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我行我素 | 上頁 下頁


  後來我便睡著了。接下來的事變得模糊記不清。醒來的時候竟發現有兩名警官站在我窗前;夏爾登怕我我真的自殺,於是通知了警方。這些傢伙也不知道我在搞什麼名堂。槍在我身邊,而我睡得象只死狗一樣。

  事情過了以後,對我來說就沒什麼大不了了。我遇上危機,得到結論,倒頭就睡。但是隊裡的人不這樣想,他們要把我送進醫院裡。他們要我休假,他們以為我走火入魔了。

  當他們告訴我要送我到醫院時,我說道:「免啦,我很冷靜,老兄,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們要我至少去看個心理醫生,我接受了。那天早上就立即去了。我們談到我的所作所為以及為何要如此云云。我們談到在我腦海浮現的事,還有為何感覺到這種生活還把我給生吞活剝了。我跟醫生講了整個過程,還有我的決定是什麼。

  就這樣過了一陣子,最後,那名心理醫生抬起頭望著我,說道:「你沒什麼問題。」

  「我曉得,」我說,「我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心裡一直存有「死」這個念頭。我想到自殺,有時候也會認為有人要殺我。這是出名的後遺症之一,面對這種現實——有人可能賭爛你到想要幹掉你。這是很狂的想法,但我認為任何到我這樣地位的人都會有同樣的想法,多少會有一點。這想法強烈地影響我,因為我生活得很苦,也很放蕩。我並不怕死,我不會因為有風險就放棄我想做的事情——去俱樂部混、開摩托車、搭我的汽艇出遊。

  但若當晚我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我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別人會以為曾經發出警告訊號求救,顯示自己已陷入瘋狂狀態並且需要幫助。他們或許會說,他們早就猜到了,我只不過是一個會打籃球的定時炸彈罷了。即使我是全NBA最反毒的球員,也還是會有人猜想我是不是嗑藥了。

  象我這樣高姿態性格的人活著,老是要尋找新的經驗或挑戰,大家都會認為這傢伙註定要早死的。

  在停車場那一晚,我所做的選擇以及做選擇的過程,讓我能夠完成突破,成為今日的我。那晚做的決定是:跟著感覺走。由於那一晚,你現在所看到的丹尼斯·羅德曼成為一種典範,始終如你當年所見到的那個丹尼斯·羅德曼。

  第二章 小警衛闖大事業——出身低微的無名小子

  德州博覽會在達拉斯舉行,距離我生長的橡木崖國宅約有五英里遠。跟我在一起混的孩子都沒有錢去參觀這博覽會,但是我們每年照去不誤。

  那裡有條下水道可以溜進去。我們從國宅的一條涵洞爬進去,然後展開我們的旅程。這條通道是橡木崖孩子們的傳奇:每一個在那裡長大的人都曾經利用這條通道跑去看博覽會。我在十三、四歲的時候也開始跟朋友們運用這條下水道。

  這下水道非常寬,但是臭得令人難以置信。污水大約有一英尺,所以必須涉水而行。那裡頭很黑又讓人害怕,因此我們都會帶著手電筒,以便能在垃圾之中摸索前進,或者是跟隨前人所留下的記號。

  想到這段童年往事,我不禁搖起頭來。在下水道裡走五英里,只是為了免費看州博覽會,這算哪門子瘋狂事?別家的孩子或許是坐著爸媽的車子進博覽會,也有錢玩旋轉木馬、吃綿花糖。我們則是捏著鼻子走在大便裡,順著手電筒的光線找前進的箭頭。達拉斯的夏天熱得要命。下水道有些地方變得十分狹窄,我們必須把鼻子貼近污水,就那樣爬過去。那裡面一片漆黑,如果沒拿手電筒,那麼你的手或是臉就可能會碰到你不想碰到的東西。

  這條下水道直接通到博覽會所在的中心。那裡也有個涵洞蓋子。我在想,許多年前第一個從下水道裡爬出來的傢伙看到出口在這裡時,不知作何感想。你應該想得到當我們順著梯子爬上來,把涵洞蓋子打開,人們看到我們出現時的表情是怎樣的。我們象土撥鼠般探出頭來,見到陽光眯著眼。儘管如此,從未有人管過我們;或許他們認為能這樣子折騰自己跑進來的人,總該值得玩一玩吧。

  這就是我們為了玩所付出的代價:在這條下水道裡或走或爬五英里。我回想這些往事,體會到我現在的一切是多麼的舒適便利。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那樣努力去讓生活變得困難吧,因為我無福消受啊。在開創前途時我是多麼地努力,可是現在我回想起來會這樣講,「操!真的很難,但你知道嗎?也真他媽的好玩!」我現在已完全回歸往日的奮發時光,想要再捕捉那種向上的精神。我不可能舒服,這日子對我來說太好啦,我不能這樣過。

  我喜歡把我的人生形容成前面透出一點光芒的黑洞。嘗試著向這光芒前進,就好象我們在下水道裡面朝著博覽會的方向一樣。那光芒在不斷地移動,帶來新的挑戰。

  每個人都必須找到正確的通道,對我來說很困難。我走過不少的通道,在到達目的地之前,犯了不少的錯誤。在很多方面我還是那個在通道裡爬行的小子,朝著博覽會前進。

  我從未真正瞭解過父親,費蘭德·羅德曼。他在紐澤西州的空軍服役,我在那裡出生,三歲裡舉家搬到達拉斯——我母親的家鄉,那是因為父親從那時開始翹家了。

  我父親在我生命裡沒有地位。超過三十年未見,有什麼關連?我是這樣想的:某傢伙把我帶到這世界上來,並不表示我有父親;我沒有。我可以說,「這位是我父親,這是我爹。」

  但是聽起來不對勁。我與妹妹黛博拉、金姆在母親照顧下長大。到上大學以及搞自己的事業之前,我的人生裡沒有男性角度典範。

  經常可以聽到有人問NBA球員說,若是沒有靠著打球賺錢,那會幹什麼?答案常常是這樣的:死掉或坐牢。我們大多數出身低微:國宅、貧戶、沒有錢、沒有父親、沒有希望。我想這是很多人能成功的主要原因:他們藉由籃球來逃避。有的時候這些人說「死掉或坐牢」,是因為聽起來不錯,或是會讓他們表面上看很強悍。但我認為這說法很真切——我也有證據來證明。

  十九歲的進修,有半年我無家可歸,象無根的野草,混跡達拉斯,沒上學,沒做什麼有意義的事。老媽為供養我們很辛苦,家裡卻還蹲著一個遊手好閒、不做事的十九歲兒子。我妹妹一個十七歲、一個十八歲,無論是打球還是學校成績,她倆都讓家裡感到驕傲,我差得遠咧。

  我妹妹念書時得到一個禮物——打籃球,我到後來才得到這項大禮。她倆都是南橡木崖高中的明星學生,後來也都是全美大學明星球員。她們長得又高又壯,黛博拉六尺十寸,金姆六尺。我支持她們的成就,但是都躲在背後,還被她們取笑。現在局面完全改觀:她們的風采都被我搶光了。對她們來說,我只是她們的瘋狂老哥,但是你知道嗎?我大妹黛博拉,身上有三處刺青,她以前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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