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科科·夏奈爾傳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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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憶起看到一隻母貓生小貓時的樣子,眼睛裡露出了一絲惶恐: 「我以為它已經生完了,但是還有一隻在肚子裡叫。」 她噁心地嚼起了嘴: 「母狗在生意時會把一切,甚至一匹馬駒都吃下去,太可怕了。」 她難道不是不由自主地在表示失望嗎?她已經什麼都有了,就是沒有這個!雖然她有可能成為威斯敏斯特公爵夫人,但在提到公爵時還是顯出了距離,沒有一點像和博伊在一起時的激情。他富有,很富有,也很溫柔,譬如給她采報春花,但是他關心的是什麼?是馬!他不看《福者之歌》,也許什麼書都不看。他要人把穿壞了的鞋換底,每天替他燙腰帶,看英國報紙也只看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是一個和別的女人一樣的女人要是當了一個威斯敏斯特公爵的母親,那就不一般了。她日夜都夢想當母親,但失望就像沉渣似地積澱在她的心底。 還有……她對孩子是怎麼想像的?有了孩子她會怎麼辦?她的外甥帕拉斯娶了導演布勒松的表妹。布勒松有兩個女兒,科科把她們看成自己的侄女。這兩個姑娘的丈夫都是畫家。兩個姑娘中的一個叫蒂妮·拉布呂尼,她也有兩個孩子。 「我對她說,等孩子們知道大小便了,會走路了,你帶他們來讓我看看,因為嬰兒要餵奶,要流口水……我不會弄。我為這個侄女出過一些力。她對繪畫很在行,我資助過她和她的丈夫去意大利旅行,他們倆在一個月內長了不少見識。蒂妮給我寫信,詳細地談了他們的見聞,好像我對意大利不瞭解似的,我很感動。這些信使我想起年輕時和塞爾特一家在意大利旅行時的情景(當時她大概40歲)。一天我打電話給我的侄女,對她說我要來吃中飯。這一電話引起了她一陣慌亂。可憐的她忙得連氣也喘不過來。雞是不是嫩,酒是不是……她的丈夫安慰她說:坐吧,別慌,我們給什麼科科就吃什麼,桌上有什麼酒,她就喝什麼酒。他說得完全對。飯後我說,既然我來了,是不是可以看看孩子。女管家當時正帶了孩子們在散步。後來他們回來了。兩個孩子,一個3歲,一個2歲,剃著光頭,穿著美式長褲,一點也不怕生,真使我喜歡。他們住在聖一路易島上,一次過橋時淹死了。」 科科確實沒有當過主婦,甚至沒有當過由女管家領大的小公爵的母親。 「我有過別人不會有的豪華生活。」 她緊抓著這一點不放。可以說這是她表示對威斯敏斯特的愛情,證明他們之間關係的一種方式。夏奈爾小姐當時已經擁有幾乎在一夜之間就使整個巴黎穿上黑色衣服的絕對令人難以置信的能力。如果威斯敏斯特不是英國最富有的人,他憑什麼能引起她的注意。科科笑著說: 一天,我和善解人意的弗拉芒一同去歌劇院看舞劇。弗拉芒是《堅強者》雜誌老闆萊翁·貝爾比的合夥人。我們到歌劇院時,《白色小床之舞》剛開炮 ——我來這裡您高興嗎? ——很高興。弗拉芒說。 ——那好,以後來找我吧。 我從包廂裡看出去,歌劇院裡難看死了。我笑著對弗拉芒說: ——太難看了,應當讓所有的人都穿上黑衣服。 我這麼做了,引起了轟動。是不是有點滑稽?一位名叫馬克斯韋爾的女士在紐約的一家報紙上發表了一篇胡說八道的文章,格調低下得可怕。她說我讓所有的女人都戴孝是因為我不能為我愛的男人戴孝的緣故。您想想!我沒有和他結婚!