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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在他換衣服的時候,他把自己的緊張心情比作一個即將進入麥迪遜廣場花園拳擊場的職業拳擊家的心情。對此,戴夫·鮑爾斯回答說:「不,參議員,這比較象世界棒球錦標賽開幕式上的投手,因為你一定要贏得這四次辯論。」在乘車往電視臺時,他沒有說話,有點緊張。一個助手就怎樣在電視上講話所提的陳腐的意見被他粗率地打斷了。交通燈也使他惱火。在廣播室裡,他派戴夫·鮑爾斯口旅館去拿一件藍色的襯衣,又看了一遍他的筆記本,隨即把它放開,由電視臺人員為他稍微化裝了一下(雖然那個相反的印象無論怎樣也改變不過來)。由於他一直曬得很黑,加上那天在旅館屋頂上又曬了一下,因此不需要多少化裝。他和尼克松緊張不安地互相微笑了笑,寒暄了兩句後,便呆坐著等到晚上八點半鐘。

  肯尼迪首先講話,他講得平靜、直率,也許太快一點,並且不夠生動,不過卻講得十分有力。他的語句簡短而銳利。他所選擇的。題目和用語都是他在競選的最初幾周裡所熟悉的:

  我認為擺在美國人民面前的問題是:我們是不是在盡可
  能地做我們所能做的一切呢……?如果我們失敗了,自由也
  就失敗了……作為一個美國人,我對我們所取得的進展並
  不滿意……這是一個偉大的國家,但是我認為它能夠成為
  一個更偉大的國家。

  「我並不滿意,」他繼續說下去,因為我們的鋼鐵生產能力有50%沒有利用,我們的經濟增長率在工業國家中是最低的,價值幾十億美元的糧食在倉庫裡腐爛,而幾百萬人卻忍饑挨餓,蘇聯培養出的科學家和工程師的人數比我們多兩倍,學校學生過多、教師待遇太低,自然資源沒有開發,而由於種族歧視,那麼多美國人的才能都浪費掉了。他結束他的開場白時的那種絕對的信心在全國各地的電視屏上都可以感覺出來。

  在結束語中,參議員肯尼迪起先簡短地答覆了剩下的幾項指責,後來幾乎完全把尼克松撇在了一旁。他以辯論開始以來雙方都未曾表現出過的那種高度的熱情直接地向聽眾說話:「……只有你們才能決定……你們要這個國家成為一個什麼樣的國家,你們要對將來做些什麼事情。『我認為我們已經為採取行動作好了準備。」尼克松的結束語聽起來內容空洞、處於守勢。當肯尼迪仍然保持著主動,信心十足地講完時,尼克松蹙起了眉頭。

  詹姆斯·賴斯頓第二天寫道,第一次辯論「並沒有使兩個總統候選人中的哪一個得勢或是失勢」。報紙的大字標題大多數也全把這次辯論稱為平局。

  但是即使是平局,那也是肯尼迪的一場勝利。現在,又有許許多多選民知道肯尼迪了,而且是在贊許的氣氛中知道他的。抱懷疑態度和持異議的民主黨人現在全團結到他這邊來了。震驚的共和黨人再也不能說他不成熟和沒經驗了。新教徒也不再把肯尼迪只當作一個天主教徒了。

  在辯論結束後不久,雙方都很快進行了民意測驗。那天深夜乘著「卡羅琳」號飛往俄亥俄時,參議員一面喝著啤酒和湯,使精神放鬆下來,一面又對他所扮演的角色和所作的答辯作了幾乎全面的回顧,他在體力上和精神上都已經很疲竭了。但他感到自信而快樂,沒有什麼可以遺憾的。他對在每個問題上他所希望說而已經說的話,並沒有感到煩心。後來,他說:「事後,你總可以有所改進的,不過我寧願滿足於已有的狀況。我認為一切全都不錯。「

  不久,他就發現還有許許多多人也都認為一切全都不錯。擁護他的群眾的人數和熱情立即大為增長。尼克松的新聞秘書不得不發佈了一條消息,大意是說他們的總統候選人「身體極佳,精神很好」。肯尼迪收到了先前態度曖昧的南方民主黨州長們熱烈祝賀他的一份電報,他們一共九個人,從他們在霍特斯普林斯舉行的會議上觀看了這場辯論。共和黨的政客們團團圍住尼克松,要他顯得健康點,說話要強硬點。俄亥俄州的保守派參議員弗蘭克·勞希決定加入肯尼迪的隊伍。早在代表大會前就一直表現冷淡的民主黨人——包括史蒂文森的支持者、大城市的黨魁們,尤其是新教徒——全開始為肯尼迪效勞了。

  第二次、第三次和第四次「辯論」幾乎是虎頭蛇尾。不僅是觀看這幾次辯論的選民人數較少(雖然還是很可觀的)——特別是尚未表態和消息閉塞的選民人數較少——而且這幾次辯論的影響也較小。對這三次辯論,人們的評價認為雙方的比分都很接近。尼克松改而採取攻勢,但是作用已很小,時間也太遲了。他長胖了,改用了一種新的化裝來掩蓋起硬糙糙的胡茬,但是比起漂亮的肯尼迪來,他仍然顯得不那麼有吸引力。有些人說他「贏了」第三個回合——那一次他和參議員分別在不同的城市播出,這顯然使尼,克松覺得輕鬆一些——但是這也無濟於事。調查表明,總的說來這場辯論是肯尼迪取得了勝利。

  §尾聲

  上述情況同肯尼迪一貫保持的自信氣氛是一致的。競選進入一了最後階段。辯論已經過去,美國棒球錦標賽也已經結束,赫魯曉夫已經離開了聯合國,而關鍵性的百分之十一的選民仍然有待于作出最後的抉擇。

  在競選運動的最後階段愈來愈向肯尼迪逼近時,如果說他和以前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他更沉著了。當他大發憂國之情時。他迸發出無比的信心。他的演說更為奔放、更為協調、更為幽默,而且也不那麼緊張了。他依然是隨隨便便。自由自在、毫不膽怯,保持著他的本色。他戰勝了疲勞,他的聲帶在最後一輪競賽中又發揮了威力。他只發過一次火,那是因為當時的汽車行列裡發生了一系列故障,影響了他對紐約的最後一次訪問。

  他的手扭傷了、抓破了,並且腫脹發炎,臉上也出現了一年前所沒有的皺紋。他在紐約對群眾說,「這次競選運動,幸而體力方面和財力方面的負擔都快要結束了……假如有人告訴我選舉是在11月16日而不是在11月8日舉行,我也許會馬上垮下去的。」

  尼克松的演講雖然愈來愈帶有孤注一擲的意味,但是他卻感到他安排的時間是對頭的,肯尼迪則過早地「攀上了高峰」。他預計,「如果這股勢頭繼續下去的話」,選舉將會一邊倒,於是便加強了攻勢,增加了他的電視演說並且使用了他的最大的武器:艾克。肯尼迪雖然仍舊避免攻擊總統,卻譏諷尼克松需要艾森豪威爾,還需要洛奇和洛克菲勒,以保護他通過紐約州的競選,並且要他們充當他未來的關於和平問題的顧問。他問道。為什麼不加上戈德華特、杜威、胡佛和蘭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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