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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關於如果總統死亡而由副總統繼任的這種可能性是始終存在的,不過難得認真談起這個問題。總統往往在隨意取笑時拿這件事跟副總統和白宮班子裡的人員開玩笑。有一天,肯尼迪正在他的臥室裡由貼身男僕喬治·托馬斯幫助穿衣服,準備冒一場即將來臨的暴風雨飛往俄亥俄去,他笑著對我說道,「如果這架飛機摔下去,那末林登將在二十四小時內把這地方徹底出空——你和喬治將會最先走路。」不過總統知道,除了偶然有些例外,他的班子和內閣同副總統的關係實際上非常好,並且約翰遜對情況很瞭解,如果必要的話,他可以順利地接管權力的。

  1961年,肯尼迪請求國會通過一項立法,應為副總統提供特工保護,——不管副總統是否提出要求——並在副總統繼任總統之職後,為排在副總統後的人選提供特工保護。同時在1961年間,他還跟約翰遜毫無困難地就一些程序問題取得了一致意見。根據這些程序,如果由於總統無力履行其職務而有了那種需要的時候,副總統將擔任代總統。這項程序跟他們的前任所採取的相應辦法是一樣的,只是增加了一條。萬一總統不能將他的喪失能力一事通知政府,那末文字中副總統進行「適當的協商」一語在肯尼迪一約翰遜協議中有了明白的規定,即應包括要得到內閣的支持和司法部長的一項法律證明。由於司法部長是肯尼迪家族的一員,這種情況使總統和副總統都更加放心了。

  司法部長仍然是他哥哥最親信的知心人。作為國家安全委員會及各個附屬機構的特邀成員,作為一個在國外帶著總統的旗號、姓氏和目標的人,作為處理重大危機的所有會議的參加者,他在外交事務方面提供的意見和幫助,其範圍之廣就他這個職位來說,是沒有先例的。恰巧國內事務方面有幾次重大的危機,包括民權和鋼鐵價格問題,正在他的部門掌握的權限之內。除了青少年犯罪問題和貧窮問題之外,其他大多數內政措施或是日常的外交活動雖然不必就商與他,也同他並無直接的關係,但是在同立法有關的問題和高級人事的甄選方面,他也往往加以協助。

  在一群異常有才幹的同僚的幫助下,他在沒有放鬆其他那些職責的情況下,使司法部取得了十分出色的成績:他不僅促進了民權,而且打擊了青少年犯罪活動、有組織的罪惡勾當、壟斷性的併吞,以及操縱物價等行為;他還干預了重定界標的案件;為貧窮的被告提供辯護律師;擴大赦免條例的適用範圍;促使移民局的工作變得通情達理;改善了聯邦法官的素質(除了個別例外);使聯邦調查局在打擊有組織的犯罪的辛迪加和破壞民權者方面更有成效;制止了保釋條例的濫用和過分的或不適當的懲罰。二十五年米,聯邦監獄管理局局長一直徒勞無功地設法戰勝反對意見,關閉古老的阿爾喀特拉斯監獄,結果是肯尼迪弟兄把它關閉了。此外,司法部從國會得到的立法比過去三十年中所得到的還要多。由於觸犯聯邦法律而被起訴的民主黨人為數眾多,而奉派擔任聯邦法官的共和黨人為數較少,這在兩黨的工作人員中引起了一定程度的不滿,但是司法部長在這些事情上就象在所有別的事情上一樣,總是欣然地為貫徹總統批准的決策而不遺餘力。

  在內閣裡有一個總統的弟弟,是有種種不利之處。鮑勃說話直率所犯的錯誤,是不可能十分輕易地予以否認的。他的敵人可以攻擊「肯尼迪弟兄」,而不必僅僅攻擊內閣。他對其他各部事務的干預,對他的同僚是個較大的威脅,因為他如不是肯尼迪家的一個成員,他的同僚可能會較為有力地加以抵制的。不過他的長處遠遠可以抵消這種種短處:他少年老成,具有成熟的判斷力和非凡的幹勁、忠誠與獻身精神。因此,他的種種錯誤和政敵的問題,在這弟兄倆之間更多地是引起輕鬆的玩笑,而不是表示惋惜。

