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我行我素 | 上頁 下頁


  在與別的隊對壘的時候,我們會選出頭號難纏的球員來專門伺候,有點像是美式足球的精神。我們要讓對方膽怯,使得球賽按照我們所想要的節奏來打。這點我們也很賊,明知道阻止不了邁克爾·喬丹,於是我們讓他拿下四十分,卻把目標對準斯科特·皮彭(ScottiePipen)以及其他任何球員來封阻。我們對付皮彭是為了讓喬丹單打獨鬥,我們會說:「來吧,老兄,如果你能夠一個人打敗我們,儘管放馬過來。」有時候他確實表現的很好,但通常我們會把他拖垮。連續四年季後賽裡,公牛隊唯一擊敗我們的一回是一九九一年,他們以直落四場把我們淘汰,然後展開三連霸(按:當年活塞隊先發陣容傷兵累累,導致該隊售出不少傷兵球員)

  有一種錯誤的想法,認為我們老是想讓別人受傷,其實我們從來沒有,我們只是打球而已。相信我,若我們有意傷人,那將是輕而易舉的,我們每天晚上比賽都可以把別人送進醫院。不僅是強壯夠力,我們還知道怎樣傷人,隊上多的是街頭混混出身。

  大家都討厭藍比爾,但他喜歡扮演這種角色。任何打球的人都會喜歡藍比爾這種人在隊上,他什麼都不怕,他不在乎把誰給打倒了,不管你是黑人或白人,張三李四或是王二麻子,只管敲你火鍋把你攔下來,然後還會對你吐口水,對著你一陣臭駡。他是個異數,NBA裡的每個人都討厭他。

  藍比爾會把人踩在腳底下踐踏,讓對方覺得極端受辱。下一回再遇到同一個對手,譬如我們正準備跳球的時候,會聽到藍比爾對這傢伙說:「記得上一次我是怎麼整你的嗎?準備好吧,我打算再搞你一次。」

  他的毛病是永遠沒有保留,敞開來幹。NBA裡的每名球員都曉得他要幹什麼,但是每名球員也都知道在他們自己隊裡有著同樣的角色,只是不夠厲害罷了。藍比爾扮演著「白人不會跳」的角色,十分稱職,同時他可不是不會打球,他是籃球界最厲害的中鋒之一,也經常在關鍵的時刻投入重要的球(按:藍比爾是少見的外線神准中鋒)。他值得記述的,應該不只是球場上的惡棍角色而已。

  「酋長」羅伯特·帕裡什(RobertParish,前塞爾特人隊著名中鋒,後轉會至黃蜂隊與公牛隊,為NBA出賽場次最多與年紀最大的球員,入選NBA五十周年50大球星。)的得分能力為人稱道,他與隊友「大鳥」伯德、凱文·麥克海爾(kevinMcHale,中鋒)搭配,在塞爾特人隊的前場佔有重要地位,但是帕裡什打球藍比爾一樣的髒。帕裡什只是比較聰明罷了,他在沒人看到的時候下手,藍比爾就不管有沒有人看到。他明著幹,於是聯盟便緊盯著他,經常斥責他。

  藍比爾在球場上自有天地,下場以後也很酷,眼神裡還流露出同樣的氣概。球迷找他簽名,他會低頭望著他們說「滾開」。他就是這個樣子,這就是「大象」藍比爾。

  在那幾年我們活著的目的就是參加季後賽。每年球季一開始便擬下計劃,不打到決賽絕不休止。在一九八七至八八賽季輸掉冠軍之後,我們連續兩年奪得冠軍,要不是因為藍比爾的一次犯規——他在一九八八年與湖人隊第七戰之中的最後一分鐘被吹犯規在「天鉤」賈巴爾身上——要不然我們就能三連霸了,跟公牛隊自一九九零至九一年賽季開始的三連霸可以媲美。

  在季後賽時無法打出與正規賽季同樣的速度,就是沒辦法,兄弟。在季後賽裡裁判吹得很緊,肌肉型的球隊比較佔優勢。我們的陣容,象藍比爾、丹特利、馬洪跟我,都是準備在季後賽上前線所排出的陣容。

  第一年,一九八八年,進軍季後賽時,我們早盤算要準備在東區決賽把塞爾特人隊幹掉。我當菜鳥的八七年,我們在東區決賽第七場敗給他們,在七戰四勝的系列賽事裡,我們在波士頓花園球場裡吃了不少的虧,於是次年決定帶著唯一的信念前來:擊敗波士頓。

