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肯尼迪 | 上頁 下頁
一五


  他知道,在這個聲明裡,他不能扭忸怩怩,或半心半意。他應當使全國各地擁護他的人都知道,他在競選中將是有始有終的,不會使他們進退兩難。不久即將承擔起義務來的政界領袖們需要弄清楚,他是否準備認真地大幹一番。他決定不直接提到他的宗教信仰,但是卻不以為意或毫無敵意地回答了這方面的全部問題。在答覆人們擔心他太年輕的問題時,他強調談了自己「幾乎到過世」界上每一洲、每一國」的二十年旅遊經歷,「為美國效勞出力的十八年,先是在太平洋充當一個海軍軍官……十四年來一直是當國會議員」。他從不直接地或貶低地談論其他潛在的候選人——他們中只有漢弗萊已經公開宣佈參加競選——只不過要求他們在預選中同他較量一番。

  他斷然拒絕考慮「在任何情況下」接受副總統候選人的提名。第二天在哈見報界。的節目中,他說,現在的形勢與1956年「多少有點不同」,如果他未能獲得總統候選人的提名,「那末我認為我在參議院裡可以最適當地為黨和國家效力……我不想把往後的八年花在……主持參議院的工作……在雙方票數相等時來投票打開僵局(這種情況)……很少會發生……並等待著總統去世來繼任總統職位。」他本來還會說,象他私下所說的那樣,如果他的黨以他的宗教信仰為由而拒絕由他當總統候選人,然後又以同樣理由堅持要他接受副總統的提名,對此,他是不能接受的。他還認為,如果在1960年的任何其他民主黨候選人的名單上把他作為副總統候選人,這很可能就是一張落選的名單上的副總統候選人,不過他並沒有這樣明說出來。

  然而,在那個第一個週末,新聞界的權威評論家仍認為肯尼迪實際上是一個副總統候選人,或者,他無論如何也沒有理由如此自信地吹他競選總統職位的事。據那些很少離開華盛頓的政治記者判斷,實際上沒有什麼重要人士擁護他競選總統。全國知名的民主黨人幾乎全認為,鑒於他的宗教信仰、年齡、職務以及籍貫等因素,提名和選舉他當總統都是不恰當的。他們都贊成他當副總統,部分原因是想避免種種反天主教的攻擊。他是大家心目中的第二號人物的第一號人選。但是幾乎沒有一個知名的人贊成他競選他所唯一願意接受的總統職位。

  國會參眾兩院的所有民主黨領袖——據信只有不活躍的約翰·麥科馬克不在內——都贊成約翰遜。民主黨的「掛名領袖」艾德萊·史蒂文森沒有公開表態,私下則贊成他自己。上屆民主黨總統哈裡·杜魯門贊成賽明頓。有影響的故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的夫人則贊成史蒂文森或漢弗萊。

  對眾議院民主黨人進行的民意測驗表明他們贊成賽明頓。參議院民主黨人進行的民意測驗則贊成約翰遜。在新聞出版界編輯中進行的民意測驗預測是史蒂文森。對民主黨各州委員會主席的民意測驗卻預測是賽明頓。在「有影響的知識分子」的民意測驗中表明他們贊成史蒂文森。自由派的美國人爭取民主行動委員會則贊成漢弗萊或史蒂文森。大多數黑人領袖首先提到的是漢弗萊。大多數勞工領袖,特別是那些被反舞弊調查和立法激怒了的人們,都首先提到漢弗萊或賽明頓。大多數南方的領袖則首先提到約翰遜。

  但是這位參議員,一方面不忽視上層工作,一方面注意從基層積聚他的力量。為了依靠新的方法和新的朋友來同這一系列難以對付的困難較量,他也搞到了他自己的一些「法寶」。他的實力基地不是在知名人士麋集的華盛頓,而是在代表們所在的外地各州。那裡的選民和普通的民主黨黨員中,擁護肯尼迪的人多於擁護其他候選人的人。

  地方党的領袖們——他們通常比全國聞名的那些大人物掌握著更多選票——傾向於肯尼迪,因為肯尼迪在他們的鄰居們和朋友中享有聲望,還因為他多次訪問了他們的州。他曾在他們的宴會和群眾集會上講過話,為他們的競選活動籌集並且付出過活動經費,他徵求過他們的意見和幫助,他對他們每個人都有一種真誠的關懷。他從來沒有拒絕過別人的電話,他從來沒有忽視過一封來信或怠慢過一個來訪的客人。政治領袖們、勞工領袖們、黑人領袖們、知識分子們都從肯尼迪或肯尼迪的辦公室以及馬薩諸塞州肯尼迪的競選辦公室收到過大量的信件;他們並且不斷地收到肯尼迪寫的或關於肯尼迪的大量文章,他們還不斷地收到肯尼迪打來的電話,肯尼迪寫的書或關於肯尼迪的書,而且在各種民意測驗中也表明肯尼迪是領先的。

  肯尼迪看上去不大象一個政治家,但他卻顯得越來越象一個勝利者。他具有把次要的候選人帶著一起走向政治勝利的歷史。也許更重要的是,他使人感到他會一直幹到底的。他的競選班子雖然缺乏經驗,卻既有能力,又有信心。他的「新的專業人員」,象奧布賴恩和奧唐奈,都比全國聞名的「老專業人員」工作更為努力也更熟悉各種各樣情況。他在一個聯合的新英格蘭代表團裡有一個牢固的政治基地,其規模可以同任何一個大州相比擬。

  §宗教方面的障礙

  但是投在上述這些光明面上的陰影仍然是肯尼迪的宗教信仰問題。民主黨人要的是一個總統,而不是什麼原則。如果不能提名一個天主教徒當候選人,或者如果提了名,卻不能當選為總統,那末不論理由多麼荒謬,任何一個民主黨政治家都有充分的理由來反對肯尼迪的提名,而絲毫不能算作偏執頑固,很多人就是這樣做的。肯尼迪也沒有把所有懷疑天主教徒能否當選的民主黨人就看作是頑固分子。他並沒有召喚人們來掀起一場運動,以取消不讓天主教徒進入白宮的禁令。他並不急切地想為他的祖輩在波士頓遭到的歧視復仇。而且同某些報道相反,他對於成為第一個天主教徒總統將會帶來的不論何種榮譽也並不感覺興趣。他只是想成為總統,而恰恰又是一個天主教徒。雖然他的正式立場是,表示對選民們的寬容具有信心,他對人家提的一個問題苦笑著回答道:「今後我在來世會得到報酬的——雖然我不一定會在這裡得到它。」

  1960年,他寫信同我談論我們的競選方法時說:

  現在的問題是,有多少人將投票選舉肯尼迪,他除去其他
  條件外,還是一個天主教徒。一旦我們捲入一場……關於存在
  什麼天主教徒選票的辯論中去,那麼我們就的確處於十分危
  險的境地了。

  這樣,他一再說他不希望任何人根據宗教信仰這個因素來投他的贊成票或反對票,他不希望這個毫不相干的標準成為他能否獲勝的原因。有人指控說他威脅他的黨如果黨不提名他,他就要利用天主教選民來進行報復,事實上他並沒有這樣做。他既沒有這種願望,也沒有這種力量把天主教選民的感情作為一根大棒來利用——而且他說:「我不能相信我們的全國代表大會會在這樣的前提下來進行。」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在預選中獲得全勝,在投票中領先並掌握大多數的代表,那末少數幾個党的領導人如要拒絕對他的提名,只有說:「我們不能接受他,因為他是一個天主教徒」——可是,他知道,他們將發現,要這樣做在政治上是很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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