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科科·夏奈爾傳 | 上頁 下頁


  「他們決定像給我一個玩具似地給我一個地方做帽子。他們是這麼想的:讓她去玩吧,看能玩出什麼名堂。他們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而我自己呢,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

  讓我們把各種事情都擺出來吧。在巴爾桑看來,科科是志同道合、愛笑愛鬧,還常常令人討厭的情婦,她一直擔心將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難道現在這樣不好嗎?

  ——好是好,但是明天怎樣,後天又會怎樣呢?

  男人如果真的想給女人送什麼禮物的話,那麼就娶她好了。科科在談到她的一位模特姑娘時這麼說過。對於她來說,20歲正是豆蔻年華。她是不是希望巴爾桑娶她,是不是有過這個念頭,她自己記不起來,別人還會有所覺察的。但是巴爾桑呢?他是怎樣對待科科的抱怨?

  「我只關心我自己。」

  她也相信他就是這樣的人,她只能照管好自己唯一的資本:無與倫比的美貌和酸溜溜的扭力。但是青春易逝,美貌與勉力又能保持多久呢?她笑著對我講了一段往事,很能說明問題、她說,她不喜歡吃牡蠣。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家裡人讓她和妹妹安托瓦內特去阿爾卡雄度假,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我們沒有住旅館,就住在一戶很普通的人家裡。主人是一位在公園洗牡蠣的工人。每天早上我陪他上駁船,一天他剝出了一隻牡蠣給我吃。呸!什麼味!我忙不迭地吐了出來。」

  她是在什麼時候和艾蒂安一起去馬克西姆或者其他什麼地方吃晚飯的?在裡茲飯店裡時,為了學會吃牡蠣,她常常叫人把牡蠣送到房間裡。

  「我請客房女服務員和我一起吃。她也不喜歡牡蠣,不想吃。我對她說:試一下吧,你還年輕,又很漂亮,也許有朝一日你不得不吃牡蠣,你會找到……」

  她本想說:你會像我一樣找到一位有錢的情人,他會帶你去一些必須吃牡蠣的地方。要有所準備!

  但她說的卻是:「你會找到一個體貼的丈夫,為了使你高興,他可能讓你吃牡蠣」

  她突然改變說話的內容,正好反映了在魯瓦亞利厄時支配她的思想感情。那時,作為女人,她的生活是依靠男人的。

  巴爾桑為她支付費用,他覺得對得起她了。他有能力為她支付費用。博伊卻不像他那麼有錢,他是後來在戰爭時期,個先列孟梭幫助下才發了財的。當時他還沒有財力為科科住平苑飯店的費用付帳。

  他們三個人的會晤值得重視。科科對此記憶猶新:三個人天天相見。一起吃中飯和晚飯二位一體,不又是一輛「三駕馬車」?在一段時間裡也許是的。不是正式的三駕馬車又是什麼呢?巴爾桑不是愛嫉妒的人,他最看重的是什麼?首先是馬,其他嘛,生活至上!聽聽巴爾桑對把科科讓給博伊是怎麼說的;也許這裡而隱藏著某些真情:

  ——親愛的,如果她喜歡你,那麼她就是你的。

  ——我財力不濟啊,親愛的。

  ——我願意幫你一點忙。既然她希望從事時裝業,那麼就讓她把我的一套單身宿舍拿去吧。除此之外;我幫不了什麼忙了。不管怎樣我要支巴西了,要在那裡住上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博伊沒有支持科科,巴爾桑是否會幫助她呢?肯定不會。科科表面上對他們倆都很不錯,她利用巴爾桑和博伊之間的競爭達到了目的。

  我再說一遍,在穆蘭時,博伊也許沒有像在魯瓦亞利厄時那樣對科科關注。因為在魯瓦亞利厄,他發現科科和巴爾桑的關係使她的身價高了許多。科科長得很美,美得無與倫比,既咄咄逼人又逐人喜愛,對別的女人又是那麼的冷酷無情,說她們很壞,很髒。髒無疑是一種致命傷。她常在心底裡自問,自己為了掩飾窘態,大肆宣揚別的女人的那些令人害怕的毫無理性的可恥行徑,那麼男人們為什麼對此都只是付之一笑呢?