  只要能擊敗他們,接下來結果如何我們也不在乎了。

  我們做到了。我們在第六戰便把他們幹掉,結束了該隊在東區的盟主地位。接下來的兩年,我們面對的強敵成為芝加哥公牛隊,以及其它的新組合。

  在塞爾特人隊強盛時期的二十年間,最為人稱道的非「大鳥」伯德莫屬。在那幾年裡,我認為他在NBA裡無人能及,他是我的一項挑戰。

  只要伯德一出場,種族問題便展開了。白人喜歡看他耍黑人球員,因為他是唯一能做到最高境界的白人。在我菜鳥第一年與波士頓對壘的七戰結束之後,我犯了個錯誤,把種族問題給帶了進來。談到種族問題,後面我將有更深入的說明。至於這件事,原委如下:在塞爾特人擊敗我們之後,每個人都在談論伯德,而我說我認為他被高估了,只因為他是個白人。是我惹的禍,但伊夏也同意我的看法,於是整件事情爆發開來。決賽結束後,伊夏與伯德共同在波士頓舉行了一場記者會,伊夏告訴每個人說,這是件天大的誤會。他說所有的活塞隊球員都對伯德非常尊敬,這是實話,而伯德坐在那裡,接受道歉。是我引發這件事的,後來我便回到奧克拉荷馬的瑞奇家,閱讀球迷寫來的咒駡信。

  次年,在東區決賽我們再度狹路相逢,整個系列賽事裡都是由我伺候著伯德。有些球員會被我的兇惡眼神所恐嚇,被我看地死死的,沒辦法動彈;但對伯德這招沒輒,防守他像是玩電子遊戲,你必須要先猜到他下一步將要做什麼才行。這是最困難的部分,因為他總是比球場上任何人都機靈。

  唯一的辦法是熟悉他的打法。看錄影帶、在場上仔細的看他打球,設法當場把他擋下來。我們交手多次,所以我對他很熟,但防守他絕非易事。

  雖然他速度不快,也不會經常表演漂亮的灌藍或其它的動作(按:伯德的食指與拇指打壘球時受過傷,只能以L狀伸開,根本無法灌藍),伯德卻是少數幾名能夠玩所謂「黑人球賽」的白人之一。我尊敬伯德。因為我尊敬任何能在場上修理我的人,他修理我的次數算是夠多的了。在比賽結束前我都會尊敬他,結束後呢?才不。我會走下場來想著,下一回我一定要修理他。

  我不認為伯德一開始的時候對我存有敵意。我們第一次在東區決賽碰頭的時,我記得他談到他的職業生涯。他一向很多話,每一個人都習慣了;他特別問及每個人,誰要來防守他?他環顧四周,仿佛沒看到我一樣,然後他會問兩隊的每個人,「誰來防守我?」有時候他會問到我。

  後來,伯德開始尊敬我了。他不得不,老兄。我開始能在他拿到球的時候攔阻他得分了,幾乎每一次都是如此。不過他幾乎不跟我講話,他總是緊閉著嘴,他從不會讓我知道我占了上風——就象我從不讓他知道他占了我便宜一樣。

  那年擊塞爾特人隊的目標達成了:我們進入總決賽。東區決賽後我們便沒有任何計劃,在此之前我們總認為東區決賽才是最艱難的部分。我們先是遭遇華盛頓子彈隊或是公牛隊等強敵,然後再面對塞爾特人隊。湖人隊在西區輕鬆進入總決賽,以逸待勞等著我們。

  這就好象我們在總決賽前說:「來吧,這次我們陪你們玩玩,明年我們將回來踢你們的屁股。」沒打過總決賽,想要在總決賽裡獲勝是很難的;緊張程度是越來越高。

  可悲的是,我們原本可以在八七~八八年賽季的總決賽中獲勝。在第七場比賽時,我們領先湖人隊三分,時間還剩下四十秒,賈巴爾一擊不中,球傳到我手中,我打算搓麻將,把時間拖完,然而哨子響起,藍比爾犯規了。

  藍比爾距離賈巴爾有兩尺遠,絕不可能犯規的,兄弟。賈巴爾罰兩球都進,我們再攻不進,接著他們再投進一球取得勝利。就這樣了。他們高興的在全場奔跑相互擁抱,我們則向裁判大罵,回到更衣室裡頭大夥還怒氣衝衝,摔東西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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