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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因為他公開說的話很少,因為他仍然謀求最不致造成分裂的解決辦法,因為他仍然依靠說理和勸導,大多數黑人領袖都抱怨政府對待伯明翰的態度。他們對肯尼迪弟兄要求他們在達成一項協議和解決市政府問題期間暫停示威而感到憤慨。他們怨恨肯尼迪弟兄,因為他們質問黑人領袖利用小孩參加示威——這使他們既有可能受傷,又有可能遭到監禁。他們對伯克·馬歇爾和其他司怯部助理官員們則表示懷疑,因為一年多來在這個發生糾紛的地區裡,這些人為爭取和平解決問題而進行了私下的談判。

  最後在5月初,伯克·馬歇爾終於說服了伯明翰比較負責的企業領袖們,使之認識到種族和諧對他們比動亂更為有利。他們在就業的機會和公共設施方面作了一些改變。新市長答應採用比較溫和的辦法來處理這一問題,黑人領袖暫時中止了示威,總統在記者招待會上表示,希望他們繼續合作和前進。當有人問他這個解決辦法是不是一個典範時,他回答說:「我們還得看往後幾天裡伯明翰會出現什麼情況。」

  三天以後,他得到了答覆。5月12日星期天下午,我正同我的兒子們和一些鄰居在白宮橢圓形南草坪上打壘球。警察要我們讓出場地以便總統的直升飛機降落。我對他提早結束週末的休息從鄉間回來感到驚訝,可是等我一回家立刻便知道了原因。他本來一直試圖通過電話同我聯繫的。就在前一天深夜,伯明翰一個黑人的住宅和旅館被炸彈炸毀了。恐懼、憤怒、騷亂和反騷亂支配了該地區。當我到達白宮時,總統和司法部長已經決定採取新的行動方針。大約有三千名士兵正被派遣到伯明翰附近的各基地去。晚上九時,總統通過所有的廣播網發表了一個簡短而強有力的警告性聲明。隨後,在司法部長同金牧師通過電話進行商談時,總統在辦公室內等候繼續出現暴力行動危機的電話報告。

  但是伯明翰的緊張局勢緩和了下來。亞拉巴馬州州長喬治·華萊士對派遣聯邦部隊的命令的法律根據表示異議,理由是他的州警察有能力維持秩序。但總統先前已經因為過於迅速地接受這類保證而過於遲緩地調動聯邦部隊吃過虧,所以他堅定地回答說,他所擁有的鎮壓國內暴力行為的權力使他完全可以自行決定如何行使和何時行使這種權力。

  在伯明翰時斷時續地恢復到遵守馬歇爾所磋商好的協定條款時,肯尼迪和華萊士卻在逐步走向類似密西西比州那樣的另一次對抗。前一年9月那個漫長的夜晚,在聯邦部隊終於到達奧克斯福德,保障了梅雷迪斯的安全之後,總統曾疲倦地問他的弟弟,是否「不久還會出現這樣的事件」。鮑勃·肯尼迪回答說,他預料至少還會失去一個州的選票——即亞拉巴馬州。他說,同梅雷迪斯案件相似的亞拉巴馬大學的一件訴訟案,將在1963年春天達到同樣嚴重的階段。「讓我們先作好準備」,總統堅定地說。

  在那同一個9月的晚上,亞拉巴馬州的華萊士也在進行準備。第二天清早,他警告說,亞拉巴馬州在教育方面的種族隔離上決不讓步。他公開保證將要「堵住」奉到法院命令的任何學校的門,並公然抗拒聯邦政府罷免他的職務。司法部一方面為萬一發生衝突作準備,一方面展開了一個深入細緻的運動,去接觸亞拉巴馬州的教育家、編輯、牧師、企業家和其他社團領袖,希望造成一種在密西西比州未能造成的氣氛。

