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紀實·回憶錄 > 回顧-越戰的悲劇與教訓 | 上頁 下頁
三五


  我動身去挑選一塊合適的地方,去了國防部負責管理的阿林頓公墓。這天早晨天色陰暗,下著細雨,墓地籠罩著薄薄的晨霧。看守人會見了我,我們一起並肩穿過了一塊塊環境雅致的墓地,白色的墓碑散立於各處,標誌著一座座的陵墓。這些美國人都曾為他們的祖國效力,有些是在戰爭時期,也有些就像約翰·F·肯尼迪總統一樣,服務于和平的時期裡。當我們走到卡斯蒂斯—李陵墓的正下方時,我停住了。我抬眼遠眺,目光穿過了紀念橋,甚至在這霧雨濛濛的天氣中,也望到了相距遙遠的林肯紀念堂。「就是這塊地方了。」我平靜地說了一聲。

  那天的晚些時候,我被介紹給一位公園服務處的管理員,就在幾個星期之前,這位小夥子還陪同約翰·F·肯尼迪遊覽過阿林頓公墓。當我告訴他所選中的地點時,他點頭稱是。

  「幾周之前,約翰·F·肯尼迪總統參觀這裡時,」他說道,「他也停在了這一地點上。他眺望了遠處的群山,並且,我聽他說了一句,這裡是華盛頓最美的景色。」

  悲痛欲絕的傑基最終也同意了這個地點,下午的晚些時候,我與她一起來到了這個地方,當我們緩緩穿過這墳墓的海洋時,天氣仍然陰沉沉的。我們來到了我選中的那塊地方,傑基立即表示了贊同,仿佛出自一種天性和本能。一九九四年,她也被安葬在這同一塊墓地上。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約翰·F·肯尼迪也並非完人。他是一位講究實際的政治家。有時候,政治活動——尤其是他的下屬們的政治活動——也會採用不光彩的形式。有一件事例極有助於說明這一點。

  一天,我接到羅德·馬克利的電話,他過去曾是我的助手,這時是福特汽車公司的副總裁,負責政府方面的事務。他說他獲悉了某些消息,並認為,我一定希望瞭解此事的詳情。

  他告訴我,雷德·達菲即福特公司的另一位副總裁,目前正主管其公司東海岸工廠向國防部出售產品的事務,有人告訴他,除非他的區域向民主黨進行財政捐助,否則,合同將被取消。在福特之時,我曾與達菲共事多年。我問羅德·馬克利,這件事情明顯是違法的,達菲為什麼不直接向我報告,我對此事的確有些惱怒。羅德·馬克利說,雷德·達菲擔心我在部裡提到此事後,有關人員會對福特公司採取報復行動。

  我對羅德·馬克利表示了感謝,掛上電話,並立即給空軍監察長威廉·H·「莽漢」布蘭查德中將打去電話。我說,「莽漢,到我辦公室來一趟,不要告訴別人,包括空軍部長,也包括參謀長。」莽漢來了之後,我告訴了他我所聽說的事情,並指示道:「我要求你先擱下手頭的事情,全力調查這件事,並將結果直接向我彙報。」

  大約一個月之後,我打電話給莽漢,詢問他的進展情況。

  他回答說,情況比所報告的還糟。他已經發現了其它的案件,與國內其它地方的一些公司有關。六個月之後,他將一份厚厚的報告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彙報了那些已發生的事情。當我問到誰應對此事負責時,他提到了一個人物,他說,總統的助手肯尼·奧唐奈將這個人派到了空軍開發辦公室。

  我打電話給空軍部長,指示他按照我的命令,立即開除那個人,並不做任何解釋。然後,我給肯尼·奧唐奈送去了一份報告的副本,並附上了字條,說此人已不再為國防部工作了。我從未收到過對此事的答覆。

  對於總統的角色,約翰·F·肯尼迪有清楚的認識。一天,在橢圓形辦公室裡,我與他討論了總統執政的問題。我畫了下面這個簡圖:權力1961時間1969

  垂直的軸線代表著權力,平行的軸線標誌著時間。「總統先生,」我說,「你帶著極大的權力走進了辦公室,我希望,在離開它時,你已經使用了這些權力,做了那些在你我眼裡來看是對國家有益的事情,而不是一事無成。」「鮑勃,」他說,「這正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他思考著這方面的事情,並且,我認為,他將會按照這種方式來行事。

  約翰·F·肯尼迪總統也擅長退後幾步來觀察問題,以便更為廣闊的察覺事物之間的各種關聯。他善於將歷史與現實結合起來看問題。在他執政期間,我們幾個人偶爾也于晚間聚會,討論某些問題,這被稱之為「核桃山研討會」。一次,在白宮家庭住宅區中舉行的聚會中,總統的助手阿瑟·施萊辛格帶來了他的父親,即哈佛著名的歷史學家阿瑟·施萊辛格先生,他是這次聚會的特邀嘉賓。非常遺憾,由於國防部的公務纏身,使我無法離開,那天晚上,我很晚才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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