領著我的行動指揮所和左縱隊一同進發。到蒙特梅裡(Montmerrli)為止,一路都很順利。在法蘭齊維裡(Francheville),我接獲了一個報告,說敵人的戰車守住了向布塞 (Bouce)的入口,並且封鎖了道路。因為我們這個縱隊沒有戰車,只有裝甲汽車,沒有對抗敵戰車的能力,所以我立即命令改向北面繞道前進。沿著道路旁邊,我們遇著幾小隊法軍,很容易地就把他們俘虜了。他們當中有幾個人是軍官,其中有一位會說德國話,於是被請出來充任臨時翻譯官。因為我們沿著側路前進,不久就使路上塵霧遮天。

  過了一會兒,我們又碰到了一個徒步行軍的法軍縱隊,不過已經喪失了鬥志。第三十七裝甲偵察營營長魯克上尉和指揮這些法軍的上尉進行談判。法軍上尉宣稱,貝當元帥(Marshal P'etain)已經向德軍提出了休戰的建議,並且命令法軍放下他們的武器,我就經過我們的翻譯官,告訴那位上尉,我對於休戰這件事毫無所聞,所以我仍會照舊前進。我又補充著說:對於任何放下武器投降的法軍部隊,我們絕不開火。我要求那位法軍上尉,把他的縱隊帶到路邊的田野中,把路面讓出來,以便我們繼續前進。那位法軍上尉似乎還有點猶豫,不知道是否應該照辦。

  無論如何,我們在這兒已經耗費了太多時間,所以我命令我的縱隊立即向前移動,我們從法軍縱隊的身邊擦過,他們站在路上,還攜帶著大炮和戰防炮。當我們通過時,那位法軍上尉似乎有一點兒不愉快,可是他的部下對於這種解決方式卻好像很滿意。離開這個縱隊之後,又碰到了不少的法軍零星部隊,我們一面從他們身邊擦過,一面用白手巾向他們打招呼,告訴他們戰爭已經過去了。前進速度提高到每小時25到30英里。就這樣,我們一路兵不血刃地向前直進。大約17點30分,我們到達蒙特勒伊 (Montreuil,在萊格勒以西40英里處)附近。我命令休息一個鐘頭,以便大家用餐,同時為我們的戰車加油。

  因為前面似乎不會再有什麼強烈的抵抗,所以我決定在18點40分時繼續前進,以140英里以外的瑟堡為最後的目標。我決定在最後的旅程中,全師構成一個縱隊,經過弗萊爾、庫唐斯 (Contances)和巴訥維爾(Barneville)的主要公路,直向瑟堡前進。

  這是一種間接的攻擊方式。因為庫唐斯在科唐坦(Cotentin)半島上,離西部海岸非常近。隆美爾一直等到抵達這裡之後,他才沿著西岸的路線,轉朝北面,向瑟堡進攻。

  關於新的目標和路線的詳情,都已經用無線電通知本師各部分,不過有一兩個單位,在通信上卻已經喪失了聯繫。

  18點40分的時候,第三十七裝甲偵察營開始向瑟堡前進。他們奉命加速行動,右縱隊已經從無線電裡面接到我的命令跟在左縱隊的後面,經由弗萊爾向瑟堡前進。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向弗萊爾狂奔。許多法國兵在道路的兩旁宿營,我們一面走,一面向他們揮動白手巾。當他們看到有一支德軍的縱隊從他們的旁邊狂奔而過的時候,都不免用驚異的眼光看著。此時不曾聽見一聲槍響。在以後幾個鐘頭裡,我們都以完整的隊形,保持著大約30英里的時速,從一個村落進到又一個村落。只有在弗萊爾時,因為找不到正確的路略有停頓。當我們快速通過那些市鎮時,街上擠滿了人,軍民都有,他們都用驚奇的眼光望著我們,卻沒有採取任何含有敵意的行動。

  在弗萊爾的西郊,我們又碰到一大堆法國人,也是軍民混雜在一起。突然,有一個老百姓抽出他的手槍,向前跑了幾步,沖到我的車旁,準備開槍射擊。可馬上就有法國兵把他拉住了。我們繼續驅車前進。我在整個部隊的前面行進,領著他們向瑟堡狂奔,希望能儘快到達,當然我也知道,全師的大部分不見得都能保持著這樣快的速度,不過我相信,他們也都可以趕上來。我們已經一路跑了12個小時以上,沖過了許多法國的村落,連一槍也沒有放。

  夜幕低垂,在我們的右前方可以看到熊熊的大火,可能是萊賽機場(Lessay)中的敵人(在庫唐斯北面約30英里、瑟堡南面約34英里處),正在那裡焚毀油料。和平常夜間的情形一樣,無線電又中斷了。我知道森格爾旅本應在我們右面前進,可是現在卻還沒有跟上,估計可能還在法萊斯 (Falaise)的附近(即已落後了130英里)。不過,我還是沒有變更我的決心,因為我認為只憑我一個人的力量,也照樣可以攻下瑟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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