  這時,亞拉巴馬州裡還沒有一所取消種族隔離的州立大學,這是合眾國裡唯一的這樣一個州。法院關於兩個黑人學生問題的判決是最終的——大學願意讓他們入學——有名望的亞拉巴馬人也敦促華萊士不要抵抗——可是州長為了做給本州人看,顯然決心要作一番戲劇性的表演。這一次,白宮的每一行動都是根據密西西比州的經驗。這一次,總統和司法部長已查明,在附近本寧堡待命的部隊已經坐上了直升飛機。這一次,校外的人完全被請出了校園,社會上的聞人也表示贊成接納黑人學生。這一次,這位膽大妄為的州長從密西西比州的經驗中知道,任何程度、任何種類的反抗都不會取得成功。

  在記者招待會上兩次發表的聲明中,總統都表示希望使用部隊是不必要的——希望所有的亞拉巴馬人都認識到法律「是沒有選擇餘地的」——而避免使用部隊的辦法就是遵守法律。在我們的幾次會議上,他也向司法部長表示,希望不要對華萊士進行人身襲擊或逮捕,不要使他獲得他所謀求的殉道者身份。隨著決定的日於日益迫近,總統向州長髮出勸告,請他離開塔斯卡盧薩的校園。但華萊士不聽他的勸告。

  1963年6月11日,華萊士州長站在大學註冊大樓門口,自知是愚蠢而無聊地朗讀了他的一篇聲明,作為對卡曾巴赫朗讀的總統聲明的答覆,但是當兩名黑人學生被帶進宿舍時,他卻沒有阻撓。總統一直在電視裡觀看著他們的「對抗」。正如預先計劃好的那樣,他迅速把亞拉巴馬州的國民警衛隊置於聯邦政府的權力之下。不到三小時後,華萊士從他同卡曾巴赫和警衛隊指揮官的第二次對抗中退了下去,兩名學生沒有遭到意外就註冊入學了

  ①兩天以後,另一個黑人在亨茨維爾該大學的分部註冊入學,州長甚至沒有操心去干預。幾天以前,另一個黑人沒有遭到意外便在奧克斯福德的密西西比大學註冊入學了。這同大約七年前在同一所亞拉巴馬大學中盛行的情況成了更為鮮明的對比。那時,一群學生暴徒在三天內把一名黑人大學生趕出了校園,而聯邦政府則認為它最好「避免干預」。

  §肯尼迪宣言

  1963年6月11日那天,標誌著州政府對於取消大學種族隔離問題採取公開抵抗做法的結束。它也標誌著聯邦政府全面承擔起反對一切種族歧視的義務的開端。肯尼迪曾考慮如果塔斯卡盧薩發生動亂,就通過電視向全國發表一篇演說。當這次動亂消失以後,他在最後一分鐘決定,趁著注意力還集中在這個問題上時,無論如何要向全國發表一篇演說。

  總統並不認為民權問題僅僅是聯邦政府的問題。他同副總統和司法部長一起會見了工會領袖和企業家——劇院老闆、菜館經營者、百貨商店總經理以及其他人員——要求他們在雇用人員和服務方面消除種族界限。6月9日,他要求聚集在檀香山開會的全國各地的市長改善他們的習慣做法和法令。

  然而,他在1963年2月發表的第一個民權諮文已經標誌著他在民權立法方面想法上有所改變。那個諮文要求擴大民權委員會的作用,使它能充作對地方團體提供交換情報和互助的機構。它要求給予正在取消種族隔離的學區技術和經濟援助。它要求對選舉權的法律作種種修改:對受過六年級教育的人取消文字測驗,禁止對不同的種族使用不同的標準以加快有爭議地區的選民登記。它大聲疾呼要在所有地區實施平等權利,並檢討了行政當局所採取的步驟。該諮文不是為應付任何危機或特殊壓力的,而是總統自己倡議的產物,是他的正常立法計劃的一部分。它在黑人中受到歡迎,他們聽得進去。國會和國內其他人士實際上不理它,他們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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