  同我在1953年初次見到他時相比,1961年的鮑勃·肯尼迪顯得更為熱情和深沉得多。這不僅僅是因為我們這時正相處得很融洽。他在內閣中的工作既增長了他的專業才幹,也使他更為通情達理。通過處理種族偏見的受害者的案件,通過處理青少年犯罪案件的種種起因,他變得更富有同情心了。通過處理戰爭與和平的問題,他變得沒有以前那麼好戰。而通過跟他哥哥一起工作,他變得更有耐心,更樂於聽取意見,更為寬厚,並且不那麼固執己見。

  肯尼迪弟兄倆之間建立起了一種信任與友愛的關係,這即使在弟兄之間也是罕見的。他們總是立即地互通信息,幾乎是靈犀相通的。甚至總統也說,他們的互通信息是「有些神秘難解的」。兩人都拿鮑勃在政府裡的威望僅次於總統這件事開玩笑。當司法部長打來的一個電話使橢圓形辦公室裡的一次會議中斷了的時候,總統會笑著說,「請各位容我離開一會,這是國內第二個最有權力的人打來的電話。」

  象內閣所有的成員和總統的關係一樣,他們弟兄倆並不總是意見一致的。當報紙上刊登的一篇關於羅伯特·肯尼迪的訪問記使得豬灣事件的爭論再起時,總統是很不高興的。當總統在就職後的一次宴會上開玩笑說,他認為任命他的弟弟做司法部長並沒有什麼壞處,這可以使「他在當律師之前先有一點經驗」,這時候鮑勃也很不高興。實際上,鮑勃(他不喜歡人家叫他鮑勃,但是始終沒能說得總統改口)對於裙帶風的指責一直是很敏感的,所以儘管他具有響噹噹的學歷和資歷,對於他哥哥想提名他做司法部長的願望,他早就表示過反對。但是不這樣做而叫他擔任沒有職責的總統私人顧問,沒有指揮權的白宮顧問,或是國務卿或國防部長的一名助手,那實際上顯然也是困難的。

  國防部長羅伯特·麥克納馬拉在肯尼迪班子裡的新人中顯然是個出色的和強有力的人物。他自己的工作班子和助手同鮑勃·肯尼迪和道格拉斯·狄龍的一樣,在華盛頓,可能也是在歷史上最出眾的班子和助手了。主要由於總統對麥克納馬拉的才幹十分信任,所以國防部開始在與其他部門有關的各個領域內起著一種比這些部門重要得多的作用,諸如在民防、太空、情報、准軍事性的行動、對外援助以及一般的對外政策等方面。同有些國防部長不一樣,麥克納馬拉甚至深入地鑽研了種種軍事問題。此外,他在企業界的經驗在那次鋼鐵價格的爭端中發揮了作用,而他過去作為福特汽車公司的有獨立見解的共和黨人經理這一身份,對於制止共和黨人的攻擊也是個有效的因素。

  麥克納馬拉起初不願意離開企業界。他的名字是由施賴弗的搜羅人材的班子提出來、並由幾位社會賢達加以推薦的。施賴弗到底特律去邀請麥克納馬拉的時候,拒絕接受否定的答覆。麥克納馬拉於是到華盛頓去向當選總統再次表示他懷疑自己是否能夠勝任。肯尼迪回答說:「我沒聽說過有什麼專門訓練內閣官員的學校。」麥克納馬拉重新考慮了這件事。他得到當選總統的保證,他將既不受賽明頓的研究五角大樓改組問題的班子的約束,也不在選擇他的下屬問題上受任何政治義務的約束,這樣他便決定,不可能再對總統說「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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