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科科·夏奈爾傳 | 上頁 下頁
二一


  ——到上面去找什麼呀?等所有的人家裡都有了辦公室後再去勘探宇宙吧。我們生在地球上,就要在地球上呆下去。

  ——科科,照您這麼說,人們也可以對克裡斯托夫·哥倫布說,您生在熱那亞,您就呆在家裡吧。

  我的評價使她大吃一驚。

  ——哥倫布用了多少天才發現美洲的?

  ——一他什麼也沒有發現,是荷蘭人發現的,她熱烈地說。

  ——您從來沒有想過哥倫布在太空火箭裡長時期的飛行後將在什麼地方登陸?

  ——您盡跟我開玩笑。

  她想見一下原子科學家奧本海默。皮埃爾·拉紮雷夫或許是他的夫人埃萊娜答應給她引見。

  明天,明天!他對我說:您哪天有空?但我是一直有空的,哪一天都行。就談談這麼一件事。我對奧本海默先生很感興趣,因為他讀過《福者之音》。瞧,我說了些什麼呀!他發明了炸彈,他為此做了許多工作,現在他放棄了,關心起印度的秘傳學說來了。能和他這樣的學者談話真太好了。噢!不是談什麼深奧的問題,也不談炸彈。我只是想知道他為什麼把精力放在這上面,奧本海默,這純然是為了我自己我想了已經6個月了,差不多已經揮之不去了。這樣不行?我又一次失望了,或者至少因為可以想像他會使我失望的。英國人辭退了這位學者,並判了他7年監禁,他服滿了刑期。我覺得這樣做很愚蠢。他什麼也沒有偷,什麼也沒有出賣,他只是發明了後來交給俄國人的東西。他是一位偉大的學者,而人們卻把他逐出門外。如果我是英國人的話,我一定會把他緊緊抓住。他發明的這種炸彈是為了防止戰爭。他們這些人手中都握有一些可怕的東西,他們都很清楚。他們覺得一旦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那就不太危險了。他們互相吹捧。

  博伊的秘傳學說、原子間諜、和米尼埃神甫一起探索無垠的地獄,她在勒韋迪身邊得悉的就是這些。勒韋迪是一位思想家、精修聖人和評判家。他是不是科科的情人?有人在波薩看到過他。阿布迪小姐說,他們原本是可以結婚的。

  「勒韋迪很貪婪,是一個流氓。」

  阿布迪小姐也說過威斯敏斯特是流氓。流氓這個詞應當理解為大膽妄為、恬不知恥、誕皮賴臉、鐵石心腸和惹人恥笑,即使在悲傷的時候也是如此。他接受了科科的經濟支持,但盡可能地拒絕被認為有約束性的補償。她為什麼對我感興趣呢?他分析了幾封信,對自己提出了和佳吉列夫同樣的問題。當一個女人像舊時的領主或國王似地以保護人的面貌走進他們的生活時,他們顯得不知所措是可以理解的。

  1940年的戰爭使科科變得更加冷酷無情,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了。她在藝術界的影響也不如從前了。在此之前,科科還有另外一位追求者:畫家保羅·伊裡伯。他們倆差一點就要結婚了。伊裡伯曾在科科資助的《見證報》任職,科科在談到這張報紙時才隱約提到他。《見證報》是一張主張法國人的法國、沙文主義強烈的反動報紙,銷路很差。但右翼並不缺少開闢財源的報紙。報紙的合訂本上有伊裡伯的一幅封面畫《瘦了的瑪麗安娜》。雖然畫中的瑪麗安娜胸部平塌,但還是使人想起這是科科。伊裡伯是一位政治思想家和倫理學家,他的思想和語言使科科受到極大的鼓舞。一年前伊裡伯在波薩的網球場上摔死。科科是否想過為什麼她選的都是這樣的情人?巴爾桑和卡佩爾都死於車禍,是不是「眼光不好」?

  伊裡伯曾經在好萊塢(短期)工作過。他不為科科的金錢所動,是一個男子漢。他的父親是建築師,在巴黎公社時期曾經領導過推倒旺多姆大柱的行動。為了讓科科對伊裡伯的「瘋狂」保持警惕,朋友們對她說:

  「別忘了,他的父親曾經推倒過旺多姆大柱。」

  她有沒有(在枕邊)對那些不知道她的過去的情人們透露過某些真實情況?從來沒有,這是可以肯定的。而保持緘默顯然是女人的最大弱點。人們希望得到一個沒有陰暗面的女人,但和這種女人一起生活是困難的。

  有時候科科會編造一個故事來滿足自己的浪漫情調。在威尼斯時,她在大運河畔、阿裡瓦貝內的豪華住宅裡參加了舞會後,決定步行回旅館。她沿著埃斯克拉馮碼頭朝達尼埃利走去。她穿著做皮短披風,頭髮上插著一顆鑽石星星,還佩戴著其他首飾獨自一人在昏暗的夜晚裡走著。最後,她在一條小巷裡迷了路,精疲力竭地倒在一條長凳上,長凳上躺著一位極其漂亮的年輕人。可以想像,這位年輕人醒來時是多麼的驚愕。

  ——我迷路了,我要回達尼埃利去。

  ——跟我走吧。

  在旅館門口,他拉住了她:

  ——是去你那兒還是上我家?

  她感到局促不安了。我們還記得發生在意大利沙灘上的故事吧。

  「我恢復了鎮靜,回到了家。早餐時我想起了這次夜行。我對我自己說,幸好沒有讓步,否則該多麼窘啊。」

  該多麼窘啊……生活為什麼這麼複雜?男人嘛,大家都有!

  ◎特殊使命

  人們一直沒有明白為什麼夏奈爾小姐在1939年9月戰爭開始時關閉了她的公司。有人私下說她隱退了,她被斯基亞帕雷利弄得無聲無息了。「我停止了工作,因為公司裡的人不是家裡走了丈夫、父親,就是哥哥、弟弟。幾小時時間公司就空無一人了。」

  她只雇用婦女。

  「怎麼能相信還會有人來買服裝?我對我自己說:把東西整理好留下,去做別的事吧。但是我錯了。整個戰爭期間,賣服裝的大有人在。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教訓。於是我認定,不管發生什麼,我還是要做服裝。」

  頭天晚上,也就是說一分鐘前,她還說過她的成功得益於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她去世時,人們在悼詞中看到,直到1939年科科還沒有理解1936年的社會法令,即著名的馬提翁協定。但她在米米贊為女工們造了一座度假休

  她的外甥帕拉斯曾經參過軍,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但科科談到他時比談到她的「外甥女們」的次數更多。科科在她的妹妹朱莉妮一日爾特去世時就領養了他,當時科科和卡佩爾生活在一起。由英國耶穌會救上扶養長大的博伊·卡佩爾建議科科把他送去耶穌會。中學生的制服,平絞車運動上衣給科科打開了思路。

  她說帕拉斯在英國當軍官,但他希望到法國來服役。他像士兵一樣打著滑稽的仗。他說,只有對不打仗的人來說戰爭才是滑稽可笑的。他知道這場戰爭是要失敗的。德國人打來時,他作為工程兵被派往第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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