  「我是一個被嚇怕了的小姑娘,一個什麼也不懂的鄉下姑娘。

  她明白咄咄逼人的性格使她得到了好處。她從別人的談話中發現上流社會都愛大驚小怪,平靜只是表面的,稍微發生一點什麼事就會使他們驚訝無比。

  「在巴黎,獲得成功並不難。科克托(在解放那年)對我說,難就難在一直成功。我使『他們』討厭已經30年了。」

  「他們」?科克托指的就是科科說的:「哦!他們使我看到我本身的價值中的他們。」她要把他們掌握在手,而且一直掌握他訂。

  聽聽科科是怎樣談論博伊的。

  我本來是可以嫁給博伊·卡佩爾的。我是屬￿他的。我們為了彼此而生,他愛我,我也愛他。只要他在,他愛我而且也知道我也愛他,其他事情都是無關緊要的。

  我整天對他說:

  ——當我不再需要你的時候,我還是知道我是否愛你。

  我是不是很傻?我不願他妨礙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工作很忙,我知道不工作就什麼也不會有。但我無所事事,無聊得要命。沒有人能夠想像一個煩惱的小姑娘會是怎麼樣的。我應該把這一已經做得很不錯的生意做下去。生意不是一開始就做得不錯的,因為那時我還什麼也不懂。但後來我懂了,我就……我的運氣真好,我要好好利用這個偶然得到的幫助。

  所有的女人都在追求我本該嫁的這個男人,但我一點也不知道。我不是一個愛嫉妒的人。我對他說:

  ——所有的女人都在看你,多奇怪啊!

  ——不,她們看的是你,你這個笨蛋。

  她們在看誰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我覺得自己很醜,但我能肯定他確實只愛我。18歲時我就是這樣深信不疑的(其實當時她已25歲)。這個小夥子自己賺錢發了財,又抽出時間寫作。他在印度生活了很長一段時期,研究秘傳教義。既然他對這種教義感興趣,我也想弄明白他研究的東西。我不認為他在做我不想做的事。他的這些工作都不妨礙他整天地欺騙我,但這沒有什麼關係,我還是肯定他愛的只是我。他和別的女人睡覺,我覺得很下流,令我噁心,但我不在乎;各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嘛。議論一個時代很困難」因為一切都有差距。現在,一切都變了,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使我高興了。回過頭來看自己的身後這個剛剛逝去的時代也真有點奇怪。既然沒有任何東西是相同的,所以人們在回憶過去時,總覺得有點滑稽可笑。

  我和博伊的兩人生活真愉快。巴爾桑已經去了阿根廷。說是住幾個月,實際上呆了一年。他在想些什麼,我毫不在乎。我反復對自己說,我不愛他。他也知道最終是我和博伊在一起。他流了許多淚,但還是顯得很寬容大度。這種古怪的羅曼史,別人是想像不出來的。不,男人們是不會哭的,而我卻是常常哭的。因為他們對我說了許多使我傷心的事,我該怎麼辦呢?擺脫他們?我緊時只好投塞納河了。那時我身體差極了,很容易暈倒。常常有人發現我、失去了知覺倒在一個角落裡。這種事在我外出購物時發生過多次。一天,您想想這種情景吧,我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一個奇怪的地方,周圍站著許多騎師,都看著我。一個好心人對博伊說我喝醉了。事情發生在拉斐特公司附近。此前我們剛和一位馴馬師一起吃了中飯。我大概是著了涼,年輕時我身體就很差,現在好多了。我生活得太緊張了,神經一放鬆就會有什麼東西都離我很遠的感覺,很可怕。我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被人扶到管廁所的女人那裡,她要大家讓我安靜,說我缺氧。他們讓我喝了些什麼東西,我喝了,臨走時向大家表示了感謝。沒走多遠,我又倒下了,這一回我被扶到了騎師那裡人好心人以為我喝醉了,因為我的呼吸裡有朗姆酒的味道。也許是有人讓我喝的。博伊提出了異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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