文章還配有一幅插畫:一個身穿黑色平紋布長裙的女人跪在一座墓前。後來許多美國人寫信來要我節哀。我簡直要笑出病來了。還有些婦女寫信對我說: ——您的眼睛不是用來哭泣的。 在我之前,沒有人敢穿黑色服裝,而我卻在4、5年裡只做黑色的服裝,只有領子是白的。我像賣麵包似地賣出了許多,賺了不少錢。電影女演員、女傭,所有的人都穿上了帶有一個小玩意兒的黑色裙子。該停止了,我小心地走著自己的路。我很喜歡中性的色彩。現在我生產的新面料色彩紛呈。過去我有自己的工廠,還好現在沒有了,只剩下幾台織機和一個女工,眼下她沒有什麼可做,常對我訴苦。街上的色彩已不如以前陰暗,氣氛變了。我研究了這種情況,推出了許多色彩鮮豔、令人愉快的服裝。街上的色彩應當讓人愉悅。既然人們喜歡,為什麼冬天外出不能穿紅戴綠?穿天藍、粉紅等淺色服裝的很少是情緒低落的女入。 公爵最終把許多時間花在她身上。他們還同去直布羅陀。 「人們讓我們看了岩礁上的一切。我覺得很木對我的胃口。一個法國女人為什麼要看這些東西? 「我們在淡水湖上泛舟,也坐過油船航行。當然,凡是可以引起一丁火星的東西都被拿走了。」 後來,她用這次旅行的經歷編寫她的長篇小說。公爵的「調皮姑娘」號遊艇在海上與一艘法國驅逐艦相會,艦上官兵在甲板上列隊致意。 「我躺在一個可以看到一切的角落裡,我不願讓人看到我在一艘英國船上。」 比起遊艇來。她還是更喜歡公爵的「飛雲」號帆船。只有她一個人有權在船上洗淡水浴。她不想讓海水刺激皮膚。公爵有時也有些嫉妒。在一次海上航行時,在科科的強烈要求下,一位十分漂亮的知名畫家在第一次靠岸時被趕下了船。這件事發生在維爾弗朗什,公爵在尼斯為科科買了一顆綠寶石、希望得到她的原諒。科科把綠寶石扔到海裡,就像党婁巴特拉把俄撤送給她的珍珠扔進醋缸裡一樣。 航行途中;科科最喜歡的一次停靠是在波薩。這次停靠時間較長。波薩是科科在羅克布呂納島上買下的王家產業,面臨大海,風景優美。這一帶海濱很英國化。最大、最美的房產都是英國上層人士的。威斯敏斯特在波薩的鄰居是他的朋友丘吉爾。科科說島上夏季人最多。畫家們都來這裡度假。她穿著在威尼斯設計的白色睡衣,戴著色調與之相配的頭帕,引起遊客們的轟動。公爵愛賭,卻又常常心木在焉,對輸贏毫不在意。一次在瑞昂萊潘,科科去賭場找公爵,他正在豪賭。守門人不讓她進去。有時公爵會下了賭注卻又忘記了,找到時就已翻了倍。他把錢和籌碼胡亂地塞在口袋裡,塞滿了就分給別人。這種傻事甚至連石油酋長們也不會幹的。 科科在波薩享受著完全的自由,或許這就是夏奈爾氣氛。洗完海水浴上岸時,食品桌就已在地毯上安放好了。一邊是冷食——火腿、炸牛肉、凍魚,另一邊是放在銀質暖爐裡的熱食——切肉、葷素什錦,意式燴飯和各種土特產。不拘禮節、隨便取食。常來用餐的除了公爵和他的英國朋友外,還有畫家薩爾瓦多·達裡,作家科克托,音樂家奧裡克,喜劇演員馬塞爾·埃朗,還有艾揚公爵夫人、博蒙夫人、庫圖索夫親王、塞爾日·利法爾、博裡『科克諾等人、在這華麗的院子裡,科科就是太陽女神。她似醒似睡地躺在房內那張掛著護身符的西班牙式大床上是木是在想過去的經歷?也許還想過生育吧。床頭上除了護身符外,還掛著真假花卉(就像許許多多真假首飾一樣)。大部分家具是西班牙式的。窗外是一片柏樹和橄欖樹林,藍蝴蝶花和大片薰衣草自然地穿插其間。其中一棵橄欖樹巨大無比,年代久遠,樹蔭一直覆蓋到臺階。繞過這棵大樹才有通往院於的小徑。科科說,這棵樹在看管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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