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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選舉之後,以傑羅姆·威斯納為首的一個第一流的負責交接工作的特別小組曾向肯尼迪提出警告說,美國在把人送入空間的競賽中不可能取勝。有人表示擔心,蘇聯對空間的壟斷將給西方帶來新的軍事危險和不利。我們自己的火箭推進器適用於一切眾所周知的軍事目的,但誰也不能肯定它的未來的用途。而且,其他國家還認為蘇聯在空間領先意味著在導彈方面也領先。不管這個假定是否正確,它影響到這些國家在冷戰中的態度。

  肯尼迪進入白宮的頭一百天還沒有過去,他所擔心的事引人注目地被證明是正確的。莫斯科在4月12日宣佈,宇宙飛行員尤裡·加加林不到兩小時就完成了環繞地球軌道的飛行。當蘇聯在全球各個角落充分利用這個歷史性的功績時,肯尼迪向赫魯曉夫和加加林表示祝賀——並認真開始工作。

  他已經大大增加了發展大型土星或火箭推進器的預算,並使國家空間委員會恢復了活力,由副總統擔任主席,在減少軍方和文職人員進行無原則的爭辯的情況下加速工作的進展。但這還不夠。在加加林進入太空的消息宣佈後第二天,當國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局長詹姆斯·韋布把一個美國設計的、即將把一位美國宇宙飛行員送入空間的密封小艙的模型帶來放在桌上時,肯尼迪還是不很安心。他打量著放在他桌了上的這個魯布·戈德堡式的新鮮玩意兒,心想這或許是韋布當天早晨在上班的路上從玩具店買來的呢。

  同一天,他要我同威斯納去探討一下國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及預算局對空間競賽的下一步有些什麼打算,以便獲得某種直接的答覆——為當晚預定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作準備。國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報告說,未來的驚人的龐大計劃按其可能的發展程序大約包括:更長時間的單人軌道飛行,雙人宇宙飛船,空間軌道實驗室,固定的宇宙中間站,繞過月球後返回地面的載人火箭,登上月球再返回地球的載人火箭,勘察星球的載人火箭,以及用於宇宙航行的全部可控制的飛機。科學家們說,美國要在這份單子的前幾項的任何一個項目上超過蘇聯人,其前景都是暗淡的,因為他們一開始在火箭方面就占了優勢。我們擊敗他們的第一個最好的賭注是使人登上月球。

  總統比他的任何一個顧問都更為清楚地認識到,在空間探索方面處於第二流、第二位的情況,是同我國的安全、同我國充當世界領袖的角色,以及同「新邊疆」政策的開發精神不相稱的。因此。他要求副總統以空間研究委員會主席的身份根據我國的人力、科學才能、超時工作的設備、代用燃料、機構之間的合作以及資金等條件,設法對我們取得空間優勢所能採取和必須採取的步驟的一切基本問題找出答案來。委員會集中力量召開了一些意見聽取會。韋布和麥克納馬拉擬出了新的空間預算的細節。在這些報告的基礎上,總統作出了他後來稱之為他當總統所作出的最重要的決定之一:「把我們的空間探索工作從低速轉向高速。」在1961年5月他的第二份特別國情咨文中,作出了堅定而驚人的保證:「在這十年結束之前,」要把人送上月球並使他安全地返回地球。

  他不願意事先規定一個確切的年份,只提到「這十年」作為期限,這樣他以後可以解釋為1969年或1970年。事實上,詹姆斯·韋布把這樣一種預想告訴了他,即預期在1968年下半年實現的月球之行,將作為他的第二任任期的勝利的頂峰。(根據先前對空間計劃提供的支持的程度來看,這一飛行如果實現的話,也決不可能在七十年代中期之前。)不管日期如何,這項保證的目的是使人們感到極端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整個空間計劃上,並且有一種實現它的迫切感。登上月球並不是所要進行的唯一的空間工作,不過這顯然是現代史上人類的偉大冒險活動之一。

  總統告訴國會:「這個時期,沒有一項其他的空間計劃比這一項對人類影響更大或更為重要……實現起來也沒有如此困難和如此昂貴。」他說,這將需要把它置於國家最優先考慮的事務中,需要從其他重要的活動中抽調科學人員和資金,需要更大程度的獻身精神和紀律性,並且要杜絕長期以來干擾著空間計劃的一切小規模的怠工、競爭和人員變動。

  就十分現實的意義來說,這將不是一個人登上月球……
  這將是整個國家登上月球。因為我們大家必須為了把他送上
  月球而努力……這不僅僅是一場競賽。現在,空間已向我
  們敞開大門;我們熱衷於分擔對空間的探索,並不受到別人在
  這方面努力的限制。我們進入空間,困為只要是人類必須承
  擔的事業,自由人都必須盡到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乘車駛回白宮時,他告訴我,國會歡迎他這項保證的例行掌聲,使他感到熱情不足。二百億美元是一筆鉅款。議員們知道有許多更好的途徑可以花費這筆鉅款。我坐在講壇旁邊,覺得總統在努力爭取議員們的支持時顯得很緊張。突然,他差不多完全撇開他準備好的稿子——這是他向國會發表演說時唯一的一次——以表示他注意到他們在承擔一項代價如此昂貴和時期如此長久的義務方面所面臨的責任。他說:「除非我們準備進行這項工作,並挑起使之成功的重擔」,否則幹下去就是毫無意義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但有點不夠堅定。

  幾周之前,我們成功地把艾倫·謝潑德海軍中校送入了空間(雖然沒有納人軌道)。這件事很幫忙,國會幾乎一致投票擁護這項總統稱之為「美國新的偉大的事業」。那一年,空間預算增加了50%。次年,它超過了1961年以前歷年空間預算的總和。重大的新設施在得克薩斯州的休斯敦、佛羅裡達州的卡納維拉爾角(現稱肯尼迪角),以及其他地方雨後春筍般地建立起來。為美國空間探索事業進行的或由之而產生的研究工作,推動了從醫藥到金屬製造業幾十種其他領域的發展。由於1962年2月約翰·格倫上校的軌道飛行,那年較後時期經過金星的帶有儀器的飛行,以及使用通訊衛星轉播電視節目(包括一次總統的記者招待會)的實現,美國空間計劃才真正開始得到了擴大和加速。

  總統說,美國仍然不是名列第一。赫魯曉夫主席發表了各種聽起來似乎是漫不經心的聲明,例如,在維也納提出的建議,說什麼美國更能第一個登上月球,而後蘇聯再跟上,這都沒有使他上當。他也沒有因為國內持不同意見者群起反對而裹足不前。他注意到,每當蘇聯獲得一項引人注目的成就,就有人要求我們在一項應急的「曼哈頓計劃」的基礎上多搞出點名堂來。在美國每進行了一次宇宙飛行後,就有人要求世界承認我們所取得的優勢。但在各次飛行的較長的間隔中,總有人要求——有時出自相同的政治和報紙來源——削減我們的空間預算和放慢我們的時間表。納稅人抱怨費用太大。科學家抱怨說,更重要的活動受到了忽視。共和黨人開始散佈這樣的論調,說空間計劃是「白花錢」,是「要科學幻想的花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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